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只闻郡主的低泣声。

    封望泽任由郡主哭闹,既未开口哄一哄郡主,也未开口表明立场。

    而向氏呢,则是一直捏着帕子,不知在想何心事,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根本不把凝雪郡主放在眼里。

    淮南王看着这一切,眼中渐冷,耳边滴滴啜啜的全是女儿的哭泣声,他心中烦闷不已。

    一盏茶后,待看到对面两人始终一副不欲说话的样子,淮南王彻底寒了心。

    淮南王府的人不能这般被人欺凌。

    “和离,凝雪,父王支持你和离。”淮南王说出这话,一点都不后悔,因为他猛地想到了楼氏。

    楼氏与封望泽和离后,嫁给了宠她的安乐侯,夫妻和顺,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羡煞旁人。

    他的凝雪身份比楼氏高,家世比楼氏好,一定也会找到合适她的那个人,与她相守白头到老。

    听到淮南王吐出“和离”二字,封望泽如释重负,竟当着几人的面,轻轻叹了一口气。

    向氏听到儿子这一声饱含深意的叹息,瞬间会意,讪讪一笑,语气透着几分游移,“王爷,真要和离?”

    当场,要不是凝雪郡主算计儿子,儿子才不会娶她呢。

    郡主的身份又如何?凝雪郡主张狂跋扈的名声在外,一旦和离,再嫁可就难了。

    在这里哭泣撒泼算怎么回事,真是看不下去,要走赶紧走,封家不留想谋害孙子的儿媳妇。

    “当然要和离。”淮南王冷冷出声。

    只觉自己站在这里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封望泽对女儿冷冰冰的态度,明摆着就是想与女儿和离的,方才说的那些话等于白说。

    凝雪郡主得了父王的准许,擦干眼泪,嗤笑一声,下定决心,过往抛之不提。

    “父王,我们走,明日再派人来取我的嫁妆。”

    说完,凝雪郡主甩着袖子便往往外走,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只觉会污了她皇室郡主的身份。

    淮南王站起身,狠狠瞪了封望泽一眼,立即跟上。

    向氏惊得瞪大了眼睛,口中喃喃道:“说要和离,怎的和离文书不拿就走呀,还和离不?”

    “娘,明日淮南王府的人来抬郡主的嫁妆,我写一份和离文书让他们带回去不迟。”封望泽眸中黯淡。

    一想到身边再没了搅家精,能过上与表妹长相厮守的安宁的日子,他不由心生期待。

    “你说的也是。”向氏缓缓吐出一口闷气,凝雪郡主走了,只觉通身舒泰。

    可想一想,又暗自可惜。

    自然是可惜了淮南王府的势力不能为孙儿所用。

    若是孙儿能悄然放下郡主名下,将来的前程定然一片光明。

    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

    两日后。

    “夫人,郡主与封将军和离了。”

    枣儿过来悄悄告诉楼苏叶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特意避着安乐侯。

    毕竟,封望泽算是夫人的前夫,这话被安乐侯听了去不好,恐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是嘛。”

    听到这样的消息,楼苏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只那天看到的情形,就凭着郡主不能受气的性子,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深爱着封望泽的凝雪郡主,嫁进封家三房,她那满腔的情爱就这么被生生磨灭殆尽,和离顺理成章。

    “有没有听人说起封将军的表妹?”楼苏叶很好奇。

    “有呀,夫人。”枣儿走近些压着嗓子小声说:“夫人,有人说封将军的表妹出嫁了,也有人说封将军的表妹被拘在封家佛堂,潜心礼佛,还有人说封将军的表妹已经死了,甚至有人说封将军的表妹已经去青楼做了娼妓。”

    “外头有好多种说法,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奴婢不知该信哪一个。”

    楼苏叶闻言淡淡一笑,朝枣儿挥手,“我知晓了,你下去吧。”

    之所以有如此多的版本,是陆家和淮南王府,以及封家三房在向芸湘的事情上较量比拼,陆家和淮南王府这两家造谣生事,目的是诋毁败坏向芸湘的名声,狠狠地打击报复她,只封家三房在维护着向芸湘的名声。

    这才使得外头说什么的都有,对向芸湘褒贬不一。

    只是,她清晰地记得,当时孙彧峣跟她说起封望泽带着向芸湘去漠北的真正原因,是向芸湘怀了封望泽的孩子。

    她的孩子去了哪里?

    外人并未提及。

    她也就先把这事放到一边,向芸湘的孩子与她有何关系,她的消息只是当个乐子听罢了。

    枣儿刚离开,彧峣便一脸严肃地走进来,一双英眉挑得老高。

    “夫人,查了这几天,并未查到向芸湘与香满楼闹事的那两名男子有何联系,倒是查到了向芸湘私底下也开了一间布坊,布坊里的缫丝机、织布机和缝纫机都是买的天机阁的,她的布坊刚开业不久。”

    “那名张姓男子名康石,张康石乃提前进京赶考的外地学子。”

    “是嘛。”楼苏叶应了一声,记下张康石这个名字,“你生气是因为向芸湘藏得很深?”

    彧峣颔首。

    楼苏叶笑了笑,把枣儿听来的消息说与他听。

    彧峣听后默默坐了下来,微微勾唇笑看夫人,然后轻柔地握住夫人的手。

    “夫人,若不是封望泽愿意放了你,我也娶不到夫人,封望泽与郡主和离并非坏事,说不定郡主能觅得属于她的好姻缘。”

    楼苏叶笑着点头,“夫君说的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彧峣咧嘴一笑,起身把夫人揽进怀里,紧紧抱着夫人,抱着她柔软娇躯,只想把夫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夫人,你觉得那两名闹事男子受谁人指使?”

    楼苏叶温声笑着,“不好猜。”眼红之人不止向芸湘一个。

    且她总觉得,向芸湘的身后有封望泽,而封望泽的身后站着太子。

    她刚说是不是恒王,嘴唇便被他封住。

    鼻尖全是他清冽的气息,楼书叶沉迷其中。

    被他吻得面色红润,大口喘着气。

    忽的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起,任由他抱着朝拔步床而去。

    “夫君,这是白天。”楼苏叶羞赧道。

    “白天怎么了?”彧峣说得理所当然,“你是想说我白日宣淫?”

    “不是。”楼苏叶羞得把脸埋在他的胸膛,“我是想说等晚……”

    身子被他轻轻放在床上,看着他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她咽下滚到喉咙的话,马上改口,“夫君,昨晚我们不是?”

    “那是昨晚,现下是现下。”彧峣脸不红,但是他的心却跳得厉害。

    楼苏叶还想反驳,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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