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横听到了动静,但没回头,于翁行恭敬的说:“迟先生,我在酒店里发现桑桑,是警察让她来的。”
迟横还是在看着什么东西,仍旧没回头:“桑桑?被警察抓了?”
顾晚自己开口了:“是啊,迟先生,你们快走吧,有个姓林的警官知道要抓贺先生,还说我要是做得好,就给我减刑,可是我不想让贺先生和您被抓。”
迟横这时回过身,手中拿着一本书,是关于母婴的,他将手中的书放下了,站起身,缓缓走到顾晚面前,看到她的模样冷笑了声:“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
顾晚别过眼:“我以前没有这么丑,后来得了一次性病,治好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但化化妆还是能应付的。”
迟横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吩咐于翁行:“把她处理干净。”
顾晚没想到会碰到迟横,她忙道:“迟先生,我可以联系到傅小姐,那天我被人抓走的时候,她告诉了我一个联系方式,说如果我逃出去了,就打那个号码。我前两天借警察的手机打过那个号码,真的是傅小姐的。”
迟横叫停了于翁行,端详着顾晚:“号码是多少?”
顾晚说了傅安然的号码,迟横拿着手机拨了过去,摁了免提,然后从于翁行手里拿过了刀,对准顾晚的喉咙。
在沉闷的空气中,电话接通了。
傅安然在电话里迷迷糊糊问:“谁?”
迟横只是简单的回了一个字:“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迟横接着说:“如果孩子没了,我会杀了桑桑。”
他没让傅安然来找他。
而此时,其实早就起来的傅安然正坐在阳台上,她抚摸着小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又觉得孩子长大了些。
顾晚找过她了,想让她帮忙抓到贺钰,没想到打电话来的却是迟横。
这个男人做了很多坏事,在红林的时候,他杀了很多人,在孟买,他又与医院勾结,赚取了很多不干净的钱,她还知道他在国有自己的帮派和妓院。
可是警察问她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
不是她不想他被抓,而是她说了也没什么用,不会证据的,他在国内叫傅横,在国外叫迟横,迟横所有的信息都是他哥哥的,而傅横是很干净的一个人,她去指控他,只会被倒打一耙。
所以顾晚来找她,她欣然答应了,她想让迟横和她爷爷这两个作恶多端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即使用她的生命作为代价,她也愿意。
她听着电话里威胁她的话,她很冷静,这份冷静来自她的精神疾病分裂出来的人格。
傅安然回道:“不要动桑桑,我就不动你的孩子。他现在长大了,我昨天去医院做产检,长得像你。迟横,你想看看照片吗?”
迟横“嗯”了声,然后说:“看不出像谁,不过像你比较好,干净。安然,我希望我们的孩子是干净的,他也会是干净的。”
傅安然的心像是被什么深深给刺伤了,但却无比麻木。
她都不是干净,他们的孩子又怎么会干净呢?
她没有情绪波动,坐在椅子上被冷静的人格操控着:“除非你去自首,不然他永远干净不了。我累了,先挂了。”
“好好休息,晚安。”
傅安然先挂的电话,将手机丢到了一旁,她看着外面深不可测的夜色,以前她是能将意识抽离的,但现在不能了,变成了身体被不同的人格操控,她抬起手,睡衣的衣袖滑落下来,上面出现几道血痕,也不知道是谁划破的。
这件事她没跟任何人说,包括哥哥。
哥哥现在在孟买的医院当医生,他让她听大哥大嫂的话,她愿意听哥哥的,哥哥也说有什么事,可以告诉爸爸。
可爸爸是个很遥远的人,从小到大都很少见,每次见到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父爱可言,找他又能说什么呢?还是这样不光彩的事。
傅安然感觉自己的心境又变了,她只想画画,于是去了画室,不停地画画,她清醒的知道,这是另外一种人格,她喜欢这个人格,最纯粹,也不需要与人交流。
只是过了会,手机又响了,她看了眼号码,还是刚才那个。
不想顾晚出事,所以她又接了,将手机放在画架上,不说话。
电话里,男人问她过得好不好。
其实是在问他的孩子过得好不好,傅安然不说话,只是画画,电话里只有素描时,沙沙的声响,她现在很喜欢画波点图,密密麻麻的波点,将丑陋的自己包裹着,没有人能看得见。
迟横并没有因为她没说话而生气,可能是她不在他面前。
他又说他有点想她,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他会回来找她。
傅安然面无表情把电话挂了,她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他。
酒店里,迟横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第一次感觉傅安然脱离他的掌控,他的心隐隐在不安,这种不安无法平息,他让于翁行给他找了个女人。
当一个漂亮女人被送过的时候,女人很主动,他只想发泄掉情欲,但当女人靠近时,一股香水味扑面而来,腻得他想吐。
他用手推开女人的脸,让她滚。然后去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迟横再次翻看手机,好像除了傅安然,这世间,他找不到一个跟他有关系的人,他妈煤气中毒死了,他哥被车撞死了。
为什么他们会死?
因为他们该死。
迟横关了手机,客房的门被打开了,贺钰走进来,他来找那个桑桑的女人。
他问贺钰:“傅骁霆跟你谈得怎么样?”
“他想跟我合作。你知道,我想报仇的。”贺钰进来就在抽烟,他四下看了看:“桑桑呢?”
“让于翁行看着,她说是警察让她来的。”迟横在沙发上坐下:“你答应跟傅骁霆合作了?”
“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上次在芝加哥,是他放我走的。就这一点,我要是被警察抓了,他也脱不了干系。”贺钰抬脚准备出去。
迟横叫住他:“你会不会把我卖给他?”
贺钰拍拍迟横的肩头:“阿横,你救过我的命,我虽然专门生产杀人的机器,但道义我还是懂的,不然也不会回国来帮你。”
他接着道:“后天下午有一班船从蓝池湾出发去地中海,我正在给你打点,到时候送你去布拉格,那里有人会给你安排住处,阿横,要不然你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吧,在那边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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