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傅骁霆会做什么饭?
他连调料都分不清。
这里没餐厅,超市也很远,他能上哪里弄吃的?
顾晚脑子里过的事情很多,手也没闲着,点了点手机屏幕。
——不吃。
她压根不想看到他。
手机“叮”的一声响。
——给你一分钟时间出来。
顾晚看门,他踹门的技术很好。
她气得拿过被子,盖住头。
在被子里深吸一口气,又将被子气恼的掀开了。
她翻身下了床,动作都很暴躁,暴躁得连鞋都没穿。
顾晚快步走到门口,拧开门把手。
先飘进来的是肉香味,还有浓浓的土豆香。
门全部打开时,傅骁霆端着餐盘,上面一碗烧羊肉,一条烤鱼,一份土豆丸子,还有米饭。
他大步流星的走进她的卧室,将餐盘放在窗户旁的木桌上。
木桌奶奶生前放调色盘的,打扫卫生的时候,被保洁从仓库捡出来准备扔掉。
顾晚看到上面残留的颜料,是奶奶之前留下的痕迹,她想留下来作纪念,所以搬到卧室来了。
她有胃口了,但站着不动。
冥冥之中有种互斥力在他们之间。
男人在木桌旁优雅的坐下,一如既往的从容:“过来。”
顾晚还是不动。
傅骁霆幽冷的目光朝她看过来:“听话。”
他话落,站起身,朝她走来。
他又想牵她的手,顾晚再次避开,动了动脚,默不作声的走向木桌。
她安静的坐下来,拿过勺子吃饭。
饭菜的味道比之前她点的要好吃。
她平常为了保持身材,很少吃饱,这次吃到打嗝。
傅骁霆主动帮她倒了杯水,送到她嘴边。
她别过脸,被他强势的喂了一口。
顾晚自己接过水杯,碰到了他的手。
也是在这个时候,傅骁霆握住她。
她从来都敌不过他的力气,手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着。
他沉沉的说:“我跟顾桑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傅骁霆从不会在她面前解释他跟其他女人之间的事情,这是第一次。
这个男人又想干什么?
他擅长伪装。
他能装作爱她,爱白素素,也能装作跟顾桑没关系。
她听到过他在生死之际,呼喊的名字。
这些只有刻在骨子里,才会在那种时候喊出来。
还有地下室里,一片又一片保留下的叶子,都是顾桑的影子。
可这些都不重要。
顾晚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竟然同情起被自己遗忘的姐姐来。
叶子里的字字句句,都是她很爱傅骁霆的证据。
他们一个是她的亲人,一个是她的爱人,却以夫妻的关系出现在她生活的地方。
而这份夫妻关系源自傅骁霆对顾桑的感情基础上。
顾晚很平静:“不管你们之间什么关系,都跟我没关系。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动手动脚?”傅骁霆回味着这四个字,指腹在她手臂上摩挲着。
他很淡的给了答复:“做不到。”
他起身,到了她面前,一只手撑在她的椅子上,一只手撑在桌面。
一堵厚厚的人墙把她圈起来,黑压压的,充满压迫感。
傅骁霆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的面容:“晚晚,别逼我掌控你的一切。”
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宁可用这种手段,顾晚习惯了。
说实在的,她看不透傅骁霆这个人。
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她只知道,傅骁霆要把她留在身边,有很多错综复杂的理由。
现在她挖出来的就有很多。
可是越往深处挖,就越发现傅骁霆不把她当个人看。
顾晚有种逃脱不得的无力感,她转移了话题:“我能出去透透气吗?”
傅骁霆却低头亲吻在她的唇上,顾晚本能的身体往后退缩,傅骁霆再倾身。
她是靠着墙坐的,最后退无可退,被他抵在墙上吻着。
顾晚现在很排斥他,不想跟他接吻,但头被他一只大手固定住。
傅骁霆侧低着头,没再尝试探入她的领地:“再拒绝我,我就在这里跟你做。”
他们的唇瓣好像贴着,又好像没有。
傅骁霆就是个混蛋。
他滚烫的鼻息将周遭的空气驱逐了,顾晚觉得窒息又危险。
她敛着眸子,默不作声。
傅骁霆又吻她了,她没再反抗,却一口咬在他舌头上。
她刚咬住他,被他扼住了下颌骨。
生疼。
窗户开了一些,上面挂着的风铃被清风刮得轻轻的叮当响。
这种脆脆的轻响很快被粘糯声盖过,风铃声似有似无的融进缠绵的暧昧声里,一下一下的糅杂。
顾晚被傅骁霆激烈的强吻,不停地吞咽,最后实在软绵无力,难受得呜咽起来:“呜呜……”
她娇软的声音钻入傅骁霆耳中,他停了动作,喉咙更加发紧。
他的目光循着她发红的唇,再到睡裙领口处的大片雪白。
傅骁霆勾住顾晚纤细的腰,将她带起身。
柔软的身子因为惯性撞在他怀里,尤其是她胸口,软进了他心里,让他的心差些融化。
外面一阵冷风灌进来,他抱她紧了些,声音沙哑而低沉:“非要吃苦头?”
怀里的女人还在挣扎:“你放开我!”
她踩他的脚背,他才发现她没穿鞋,刚才他在想事,没注意到。
傅骁霆不想让她更抵触,松了手:“不是要出去透透气?我陪你。”
顾晚轻喘着,瞪着他,她一点都不像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
她紧抿着唇,去到行李箱旁边,拿了件内衣和外套,在浴室换上。
出来的时候,傅骁霆正靠在浴室门口旁的白墙上。
他一手端着收拾好的餐盘,一手抓住她的手腕:“走吧。”
顾晚甩开他的手,一个人出去了。
外面只剩下昏暗的光线,路上行人很少,几盏路灯孤零零的站着岗。
顾晚顺着小镇蜿蜒的小路,气冲冲的往前走。
没走多久,她到了一块空旷的草地上,上面有两个秋千。
顾晚坐在上面。
可狗男人不让她清静,他找到了她。
她懒得再动,到哪里他都像冤魂。
秋千绳被他轻轻推了推,她坐的秋千荡起来。
荡的弧度很小,但还是激起了流动的秋风,吹起她的长发。
顾晚注视着前方,眼前是平静的河水和屹立的高山,山顶上几片鱼鳞似的轻云渐渐隐匿在夜幕里。
一切跟着朦胧不清。
似曾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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