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说你错了,他当时选的是你。”

    “不会。”沈蔷摇头,语气肯定:“我记得很清楚,他选了吴梦。”

    “你当时被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怎么就确定他选了吴梦。”

    沈蔷一怔,“我是没看到,但他选了人,绑匪就放了吴梦。”

    叶舒无奈:“你都说了,绑匪是吴梦找来的,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在你面前演一场瞒天过海的戏有什么难。

    当时,你男朋友选了你。

    他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吴梦,吴梦让人把他打晕拖走,在你面前表现出自己被救走的场面,让你以为自己被抛弃之后,又把你关到地窖里。

    你在地窖里那三天,你男朋友也在被他们轮番折磨。

    三天后,他们先把你男朋友送去医院,又找来警察救你出去,就是为了让你和你男朋友产生误会。

    你性格要强,不愿意承认自己输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同时,你很爱你男朋友,也不想分手,所以在你男朋友面前从没提起过这件事。

    而你男朋友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他以为你知道实情,也没解释过。

    你把这件事藏在心里,此后,无论他做什么,因为这件事,你总觉得他不爱你。”

    【我感觉自己好像在看一部傲娇大小姐和高冷大少爷的爱情电视剧。】

    【哈哈哈哈,楼上的太有才了。】

    【嗯······,这就是没长嘴的下场吗。很合理,舒爽了。】

    【所以高冷大少爷这次为什么会逃婚,难道又是恶毒女配使坏,在破坏她们?】

    沈蔷没理会网友的揶揄,回想起半年前的事,她确实发现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她被警察救回,醒来后看到病床边的男朋友脸色苍白,好像很虚弱的样子。

    她当时很伤心,没心情过问原因,男朋友也没提过,只每天待在她身边,陪她养好身体。

    那时候她没细想,可现在回想起来,分明处处透着不对劲。

    如果男朋友真的救了吴梦,那段时间他应该陪着吴梦才对,而不是整天跟自己待在一起。

    她看着叶舒,眼里带着希冀的光:“那,他为什么不来参加婚礼,为什么躲着不见我?”

    半年前,吴梦就被抓捕了。

    为了给她出气,家里托关系让吴梦判了无期,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活着走出牢狱。林慎没出席婚礼,不是因为吴梦。

    叶舒:“他不是有意不参加婚礼,也不是躲着不肯见你,他是没办法出现。”

    沈蔷疑惑:“为什么没办法出现?”

    “婚礼前,他预定了一束很特别的手捧花,想给你惊喜,在婚礼现场送给你。今天凌晨,他瞒着所有人去取手捧花,停好车,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个酒驾闯红灯的司机撞到。”

    顿了下,叶舒放缓声音,尽量用最柔和的语气说:“他被撞伤了腿,想打电话给你,告诉你婚礼可能要延期了。

    那条路旁边在施工,路口的监控设备暂时拆除了,司机不想被抓到酒驾,看到他的动作,慌乱之下,开车碾压过去······”

    沈蔷大脑有片刻空白,呆呆的问:“然后呢?”

    叶舒斟酌了下用词,才说:“四次碾压过后,确认他没有生命迹象,司机拿走他身上的证件和手机,开车离开了。”

    【我靠,这也太惨了!!第一次希望主播没算准。】

    【隔着屏幕听到都觉得疼。那可是四次啊,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车轮反复碾了四次才死掉,那场面我都不敢想。】

    【好恶心的司机,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人,愚昧无知,简直是畜生。】

    【呜呜呜,他就要娶到喜欢的人,过幸福的生活了,却被一个酒驾司机就这么毁了。】

    明明是没有依据的话,沈蔷却觉得心口闷得慌,像是有块巨石堵着,呼吸都有些困难。眼前逐渐模糊,她抬手一抹,竟摸到满手的泪。

    沈蔷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声音颤抖着对叶舒说:“你,是在开玩笑对吗,你说的这些,只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叶舒张了张口,想说安慰的话,又觉得没有意义。

    她沉默了片刻,出声说:“警察已经验明他的身份,通知了家属,你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不会的,他不会······”沈蔷捂着钝痛的心口,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女人焦急的声音传入:“蔷蔷,出事了,快开门,林慎出事了。”

    沈蔷脸色瞬间惨白,她扶着桌角站起身,脚步踉跄着去打开房门。

    门外是一个满脸焦急的中年女人,保养得当的面容与沈蔷有三分相似,能看得出她是沈蔷的母亲。

    沈母没注意到女儿惨白的脸色,拉着她急切的说:“林家来电话了,说阿慎被车撞到,尸体刚领回来,都被撞的都不成样子了。”

    沈蔷身体僵硬的站在门口,脑袋里充斥着‘尸体’和‘被撞的不成样子’这两句话,只觉得一阵窒息,头脑晕眩,眼前一片昏花,就那么直直的往前倒去。

    沈母连忙拉住,才没让她栽倒在地上。

    沈蔷一手扶着墙,被沈母搀着,又站了起来。

    她迈着发软的双腿往前,跌跌撞撞地向别墅大门的方向冲出去。

    司机已经在备好的车里等着了,见到她出来,立刻拉开车门,开车去了林家。

    沈蔷到林家别墅外时,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哭声。

    隔着门口的护栏,她看到院子里放置了一块一米高的楠木台,木台上躺着一个人,即便被白布遮盖了身体,她也能依靠身形认出躺在那里的人是林慎。

    林母跪坐在旁边,哭的不能自已,林父面色沉痛,一言不发,周围有亲近的亲人低声啜泣。

    沈蔷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定住了身体,窒息感萦绕在胸口,在原地站了好久,才再次恢复了身体的使用权。

    她迈步,一步一步走进林家宅院,走到安静躺着的林慎身边。

    白布几乎遮盖住了林慎整个身体,只露出他脖子以上的部位和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掌。

    她看到那只被碾压过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编织而成的绿色植物根茎。

    根茎上原本的蓝紫色花朵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根。那是她曾经说过,她最喜欢的一种植物。

    这种植物要在冬天才会生长出来,夏天是没办法存活的,植物的花朵也特别脆弱,稍一碰触就会掉。

    现在的季节,要找到这种植物做成手捧花,用的心思一定不会少。

    沈蔷的视线转向那张曾经日夜相对、熟悉到极致的脸,眼眶再次湿润,无声的落下泪来。

    她从林慎手里抽出其中一枝根茎,把那株植物小心拿着,捧在怀里,与自己洁白的婚纱紧紧相贴,像是在完成什么庄重严谨的仪式,似乎这样,就能与他再无隔阂,相伴一生。

    偌大的别墅院里气氛低沉,只有悲痛哭泣的声音不住传出。

    许久后,沈蔷出声问:“那个司机呢,有没有抓到他?”

    “人跑了。出事的地方没有监控,警察还在调查,我也派了人出去,现在还没消息。”林父重重叹气,为自己的无能愧疚。儿子被人害死,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找不到凶手。

    “找不到吗?”沈蔷面无表情,语气意外的平静,眼底却蕴藏着深刻的恨意。

    她找人查到叶舒的号码,编辑短信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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