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顾晓玉被苏冉怼得脸颊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围观的人听她这么一说,也纷纷议论起来。

    “苏同志说得也有道理,人家小昊昊从小没了爹娘已经够可怜了,可不能再胡说八道伤了娃的心呐。”

    “老天,还好李大娘的腿没耽搁,不然晓玉可就造了大孽了!”

    “算了算了,晓玉也没啥坏心思,这人嘛总有犯错的时候。”

    “就这不懂人情世故的,还知识分子呢,依俺看还不如俺这个不识字的懂事!”

    “”

    顾晓玉向来注重形象,恨不得时时刻刻做海岛上最完美的一朵花,可她万万没想到,被苏冉这个口碑坏到谷底的丑婆娘三言两语一说,就引起了大家伙儿对自己的不满,她咬了咬牙,含着眼泪道了歉后,便哭着跑了。

    “婶婶,我要是说我不喜欢晓玉阿姨,也不想原谅她,你会觉得我是个坏孩子么?”

    人群散去后,昊昊小心翼翼地开口,皱着眉的样子和陆铮那货还挺像,让苏冉有些意外。

    毕竟她不得不承认,顾晓玉对外温婉善良的形象可比原主讨喜太多,昊昊连自己这个恶毒婶婶都能原谅,怎么会

    “我都看见了,她有好几次趁婶婶不在的时候想去抱小叔,可小叔已经是有媳妇儿的人了!”

    不等苏冉询问,昊昊就义愤填膺地开口,她愣了愣,简直哭笑不得。

    小萌娃人小鬼大,倒是解了她心里的疑惑。

    原来顾晓玉之所以两面三刀、不惜把一个五岁的孩子当枪使,是因为对陆铮起了心思。

    就这种低劣卑鄙的人品,还当老师呢,也不怕误人子弟!

    不过也难怪顾晓玉喜欢陆铮,别的不说,光是这颜值就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陆铮英俊凛冽的面容,和她迷迷糊糊中跟男人不可描述的一些画面,苏冉脸颊滚烫,连忙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牵着昊昊来到了医院。

    说是医院,其实规模跟一个医务室差不多,小小的两间房看上去十分简陋,门口的一小块菜地上堆着熬中药剩下的药渣,种了些萝卜白菜,看上去更像个农家乐。

    不过

    目光停留在白菜萝卜间几棵瘦弱的芽苗上,苏冉眼前一亮,连忙蹲下身拔了几棵细细地观察着,可是很快,耳边就响起一声呵斥。

    “干嘛呢,来偷菜的?”

    说话的小伙子不过十七八岁,套着泛黄的白大褂,见来人是苏冉,顿时吓坏了。

    “苏、苏同志,张大夫退休回了老家,我只是个学徒,真的没办法治你的伤,求你饶了我吧!”

    原主十分在意脸上的伤疤,跑了好几次医院,可八十年代的医疗资源本就落后,再加上那位张大夫医术普通,很难帮她恢复容貌。

    为此,原主不止一次在医院大吵大闹,把办公室砸得满地狼藉不说,还险些将年迈的张大夫吓晕过去。

    穿越到现在,苏冉对于帮原主背锅这件事已经习惯到麻木了,她正想问点什么,一群穿着军装的军人就急切地冲了进来。

    “小刘快来看看,杜德海的腿受伤了!”

    被称作“小刘”的小学徒闻言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苏冉就先他一步冲了出去,只见他们抬着的是一个胳膊受伤的军人,汨汨流出的鲜血染透了军装,而那人脸色惨白,看上去十分虚弱,已经晕了过去。

    “先别用创伤药,把人平放在地上!”

    见小刘颤抖着就要把创伤药往人伤口上洒,苏冉连忙开口制止,她正要上前检查,耳边就响起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

    “苏冉,你来这里干什么?”

    陆铮神色冷峻,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现在情况紧急,由不得你胡闹!”

    “知道情况紧急,就快让开!”

    “苏冉!”

    陆铮脸色骤沉,当即就要把她拉出去,可是很快,昊昊就大声开口。

    “小叔,婶婶是好人,她还会治病,你相信婶婶好不好?”

    昊昊什么时候跟这个女人这么亲近了?

    陆铮一愣,下意识地送了力道,苏苏冉趁机用力甩开他的手,见抬人的两个年轻军人正呆呆地看着自己,顿时冷下脸来。

    “还愣着干什么,要是不想让他失血过多而死,就赶紧把人放下,扶着他的手抬到四十五度左右,千万别放下来!”

    两个人闻言吓了一跳,连忙照做,名叫“杜德海”的受伤军人的手臂很快就止住了血,苏冉半跪在他身边,麻利地撕开衣袖检查着。

    他的伤口深可见骨,足足有好几厘米长,虽然止住了血,可此时看着还是很吓人,外翻的皮肉上还沾着些青黑色的碎渣。

    “他是被什么划伤的?”

    “军事演练时场地出了意外,被铁栏杆扎进了胳膊。”

    陆铮飞快地开口,让苏冉脸色微变。

    这么说,这些碎渣竟然是铁锈?那可就麻烦了!

    苏冉皱了皱眉,脸色凝重,陆铮很快意识到什么,幽深的目光多了几分希冀。

    “怎么样,胳膊能保住么?”

    这人的伤口太深,又被铁锈污染,如果再不采取有效治疗,只怕别说胳膊,估计连命都保不住了。

    要知道,这可是在得破伤风就会死人的八十年代!

    “快拿绷带和镊子来,先把铁锈清理干净,再用酒精清洗伤口!”

    “破伤风”三个字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小刘忙不迭地在药柜翻找,捧着托盘走到苏冉面前时,简直快哭出来了。

    “苏同志,酒精只有这么点儿,这可咋办啊?”

    比马克杯大不了多少的药瓶里,酒精就剩个瓶底,别说清洗伤口了,估计一小团棉花就能把这点儿酒精全吸干。

    这个年代酒精本不算稀罕物,可在这荒凉的小海岛上就不一样了,别说这些土生土长的海岛岛民有很多人都没见过,就算谁家里有酒精,也没时间挨家挨户地去借。

    苏冉咬咬牙,扶着那杜德海的胳膊,低头吮吸着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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