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城市……

    是黑队的人?

    没道理,黑队的异能者仅有周承元一个。

    而荣城市包括周边的所有黑队队长资料,沈九歌都看过。

    没有眼前这个青年。

    沈九歌冷声开口:“你是外地来的。”

    “年轻人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杀意。”青年也没有隐瞒:“没错,我从闫都来的。”

    “总队?”这倒是出乎沈九歌的意料:“什么时候我们这弹丸之地也轮得到总队关心了?”

    青年摇了摇头:“跟总队没关系,单纯是我个人来的。”

    沈九歌嗤笑一声:“那就更有意思了,你以个人名义来这里做什么?”

    青年不语。

    沈九歌不再追问,因为他能上船,并且第一时间不是找自己,说明目标并不是小九。

    这艘船表面上只是普通的宴会,难不成他的目标……

    是底下那个东西?

    ……

    深夜。

    荣城市东海海域。

    一艘游轮静静地漂浮在海面上,像是一幅临摹的油画。

    不知何时,圣达伦号已经失去了动力,不再腾出蒸汽。

    四周别说船只,连个活物都没有。

    圣达伦号仿若已经与世隔绝了。

    它缓慢地前进着,似乎只是为了证明,海浪在推动它,这片绝望的深黑并不是宁静的。

    徐楼正脸色铁青地蹲伏着,打着手电看着老船长的死状。

    他的右手握着一把格洛克,脑袋右侧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而左侧只有一个供子弹穿出的小洞。

    毫无疑问,是自杀。

    但是身旁的张琛非常清楚,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自杀。

    是异常生物。

    在这艘游轮上,有一种异常生物,它可以强制操控人类。

    什么手段?

    精神控制?寄生操纵?还是幻觉?

    没有任何信息,没有一点思路。

    游轮已经离岸几百公里远,船上注定孤立无援。

    “船长都死了,情况有点超出控制了。”徐楼搜索尸体,却没有找到异常生物的线索。

    他不再被限制于传染这种可能性,因为船长是肯定没有离开过驾驶室的。

    如果硬要说接触过这些人的话,那就只有在刚开始出海的时候了。

    但这是不合理的,因为鹤月事务所的队员们都合法持枪。

    倘若一开始大家就都被控制了,那为什么不控制事务所的人呢?

    有了枪械的帮助,异常生物狩猎起来不是更方便吗?

    “得去通知一声陈老管家或者董事长先生。”

    张琛冷凝着脸:“如果放任异常生物这么杀下去,全船的人死光只是时间问题。”

    徐楼微微点了点头,无声赞同。

    ……

    圣达伦号右舷。

    司马斋单膝跪在尸体旁边,手上戴着可以绝缘的黑色橡胶手套。

    他的食指沿着尸体脖子上扭转的褶皱滑下。

    “不是一瞬间头被转了两圈,而是慢慢地强行扭了两圈。”

    “这个异常生物有着可以束缚身体的手段,让他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脖子被扭断。”

    脑海中模拟出眼前男人的死亡回放,司马斋脸色难看无比。

    因为他并不是异能者,只是一个普通人,相比面前这个散人,无非就是装备更加精良一些罢了。

    但司马斋可不是胆小鬼。

    他拿出对讲机,打开了鹤月队内的频道。

    在分开行动的队员内,他是目前唯一一个四周渺无人踪的。

    “喂喂,有人听得到吗,我这里出现状况了,在游轮右舷。”

    无人应答,对讲机中传来沙沙的声响。

    “喂喂,这里是司马斋,有人回复吗?”

    沙沙……

    没信号了?

    司马斋进入鹤月将近九个月,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他起身活动了下自己跪得有些麻木的膝盖,准备转身原路返回。

    工具不行,那就靠人力。

    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司马斋的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刚走出一步,司马斋猝然脊背发凉,脸色惨白地看向刚才那名散人偷窥的玻璃。

    一个没有眼睛和鼻子,嘴角幅度勾到耳旁的男人,正在他的身后缓缓抬手。

    来了!

    司马斋立刻反应,转身扣动扳机。

    “砰!”

    枪口喷射出火舌,散发出炽热的气息。

    身后,空无一人。

    愣神间,司马斋感受到脖子一股巨力死死掐住。

    抬枪正准备再度开枪,却发现手臂也被死死钳制住。

    头颅在无法控制下缓缓转动,转向了船舷内侧。

    那面玻璃上,又多了一名笑脸男。

    一个在他身后扼制着他的双臂,另一个在他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匀速地扭动。

    ……

    “什么情况!”陈瑜的声音在走廊里由远及近:“为什么船不动了!”

    “管家,出事了!动力室死了好多船员!”

    “是人为的吗?”

    “不知道!我们没看到任何人!是异常事件啊,管家!”

    “慌什么!”陈瑜的声音逐渐走向沈九歌来时的楼梯:“找鹤月的人去,请他们来就是干活的。”

    而走廊某一间小房间内,沈九歌和青年默契对视了一眼。

    他们同时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

    青年稳声开口:“这样,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我们互不干扰,如何?”

    “成交。”

    协议达成,两人先后出门,依次右转,再顺次右转,再轮流左转。

    青年停了下来。

    额头上青筋明显。

    他忍无可忍道:“不是说各忙各的吗!?”

    “是啊,正巧顺路而已。”沈九歌情绪平稳:“要不……我走前边儿?”

    “行!你走!”

    两人一同直走,抵达一个楼梯,跟随下楼,再挨个儿左拐。

    青年再度停下。

    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你跟我的目标是同一个。”

    “或许吧,怎么,你要放弃约定?”

    “算了,一起就一起吧。”

    青年不再浪费时间计较,他们到了一条死路的尽头。

    “就在里面了。”小九提醒道。

    神秘的异常生物近在咫尺,但在此之前,还有拦着的一面密闭的铁门。

    沈九歌偏头看向青年,默不作声。

    以他的血气,想要破开轻而易举,只是造成的动静太大,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青年带着怨念瞥了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种子。

    他将所有种子按照同等的间隔卡在门缝里,随后绿色的能量不断注入。

    种子破壳而出,开始不断地生长。

    沈九歌面色古怪,这异能真像个强力的催化剂。

    但他很快就发现不对。

    因为种子的枝叶已经成长到了寻常大小,但依旧在蛮横地长大,不讲道理。

    不停膨胀的枝条顶着铁门和门框之间的空隙,不断撑开。

    钢门发出咯吱咯吱的松动声,快要支撑不住。

    只听到连续的“叮叮”,固定的零件接连弹飞,钢门再也伫立不住,缓缓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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