猎犬的喘息声传来,方忠等人回来了,苏无问迎上了前去。
方忠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了她。
“小姐,这是顾主管的衣裳。”
苏无问接了过来,蹲下身扔到了猎犬跟前。
猎犬嗅了嗅,忽然仰起头开始对着大门狂吠。
方忠拉不住它,踉踉跄跄地被猎犬拉着向前。
后边有个暗卫对顾风年并无多大感情,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也未深陷忧虑之中,见到方忠这一幕,心里头忍不住直乐。
这究竟是人在遛狗还是狗在遛人?
猎犬拉着方忠冲到了门前,举起前腿,直往门上扑。
苏无问瞧了瞧门上的血手印,看来这手印是顾主管的了。
苏无问唤了它一声:“小飞,到外面来。”
那猎犬很听话,果真放下了它对大门的执念,转身来到了外头的空旷之处。
小飞沿着地面嗅了嗅,一路就要往前,方忠拼了命地拉住它。
“小飞、小飞!”
可是猎犬不听方忠的,扔就要上前。
苏无问走了过去俯下身拍了拍它的后背,猎犬停在了原地,吐着舌头直喘气。
“忠伯伯,你让一半暗卫带着猎犬追过去,你留在这里,我有别的事情要跟你一起,需要你帮我。”
方忠点了点头:“好勒小姐。你们几个过来,带着小飞,跟着它,务必把顾主管救回来。”
一半的暗卫点了点头:“是,总管!”
他们牵着小飞领命追去。
方忠转向了苏无问:“小姐。”
苏无问道:“忠伯伯,你可还记得今天傍晚来给你送口信,说顾主管没法来府上赴宴了的那个人是谁?”
“是阿牛。”
“好,忠伯伯,你和余下的暗卫跟我一块儿去找他,说不定他会知道一些其他情况。”
方忠向着暗卫们一挥手:“我们走。”
阿牛睡得正香,忽然被人从床上抓了起来。
阿牛惊醒过来,睡眼朦胧中睁开眼睛,仰头一瞧围坐在他床边的这几个人,脸都白了,大为惊骇。
“啊啊啊——你们是谁?苏小姐?怎么是您?您怎么在这儿?方管家?你们怎么进来的?”
方忠催促他:“快起来,阿牛。小姐有话要问你。”
“小姐,您要问我什么?”
“阿牛,今天傍晚你替顾主管捎口信到苏府,说他有事来不了,你可知他有什么事情来不了。”
“苏小姐,您这大晚上的把我叫起来,而且不走正道,突然出现在我屋里,差点把我吓死,就为了问这个呀?”
方忠在一旁催促他:“阿牛,快说,小姐问你话,你就说。”
阿牛仍旧要抱怨:“苏小姐,您还不如直接去问顾主管。”
方忠道:“顾主管失踪了。问你的,你倒是说。”
阿牛又非常惊讶:“失踪了?”
阿牛噌地一下掀开被子从床上窜了起来。
“顾主管去哪了?”
方忠气得不行:“要知道去哪了,还叫失踪吗?小姐问你的,你倒是说。”
“啊对对对,苏小姐。我不知道顾主管遇上什么事情了没法去苏府赴宴,可是下午的时候,有人送了一封信来给顾主管,我恰好知道是谁送来的。”
苏无问追问他:“是谁?”
“当时顾主管收到信之后,就叫我去您府上传话,我就多嘴问了一句,顾主管说这是王汉写给他的。”
苏无问心里头一咯噔。
王汉,景德镇上的陶瓷制造业的二把手。
在苏无问创烧出粉彩瓷之前,苏家的瓷器销量甚至屈居于王家之下。
难道是王汉坐不住了?
苏无问思索了片刻,又问他:“阿牛,你确定是王汉写来的?”
“对,顾主管亲口说的,我还问他王汉找他什么事儿?他说跟我说了,反正我也不懂,就没告诉我。”
苏无问一转身:“走,忠伯伯,我们去王汉府上。”
阿牛披上一件外套追了上来:“苏小姐我跟您一块去。”
苏无问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你可不能多嘴。”
“我才不会!”
苏无问没走王府大门,甚至连王府里面也没进去。
离府邸还有五十步之遥的时候便喊住了众人。
“我们去附近的人家里弄些烧柴的柴火出来,把菜油也偷出来。”苏无问掏出些银两,“这些钱放到人家桌子上作为补偿。快去。”
阿牛从苏无问手中接过钱,和几个暗卫一道进去了。
不一会儿,拿着该拿的东西出来了。
苏无问道:“走,现在咱们去找个空旷没人的地方。”
几个人绕到了一个僻静处,苏无问让大家弄燃柴火:“待会儿我们从不同方向靠近王府,到了墙根那儿就爬上墙,把菜油沿着府邸浇上一圈。”
“接着我们大家从不同方向把火把掷进去,烧了他这府邸。我们要小心靠近王府,切莫被暗卫发现,特别是不能跳进府内,免得惊动了王府的守卫。”
阿牛吓了一跳:“苏小姐,烧人房子可是犯法的,到时您被官府抓了去,可怎么办?”
“放心,王汉既然敢抓了顾主管,他就不敢报官。他可别以为我做不出烧房子这种事。”
苏无问的心里十万火急。
王汉若要威胁到她,必然不会真的对顾风年动手。
可她心里仍旧揣揣难安。
便是顾风年受了一点小伤,她也要让王汉加倍偿还。
苏无问蹲下身,用树枝在泥土地勾画了一个图案,并指了指图案上的其中一个位置,对着一干暗卫道:
“你们几个把火烧起来之后,就来此处与我会合。这里有一扇小门,离王汉的寝室最为接近,王汉要是想逃,必定会走这条路。我先前去王府拜会他的时候,曾瞥见过这个小门。”
众暗卫点了点头,苏无问扔下树枝站起了身。
阿牛道:“王汉会不会不在屋内?会不会跟顾主管在一处?顾主管在哪里?顾主管在屋里么?”
苏无问摸了摸他的脑袋,人不大,问题倒是挺多。
苏无问答道:“王汉不会跟顾主管在一处的。他这个身份的人,做事情会避嫌,不会亲自出面。”
她转头看向众暗卫:“大家分头行动吧!阿牛,忠伯伯,你们随我先去小门外守着。”
三个人悄无声息地走向小门,暗卫们分散开来包围了整个王府。
不一会儿,只见浓烟四起、大火弥漫,巡逻的守卫很快发现了不妙,府里最易惊醒的人最先醒了过来。
叫嚣声一片,众仆人忙前忙后接水试图灭火,可是大火蔓延得太快了。
火势太大根本无法掌控。
有人去老爷屋里,把王汉叫了起来。
王汉匆匆穿上外套,妻儿也都跟着起来了。
几个仆人急匆匆地护送着王汉打侧边冲向小门。
王汉是主子,理性先逃出王府,因此是头一个冲出来的。
刚一出来,脖子上便被人套了绳索,那绳子勒勒得很紧,一下便把他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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