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假装睡眼惺忪,看了看他,眨着眼,又趴回床上睡。
为了演得像一些,她特意翻了个身,吧唧了两下嘴。
她竖着耳朵听旁边的动静,身体其实是紧绷绷的。
耳畔有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窸窣的布料声,床沿沉了沉。
没一会,她手腕上有冰冰凉凉的感觉,像是他给她戴了一条手链。
顾晚的眼皮动了动,装睡让人紧张。
她感觉自己的眼睫毛不稳,连呼吸都刻意起来。
温热的掌心突然捧住了她的脸颊,傅骁霆的指腹在下眼睑处轻轻摩挲,她眼皮不受控的颤动一下。
一声轻笑揭穿了她,但傅骁霆没有说出来:“弄丢了的话,就把你的手卸了。”
混蛋的警告。
顾晚知道他说的是刚才他给她戴上的东西。
他没明说,她继续装着,装不下去就硬装,不想跟他有任何交流。
她觉得他以后天天跟白素素在一起,才是最好。
这样的男人,她一点也不想要,谁爱要,赶紧拿走。
如她所愿,他起身走了。
等脚步声消失好一会后,她才睁开眼,抬起手,看着他套在她手腕上的手链。
简单的设计,小海豚的蓝宝石吊坠。
他为什么突然送她这种东西?
顾晚没去深想。
男人心海底针,这个男人的心还是根冰魄银针,剧毒无比。
她起床从书架上拿回了他抽走的那本书,被他吵醒了,只能接着翻看催眠。
她没看多久,台阶上又传来脚步声。
不让她安宁了?
顾晚偷偷把书本藏在枕头下,闭上眼睛,不动了。
身侧的位置陷下去,傅骁霆躺在了她身边。
这些天她足不出户,他每晚都会回来,但经常会很晚,一般都是十点左右。
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时,他们之间可以风平浪静。
但今天她又被白素素的白莲味给熏到了。
她不想跟他睡一床,看到他的心情跟上坟没什么区别。
忽然,她枕着的枕头往下掉了些。
也不知道他怎么发现她把书藏在枕头下的,书又被他抽出去。
“小王子?喜欢儿童读物?”
顾晚听到身后的翻书声。
她懒得搭理他,看这本书是因为生病的小王子。
第一次读这本书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忘得七七八八了。
傅骁霆又取笑她:“在玻璃罩里面待久了?要不要给你浇浇水?”
翻书声停了。
他轻易一拉,顾晚躺在了他怀里,被逼着睁开了眼。
顾晚蹙眉,声音不高不低的嗔了句:“有病你治病,别骚扰我,我不是兽医。”
他在她眼里跟禽兽没什么区别。
装睡装不了,她去拿他手里的书,打算继续看。
傅骁霆不愿意给她,又举高了些,书里的银杏叶飘落下来,两只手同时去抓。
他的,和她的。
顾晚抓到了,很轻的捏着,怕弄坏了。
她愤愤的抢过他手里的书,却又将银杏叶小心翼翼的夹回去,在哪一页她都记得。
她对桑桑并没有坏印象,反而觉得桑桑是个美好的人。
傅骁霆看着她放树叶,怔了怔,直到书本合上,他才回过神。
书本被他拿过去,随意丢在床头柜上。
顾晚眯了眯眼睛。
她以为珍爱一个人,而那个人不在了,留下来的东西该万分珍惜,轻拿轻放才对,可他没有,丢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
她看着他那双眼,朦胧着轻烟似的,凉飕飕两片。
这就是傅骁霆。
即使他曾经深深爱恋过一个人,恍惚的时候也会唤那个人的名字,但大多时候,感情淡得如水如冰。
顾晚挺为那个守护他七年的女孩不值。
她猜傅骁霆现在就只想跟她上床。
男人的手突然抵着她的脊椎某处问:“睡觉穿着不难受?”
他问这话的时候,隔着丝制的睡裙,在解她的搭扣。
顾晚洗完澡后,去看烟花了,所以穿着胸衣。
后来她看书看到睡着,所以一直穿着,之后他就回来了。
“要你管!”顾晚烦他,从他身上起来。
她要把搭扣扣回去,反手到身后。
因为穿的是睡裙,只能掀了后面裙摆去整理搭扣,两条赛雪的腿露出来,皮肤细腻得如凝脂。
傅骁霆玩味的眼神看着她的底裤,嗓音沉沉的:“这条不好看。”
是淡蓝色平角的。
他是把太平洋给盘下来了?
管这么宽!
顾晚扣上搭扣,没好气的推开他的手:“又不是让你穿,好不好看关你什么事。”
她整理好裙子,躺回自己的位置。
刚躺下,黑压压的人影覆上来,她被男人阳刚的气息包裹着,热腾腾的。
傅骁霆的指尖轻撩她几根在额间凌乱的长发,在她耳边说:“换掉,好不好?”
话是商量,但语气是要求。
他怎么就能这么闲!
顾晚烦躁的拨他的手:“你喜欢什么款式让你妹穿去,她就在隔壁那栋,你让她穿什么她肯定都愿意穿。”
奈何眼前的男人主打一个不要脸。
她拉扯他的时候,他俯首吻她,温热的侵略性,他们的气息彼此交融着。
顾晚不想跟他接吻,被他席卷,她偏过头,可顾头没顾尾,下面有点凉。
她躲他时,他把她当笋子在剥。
那双漂亮的眼睛从她精致的脸庞上轻轻滑过,然后如流水般缓缓下淌。
傅骁霆很正经,透着认真:“你才是我老婆,我只想看你穿成我喜欢的样子,别人穿什么我没兴趣。”
假惺惺的话。
只要是个漂亮女人,别人穿什么款式他怕是都想瞧一瞧。
顾晚正想着,倏然惊呼:“啊……”
腿已经蜷缩起来,脚指头也绷紧了。
猝不及防。
她很想砍了他两根手指头。
顾晚恼火,屈膝给了他一脚,正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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