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黄毛男手拿锋利无比的砍刀带着三十来个兄弟冲了过来,堵在门口。
看到包厢内的情况傻眼了。
怎么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手机里不是这样说的啊。
“黄毛,给老子砍了李旭这个王八蛋!”缺牙男子有了十足的底气,虚脱般地坐在椅子上,艰难脱下衣服包着脑袋。
失血量有点大,脑袋昏沉沉的。
不过还好,野火帮兄弟们来了,这些兄弟都是他亲自带的,他很放心。
黄毛看着看过来的李旭,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手里的刀差点拿不稳,脚下像是有千斤重。
颤声道:“旭,旭哥,我,我不知道是您与几位闹起来了。”
李旭竖起食指,朝着黄毛左右晃了晃:“不,只有一位。”
“不信,你问问剩下几位。”
无人说话。
黄毛手心里沁出冷汗,根本不敢和风轻云淡的李旭对视。
因为,他害怕解李旭了。
根植骨髓里的恐惧。
在他眼中,李旭就是杀神一样的男人,野火帮吞并二三十人小帮派地盘时,李旭只拿着一根实心铁棍,从南天门一直杀到蓬莱东路。
整整砍了三天三夜不合眼。
黄毛清楚地记得,二个月前的那场硬仗,也是奠定野火帮成为九龙片区中等帮派的那个早上。
野火帮本来已经节节败退,外出归来的李旭带着他,鸭子五个人,奋力拼杀。
他们一次次倒下,面对敌人刺向心脏的砍刀。
又被一道高大的身影,一次次及时救于水火之中。
这一战,他们打了两个小时。
东边的太阳火红火红,大半个天空都映衬成血红色,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满是人堆的血泊中,缓缓站起来,背对着他们。
他的脚下,倒下足有四五十号人。
无一人可再战!
那一瞬间,黄毛明白一个成语的深刻含义。
力挽狂澜!
也是在那个早晨,黄毛就认主了,在他心中,野火帮的老大不是徐南,是李旭。
战神李旭!
见黄毛傻站着不动,缺牙男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起碗碟里的剩菜就砸向黄毛,有气无力骂道:“黄毛,你他妈砍他。”
“砍他啊!”
“老子,老子辛苦培养你那么多年,就算是条狗,看到主人危险也知道冲上去与敌人拼命!”
黄毛擦了擦脸上残羹剩饭,往后退了一步,微微弯腰,眼睛看着李旭胸膛:“旭哥,您吩咐。”
瞬间。
缺牙男难以置信看着黄毛,胸腔高低起伏不定,可见此时他的怒火。
他的眼球开始充血,慢慢变得赤红,大脑也彻底失去理智,嘴里咒骂着,张牙舞爪冲向门口的黄毛。
李旭蔫坏。
趁机伸出脚绊了一下缺牙男。
“咚!”
一个叱趔,缺牙男脑门和地砖来个了个亲密接触,又一颗带血门牙磕的飞出去。
针扎般的疼让他顿时清醒不少,知道大势已去,野火帮老大非李旭不可。
嚎啕大哭。
跪在李旭面前,磕头求放他一马。
李旭下意识看向陈东。
陈东十分隐晦地拍了拍他肩膀。
李旭心里咯噔一下,身体都无意识地坐直了几分。
缺牙男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断断续续说着自己为野火帮的付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啥的,共事很久的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纷纷出言相劝,希望李旭能够放过缺牙男,大家继续共事,共创野火帮的未来。
李旭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弯下腰,众目睽睽之下公主抱起缺牙男。
缺牙男都懵逼了。
不是,你这是要搞基?
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
然而,走到三楼窗边的时候,这个想法随风飘散。
风一吹,带着热热闹闹的味道。
他只觉得自己身子腾空了,轻盈得像是一片落叶,一点五秒之后。
落地。
“嘭!”
巨大的沉闷声响,鲜血迸溅。
呈蜘蛛网般四下扩散。
底下吃大排档的人炸开了锅,高声喊着什么。
包厢内,噤若寒蝉,所有人如坠冰窖
换了一个更大的包厢,来的人人人有位置。
李旭坐在主位上,陈东坐在他右手边。
他身体笔直,眼神寒冷如冰霜,一一扫过众人,没人敢和其对视。
刚才将缺牙男从三楼摔下去,不仅仅摔死了他,也摔得现场众人心里念头粉碎。
从今天起,野火帮老大换人。
他叫李旭。
种下恐惧的同时,他们心里隐隐也涌出一丝期待,期待这个男人会将他们野火帮带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吃饭。”他开口。
众人这才敢动筷子。
黄毛第一个站起来,端着一杯酒,尊敬道:“敬旭哥!”
有他带头,剩下的也是一同站了起来,同时高举手里酒杯,齐声道:“敬旭哥!”
李旭一饮而尽。
剩下也是一饮而尽。
“别那么拘束,以前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李旭笑着出言缓和气氛。
“黄毛,来喝酒,瞧你那一本正经样子,憋得不难受?”
“别吓阳痿咯。”
“鸭子,咋的,做什么亏心事不敢看我?”
“我擦,不会是老子玩过的妞儿你也去通下水道了?”
“咱们俩成同道中人了??”
李旭咋咋呼呼一顿吆喝和劝酒,沉闷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小弟们也都慢慢放开,恢复了以前本性。
李旭扯了扯后背的衣服,没人知道,他后背已经湿透了。
老大真他娘不好当。
菜刚吃一半。
黄毛一脸严肃走过来,在李旭耳边低语几句,李旭笑容凝滞在脸上。
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要不要这么背!
野火帮老大位置还没坐热呢。
“他奶奶的。”李旭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偏过头,压低声音对陈东道:“野火帮那个港口又出事了。”
“三波不弱于我们的势力都去争夺了。”
陈东眉头微皱:“收服野鸡那个?”
李旭点点头:“对,丫的不知道几个帮派犯什么毛病,以前他们根本看不上的啊。”
那个港口,收的货大部分都是小吨位散轮走私的黑货,面积不大,所以能存放的箱式货柜并不多,挣不了几个钱。
根本犯不着三家一起来抢。
事出反常,必定有诈。
“你现在是老大,要沉住气。”
“我先去探探口风。”
说完,陈东悄无声息离开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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