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爬起身,去拿了药箱,给傅骁霆上药。
他没动静,像是不怕疼,也没看她一眼。
她不在意,涂完药,帮他吹了吹。
她平常受伤,他都会帮她上药,算是还个人情。
傅骁霆终于放下了书:“现在爷爷想让你跟我离婚了,你心里很开心?”
能不开心么?以前他没少拿老爷子压她。
现在老爷子松了口,她可以在他身边来去自由了。
顾晚只差偷着笑。
她不给他吹伤口了,在整理药箱:“我的心情跟你有什么关系,管束我的人身自由,还要控制我的心情吗?”
她说完,起身把药箱放了回去。
再回来时,傅骁霆睡下了,居然背对着她的方向。
难得。
顾晚乐得自在,也背对着他,躺下睡觉。
大床上,傅骁霆翻了个身,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
如果不是他从芬兰立刻赶回来,是不是爷爷让她离开,她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把她往怀里带:“只要我不想,这婚就离不了,你死了这条心。”
像块石头砸在顾晚的心尖上,沉沉的。
反正就是只能是他不要她,不能是她不要他。
第二天顾晚去了公司,至于傅骁霆该怎么跟老爷子交代,不关她的事,她现在一门心思扑在跟利安争老大的事上。
下午她收到一个快递,打开,吓了一跳,因为是用透明胶粘在一起的死亡证明。
顾晚看到照片时,脑子眩晕了一下,照片上的人跟她长得很相似。
她在姓名栏看到了一个名字“sang”。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名字时,她脑子里立马钻出另外一个名字来“桑桑”。
她把死亡证明细细的看了一遍,这个“sang”竟然是挪威人,虽然很多字母已经看不清了,但是有几个连起来,她是认识的。
是一个小镇,奶奶住的小镇。
sang是挪威人,而且跟奶奶住在同一个小镇,这些只是巧合吗?
她回忆着挪威的事,想在记忆里搜寻有没有关于sang的事情。
然而并没有。
越想,她反而越头疼。
这是失忆后遗症。
她曾经尝试去想起在国失去的那段记忆,也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但她又有了那种感觉,在挪威的记忆里,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至于是什么,她说不上来。
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拿着快递袋往下倒,掉下来一张小纸条。
——你不过是傅骁霆选的替代品。
顾晚愣住,呆呆的看着替代品三个字。
更加肯定了她心里的想法,sang就是桑桑。
她跟桑桑长得很像?
这是又发现了傅骁霆的秘密吗?
怪不得她经常有种他透过她在看其他人的感觉。
顾晚一时脑子里面嗡嗡的。
以前她起码还是自己,现在她发现自己都不是自己。
接受了傅骁霆在外面有其他女人,难道还要她扮演其他人的角色?
他每次跟她做都是把她当成了桑桑吗?
怪不得他总能装出很爱她的样子,原来他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他爱的人。
顾晚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她拿了车钥匙,跟周婷说她出去一趟,然后就离开公司了。
她开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行使,想起很久之前,她刚遇到傅骁霆的事情来。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傅骁霆像是每天都会在林荫道上等她一样,他早就盯上她了?
这确实像傅骁霆会干的事。
她没办法接受她爱上一个人是那个人有意为之。
顾晚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车子开到半路上突然抛锚了。
顾晚叫了人把车子运走,她一个人走在马路上。
下雨了,她没知没觉的,全身湿透了,好像也没有冷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回了顾家,进前庭时,发现种了很多花
李洋正在搬花,可能是怕花冻着。
如果不是看到李洋,顾晚可能都忘了傅骁霆让李洋留在顾家了。
李洋见她回来,衣服都湿了,忙停了手中的活儿:“太太,您快点进屋,我帮您去拿衣服。”
顾晚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处理,你忙你的吧。”
她说着进了屋,然后往楼上走,她没去自己的房间,而是上了阁楼。
阁楼不算旧,空空荡荡的。
顾晚才恍然,这不是她儿时的那幢房子。
那幢房子里面有很多杂物,她心情很差劲的时候,会在杂物堆里坐着,翻看老物件,慢慢就会平静下来。
而这幢房子是六年前爸爸新买的,爸爸很突然决定的。
以前的房子本来闲置着,三年前,爸爸出事,变成法拍房卖掉了。
那时她还没从国外回来,爸妈没把她的东西带出来,现在这个家里,她小时候的照片很少。
顾晚找了个角落,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一阵脚步声让她回过神,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里面黑漆漆的,她没开灯。
倏然,阁楼的门开了,一道光线照进来。
顾晚看向门口,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进来。
啪,阁楼的灯开了。
来人是傅骁霆,他一身黑的高档西装皮鞋,看起来成熟稳重,矜贵无比。
他看到她时,脸色有点沉:“怎么穿着湿衣服?”
傅骁霆到了她面前,脱下外套,往她身上裹。
当衣服穿在她身上时,她难受极了。
一想到过去,她在傅骁霆眼里都不是顾晚,竟然觉得有点可怕。
她是吓得条件反射,猛地推开傅骁霆的手,把身上的外套丢的远远的。
可她也没发火,只是小声说:“我不冷。”
傅骁霆看了眼地上的外套,只要她丢他衣服,他都不会捡。
他想抱起她,顾晚又躲开了:“我自己能走。”
她站起身来,绕开傅骁霆,小跑着下了阁楼。
傅骁霆站在楼梯间看着顾晚离开,眼神变成了探究。
这时,李洋从楼下上来:“先生,您怎么找到太太的?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担心死我了。”
傅骁霆神色变淡:“如果下次她心情不好闹失踪,就到阁楼找她。”
“还是先生了解太太。”李洋又叹口气:“太太可能遇到事了,她是淋着雨回来的。”
“你准备点驱寒的东西给她吃。”
傅骁霆吩咐完,去了顾晚的房间。
她在浴室,但浴室没有水声。
他拧门把手,反锁了。
“晚晚,把门打开。”
浴室里的人没反应。
傅骁霆紧抿着薄唇,一脚将门踢开了。
顾晚坐在淋浴隔断间的大理石地板上,因为他踹开门,她又吓了一跳,但很快垂着眼皮,不看他。
傅骁霆在她面前蹲下,冷声问:“是不是爷爷找你麻烦了?”
他捏着顾晚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却看到她在哭。
他的心瞬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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