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云离开后,郭常绩表面上一切如旧,但是暗地里却偷偷的召见了亲卫统领,石劲松。
望着石劲松,郭常绩问道:“劲松,你跟我多少年了?”
“回使君,一共十一年零三个月。”石劲松恭敬的回道。
“我还可以信任你吗?”郭常绩又问。
石劲松单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口,郑重的说道:“属下愿为使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郭常绩微微点头,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背对着石劲松。
他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兴化城,魑魅魍魉太多了。最近几日,节度府可能会出现危难。而你,跟随我多年,忠心耿耿,我欲将节度府的安危托付于你。你能做到吗?”
石劲松听后,心中一惊,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郑重的承诺道:
“使君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誓死守护节度府周全!”
郭常绩转过身,拍了拍石劲松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很好,我相信你。不过,此次的敌人不少,我希望你能够坚守到腊月十八。等到了那天,所有的魑魅魍魉通通都将俯首,而我,也会带着你们开创新的未来。”
石劲松郑重的点点头,“使君放心,除非属下战死,否则,任何宵小都别想踏进节度府半步。”
“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郭常绩满意的笑了。
他随后说道:“等会儿,你回去之后,将所有的亲卫部署在节度府的周围。今后三天,节度府外松内紧,所有亲卫必须全员着甲。”
“每天刀不离手,甲不离身。等到援兵抵达后,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之后,郭常绩又将郭行瑾和慕容博等人可能掀起叛乱的事情告诉了石劲松。
石劲松闻言,有些不可置信,他想不明白郭行瑾作为使君的亲叔叔为什么会发起叛乱。
不过他还是向郭常绩保证,之后这段时间里,无论是谁,只要敢闯节度府,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下令攻击。
郭常绩闻言,很满意,他让石劲松带着亲卫去节度府的武库领取武器,只要能够用于防守,通通都带走。
“是。”
石劲松领命后,转身下去安排亲卫布防,以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郭常绩这边也没闲着,他将府内的家丁、死士,全部武装起来。
然后就静静的等待冯宇与郭瑞安的援兵。
然而,令郭常绩没有想到的是,郭行瑾等人会动手的如此之快。
当天晚上,随着夜幕渐深,一轮明月缓缓升入高空,悬于天际。
等到亥时,城外的军营突然鼓声大作,无数的火把瞬间亮起,大批的士兵在军官的催促下不断的集结。
在一片灯火通明之中,慕容博身穿铠甲的走上点将台,他望着台下的将士大声的吼道:“兄弟们,这一次不是演习,是搏命,是战争。”
他的一开口,台下的士兵瞬间一片哗然。
只见他继续说道:“这一次如果我们赢了,那就是正义之举,我们都会成为英雄,如果我们输了,那就是兵变,是叛贼。”
他高举着手臂喊道:“弟兄们,咱们一路从十回桥撤到了德州城,从德州城撤到了广陵城,最后又撤到了这江南的兴化城。”
“咱们一撤再撤,一败再败,被黑旗军追得像狗一样的逃窜。本将受够了这种日子,不想在撤了,所以本将今晚将带你们终结这一切,去找导致这一切事件的人。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谁的错?是咱们吗?”
“不是。这是节度府那群高层的错,是使君的错。咱们在前线与黑旗军浴血奋战,他们在后方纵情享乐。咱们的兄弟倒下了一个又一个,而他们只会不停的跑路。”
“你们说,这公平吗?”
“不公平。”士兵们纷纷怒吼。
慕容博同样大声的吼道:“没错,不非常的不公平。咱们为了节度府,一路血战,可是咱们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得到。想想你们的家人,现在连一口白米粥都喝不上,连一个好的避风屋都没有。你们知道现在一个馒头要多少钱吗?两百文,整整两百文啊!”
他伸出两根手指大声的吼道:
“在想想你们?有多久没有领过军饷了,有多久没有吃过白面馒头了,有多久没有尝过一口荤腥了。这种日子,你们还想要过下去吗?”
“不想不想!”
士兵的怒吼让慕容博很满意,他大声的喊道:“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这么惨吗?因为我们的节度府不行了,因为我们只是一群杂牌军。如果没有任何的改变,咱们只有慢慢消亡的下场。”
“但是,现在我为你们找了一条新路,那就淮南节度府。只要咱们控制了兴化城,到时候,咱们就不是杂牌军,是正规军,番号,广陵都。”
“而你们在坐的所有人,当军队扩编的时候,都将是军中的将官。”
“现在,大声的告诉我,是愿意这样窝囊的死去,还是跟随我一同杀进兴化城,活捉郭常绩,升官发大财。”
“杀进兴化城,活捉郭常绩,升官发大财!”军队中立马有人高声喊道。
很快,所有人都大声吼了起来,“杀进兴化城,活捉郭常绩,升官发大财!吼!”
慕容博随即抽出长刀,大声高呼,“出发!”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军营里的三千士兵,高举火把,迅速的向着东门而去。
当军队抵达东门的时候,前锋的马洪山骑马上前,大声喊道:“腊月十五,清除乱党。”
城墙上很快就传出来了,“漫天飞雪,就在今夜。”
马洪山当即用火把转了三圈,然后喊道:“黎明!”
城墙上闻言,立马命令道:“放吊桥,开城门!”
“咯吱咯吱~”
很快东城门被缓缓打开,马洪山见状大手一挥,“进城!”
士兵们很快排成四列快速的向着城里涌去。
在慕容博进城的时候, 城内已经投靠淮南节度府的官员和士绅,也纷纷召集起府内的家丁、仆人,向着节度府而去。
与此同时,郭行瑾则是将东门以外的城防军将领全部召集到了府内。
当管家过来,低声告诉他慕容博已经进城了,他慢慢放下了酒杯。
望着在座的城防军将领,他缓缓说道:“淮东节度府已经不行了。”
此言一开,众人的脸色剧变。
郭行瑾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脸色,依然说道:“老夫已经答应了淮南节度府的条件,准备实施两府合并。事成之后,你们不仅可以选择调离此地,而且每人都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
“现在,谁赞成,谁反对?”
有一名将领闻言,立马站出来,指责郭行瑾,“郭老,末将敬您是一代英豪,没想到,您竟然串通淮南节度府,陷害使君,末将羞于你为伍。告辞!”
郭行瑾很随意的问道:“还有人也想离开吗?”
眼见郭行瑾并没有动手,又有三名将领站了起来。
郭行瑾见此,挥了挥手。
“咻咻咻~”
一支支弩箭瞬间穿透了几人的身体。
其余还想站起来的人,脸色一变,坐了回去。
“呵呵~”郭行瑾轻笑一声,“老夫为了你们谋划前程,没想到还有人如此不识抬举,真是辜负了老夫的一片心意。现在还有人想走吗?”
众将急忙摇头。
“很好。”
郭行瑾于是将南、北、西三门的城防军主将扣下,让他们的手下去集结军队,向节度府发起进攻,活捉郭常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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