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雅坐在矮几后面,两个轿夫寸步不离的站在她身后,像两根木桩。

    唐久微微俯首站在那里,等着许清雅开口说话。

    许清雅冷淡的看着他们道:“这次七宗会武和以往并不一样,这次我们青云宗只能输不能赢!”

    “为什么?凭什么我们要必须输?”

    “是啊,如果我们一定要输,那我们还来干嘛?”

    “……”

    几个人听完许清雅的话,就满是不情愿,七嘴八舌的开始不忿。

    只有唐久轻声应了声是。

    过了好一会,许清雅见他们不再说话,才继续说道:“我与你们说,只是要你们照做,没让你们问为什么,如果谁做不了,那直接说出来。”

    “这……”

    看着许清雅冰冷的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气,几个人呐呐的不敢再开口。

    他们不属于青梅阁,对许清雅并不熟悉,所以才敢开口质疑她的话。

    现在她一释放杀气,他们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可是青云宗的阁主,不管是地位,还是实力,都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更不是他们能质疑的。

    说句实在的,就算许清雅把他们都斩杀在这里,他们也只能乖乖引颈就戮,一点反抗的心都不敢有。

    毕竟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要是真的引起宗门不满,青云宗这种庞然大物,想让他们家族消失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动手,随便透露出来一点消息,就可以让他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压制!

    “各自找地方休息吧,做好准备。”

    许清雅说完后,就带着两个轿夫离开了。

    唐久他们目送她离开。

    许清雅走后好一会,一个弟子才敢开口:“刚刚许阁主真的吓死我了,真怕她出手直接杀了我们。”

    另一个弟子也点头道:“确实,我刚才就感觉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

    不过出自青云阁的一个弟子可能是觉得他高人一等,不服道:“怎么可能,我就不信许阁主敢出手杀了我们。”

    唐久挑了下眉,看着他那副不服的样子。

    突然出手拍在他的胸前,直接把他拍飞,砸在身后的墙上。

    “知道为什么选你们来吗?那就是因为宗门并没有想赢!”

    唐久说完也不再搭理他们,自顾自的找一间房子住下。

    只剩下面面相觑的几个人不知所措。

    “咳…”

    那个青云阁的弟子咳了一声,然后踉跄的站了起来。

    唐久没想伤他,只是告诉他们。

    你们连我一掌都接不下来,还想赢得会武!你们也配?

    出来两个人搀扶着那个青云阁弟子,没再说什么。

    他们也明白了,宗门之所以选他们在阁内并不是太出色的弟子,就是因为没打算赢,不然也不会找让他们来了。

    想通之后,几个人很是压抑。

    想通容易,但是让他们接受,还不是一时半会能接受的。

    殊不知,他们接受不接受,宗门根本不在意,接受能怎么样,不接受又能怎么样?

    区区几个突破宗师无望的人,还想宗门另眼相待?

    当天傍晚,祁乐又来到为青云宗准备的驻地,没见到许清雅,只好找到唐久,笑道:“这位就是青云宗新晋英才唐乐安唐少侠吧。”

    “不才正是。”

    “唐少侠,我此次来是特意来道歉的,原本定在今晚为各宗准备的接风宴。谁知墨玉门的同道路上有事耽搁了,所以只能把接风宴改到明日,我在这里给青云宗赔不是了。”

    “无妨。”唐久见祁乐说的真情实意,也没有为难他,“接风宴何时都可以,总要人齐才好,不然的话,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七宗联盟人心不齐,那可就罪过大了。”

    祁乐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赞同道:“是极是极,唐少侠不愧是青云宗亲传,祁某佩服。”

    唐久谦逊道:“祁护法过奖了,唐某只是再说几句实话而已。”

    “那好,咱们就不必客气了。”祁乐真恨不得唐久是他们罗尼教的弟子,那样的话,他们罗尼教二十年以后,就会成为七宗联盟前三的宗门,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吊在最后。

    只是青云宗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能让这么优秀弟子选择他们。

    “唐少侠,咱们相处的时间还有很长,这样吧,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老祁,我叫你小唐,你看怎么样?”

    唐久不想和他废话太多,应付道:“好,老祁。”

    “哈哈哈哈哈。”

    祁乐满意大笑,道:“那小唐你先忙,我就先走了。”

    唐久回到房间,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双眼微睁,似睡未睡。

    突然,一个极小的,只有唐久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在他窗外响起。

    唐久眼神一凝,推开窗户,向外看去,没有任何人,他低头看了一眼,窗框上一张卷起来的纸条,静静的躺在那里。

    唐久不动声色的拿回纸条,把窗户关严,才坐回椅子。

    纸条不大,还没有唐久掌心大,摊开后,只写了几个字“今晚子时西十里。”

    除了这几个字,还有一个微小的标记。

    唐久知道,这是锦衣卫特有的标记,除了极少数锦衣卫高层,任何人都不知道这标记的含义。

    唐久手心一搓,纸条成为粉末。

    唐久刚到,就有锦衣卫的探子给他传信,想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通知他。

    唐久没吃晚饭,他吃不太习惯罗尼教手法粗糙的烹饪手艺,坐在椅子上静等子时的到来。

    在荒漠中看月亮,又大又圆,月上枝头,唐久看时间差不多了。

    悄无声息的从窗户翻身出去。

    仔细感应一下,并没有人监视他,才身子闪烁,躲过罗尼教巡夜的人,才一路向着绿洲西面方向疾驰。

    这次他没有隐藏修为,他不能出去时间太久,万一有人去找他,没找到的话,解释起来还是有点麻烦的。

    所幸十里对他来说并不远,不到刻钟就赶到了。

    一个把自己整个身子都用黑布裹起来,只留下两只透亮的双眼的人站在那里。

    见到唐久,没有犹豫,单膝跪地道:“甲字七,见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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