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氏这下不能说只是心动了,已然是恨不得真成了这姻缘。

    是啊,没有妾室,内宅里头少好多事,这日子是再舒心不过的了。

    而且娘娘有一句话说得太对了,总不能让女婿和自己的儿子争,毕竟,各房安排的也都有定数。

    慧太妃一进宫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德贵太妃和齐贵太妃游园子,毕竟,今日这一套红宝石头面实在是太显肤色,要让大家都看到,最好是专门看到。

    谢如墨和陪着宋惜惜在太后殿中请安,陪太后说说话,一众内外命妇也都扎堆往太后这里来。

    恰好方十一郎的母亲陆淑人也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竟是当着这么多命妇的面,问起了方十一郎的婚事。

    陆淑人心里头全是苦水,却一个字都不敢在太后面前诉说,只是强装欢颜,“回太后的话,姻缘的事急不来。”

    太后也是叹息一句,“苦了他了,无端受这牵连,你们方家是再仁厚不过的,偏生被些人搅得天翻地覆。”

    陆淑人这才知道太后为何忽然问这一嘴,原来竟是为十一郎澄清,为方家澄清。

    她当即感动得热泪盈眶,哽咽说了句,“他终究是福分浅薄了些。”

    太后道:“胡说,他乃是我商国猛将,深沐皇恩,怎会福分浅薄?自有他命定的姻缘,该来的会来。”

    陆淑人忙福身,“是,劳太后为他费心了。”

    在场命妇这会儿看陆淑人的眼光就不一样了,方才大家看她,多少是带着点嘲弄的意思,毕竟出了那样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无辜的。

    可太后说了,那就不一样,且听听太后是怎么说他的?商国的猛将啊。

    太后是从来不说前朝的事情,但如今为方十一郎说这句话,在场的都是人精,怎能听不出弦外之音?

    往后,是谁也不敢瞧不起方家,更不敢再乱嚼一句舌根子了。

    太后话也不多,点到即止,又不咸不淡地问了下各家的事情,扫了一眼她没见齐大夫人,恰好兰简姑姑派人过来回话,说齐大夫人身子不爽利,怕过了病气给太后,遂改日再进宫给她老人家请安。

    太后闻言,微微叹息一句,扬手叫人退下,也不言语。

    太后这叹息,这神情,倒是叫人回味的,回味起齐尚书有个外室的事。

    宋惜惜在一旁看着,觉得太后真是高手啊。

    一句半句,一个微笑,一个叹息,便足以叫大家从冬至猜到年底。

    而且,简单的一句话便终结了针对方家的风言风语,把方十一郎和方家都正式定性为被牵连被拖累的受害者,指出这点之后,再说如今方十一郎在军队里的位置有多高,谁还敢轻看方十一郎?

    然后一句微微叹息,就让高门权贵的命妇们忆起齐尚书养外室的事,四两拨千斤,大家的谈资就从方家转移到了齐家。

    妙啊!

    谢如墨没有陪着坐太久,说了几句话便出去了,留下宋惜惜和一群命妇在此。

    他一出去,大家便都逮着宋惜惜来夸赞,有说他们夫妻恩爱的,有说她英姿飒爽的,有说王爷丰神俊逸威武不凡的,也有人问说北冥王妃的肚子什么时候会传出喜讯的。

    姻缘与怀孕,都是命妇们聚在一起常说的话题,宋惜惜含笑回答,“不着急,子女缘也是不可强求的。”

    大家听着这话,显得是有些勉强的,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毕竟他们夫妻都是上过战场,落下什么隐伤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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