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顾着讨论,忘了还都保持着靠门的姿势偷听,因此当安绮两人拉门出来时。

    只见两个黑影扑了过来。

    京墨下意识把小姑娘拉到了自己身后,眼神一冷,抽出佩剑直接指了过去。

    而后就对上了自家贴身护卫那清澈愚蠢的眼神。

    “……”

    空气凝固住了。

    “姑娘,殿下,我和千山恰巧路过,刚巧看到门上有只苍蝇,一起扑过来想拍死,就……就这样了,呵呵。”立夏爬起来,干笑两声,顺带狠狠掐了旁边千山一下。

    “是不是啊,千山。”

    千山疼的面目狰狞,忍着疼痛一本正经点头:“不错,就是这样。”

    他伸出食指,小心翼翼把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尖往旁边推了推,试探性且迅速的爬了起来。

    京墨面无表情,冷漠的蔑视两人。

    那表情明明白白在说,我是傻子吗?

    旁边的安绮嘴角也是抽了抽,这个借口谁信啊,怕是刚刚这两人就一直在门口偷听。

    这么想着,明明也没有和京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但是她就是无端感觉有些羞涩,脸颊有些燥热。

    立夏也知道这个借口太没有说服力了,但是架不住她脸皮厚,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反正她瞧着旁边的千山就挺尴尬的。

    “姑娘,殿下,你们这是要出去吗?”不想在这么持续下去了,她转移话题问道,视线在两人身上披肩上扫了一眼。

    安绮点头:“我要去铺子看看,立夏去拿伞,一起去。”

    外面此时雨势已经小了很多,雨珠在房檐下“噼啪”落下,在廊檐下积起一滩水涡。

    京墨撑起油纸伞,直接把小姑娘揽入了自己的披肩中,带着人往外面而去。

    身后千山和立夏也急忙跟上。

    安绮被男人紧紧裹在披风中,完全抵挡了外面不断侵蚀进来的寒风,很是温暖。

    她抿了抿唇:“殿下,不如还是让我自己打伞吧。”

    “风太大了,你拿不稳伞,我来就好。”说话间,就是一阵寒风裹挟着雨水吹过来,带动着衣服冽洌作响。

    但是京墨一只手撑着伞,纹丝不动,伞就这么稳稳当当撑在两人头顶上。

    见此,安绮也便不多说了,她的确拿不稳这伞。

    几人很快走到了大门边,可还不待推开大门,外面却是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安姑娘,安姑娘你在吗?开开门……”女子的声音在外面不断响起,声音中明显透着焦急。

    这声音……

    立夏几乎立即认出来了这是谁的声音,她秀眉狠狠一蹙,撅起嘴:“这个冬至又来干什么。”

    安绮也认出来了这道声音的主人。

    千山上前一把拉开了大门。

    冬至没有撑伞,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很是狼狈。

    她睫毛上不断有雨珠滑落,视线有些模糊,等看清楚面前的安绮,她眼睛顿时一亮,刚要张口。

    却很快发现了正搂着安绮的京墨,顿时话就卡住了。

    眼神有些怔怔的盯着京墨那只紧紧搂着安绮腰间的手,以及两人间这份亲密的举动。

    “冬至,你有什么事情吗?这么急。”安绮柔声询问,心中却已经隐隐猜测到她这么急着过来是为了什么。

    冬至回神,想到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心一紧急忙道:“安姑娘,主子因为淋雨如今已经发起来高热,温度一直不退,他昏迷中一直念着您的名字,您能不能去看看主子啊。”

    “大夫也说若是您去照顾主子,主子或许会清醒过来。”

    听到这话,京墨眼眸眯了眯,昨儿贺延之赖在小姑娘府邸面前不走,最后晕倒的事情他自然知道。

    他心中很是不屑贺延之竟然用苦肉计,他根本舍不得小姑娘难过,哪怕是为了他都不行。

    自然也不会选择令自己受伤的办法让小姑娘心软,小姑娘就是嘴硬心软的主,面上说不在意他。

    可若是他真的受伤危在旦夕,小姑娘定然会着急担忧,他舍不得啊。

    “我不是大夫,贺公子病了去了也无用,就不去了。”安绮神情很淡,语气在这夜幕下更多了丝凉意。

    闻言,立夏在身后得意的翘起尾巴,挑衅的朝着冬至扯了个鬼脸,可如今的冬至根本没精力给她一个眼神不好,她咬唇直直盯着安绮。

    “安姑娘,你如今失忆了,你不知道自己当初和主子有多相爱,你……”

    “我已经记起来一切了,你们主子选择了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和他就再也没有可能,今后就是桥归桥路归路。”安绮打断她后面的话,偏头道。

    “殿下,我们走吧。 ”

    京墨唇角弯起,很是受用。

    “好。”

    一行人便径直绕过呆住的冬至,往前面马车走去,冬至似乎这个时候才回过神,转过身朝着安绮方向大喊。

    “安姑娘,奴婢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怨恨主子,男子三妻四妾明明就很是正常,你却要这么无理取闹,可主子如今连这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都能给你,为了你更是主动请缨辞去了太子之位,这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多少阻拦。”

    “主子几次遇到刺杀,肩膀的伤因为没恢复好,如今阴雨天更是疼的厉害,奴婢求求您去看一看主子吧,主子真的很需要您。”

    她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声声哀求着,浑身湿漉漉的很是狼狈,却又令人动容。

    这虽然是阴雨天,但是这里是最繁华的地带,路上还是有三三两两个行人又或者是马车。

    此时都被这边吸引了注意力,都放慢了速度,也不着急走了。

    安绮正弯腰上马车,闻言,她没有回头,语气很凉薄:“冬至,你要搞清楚了,是贺延之先对不起我的,他所谓为了我放弃承受的一切都是他单方面想抵消心里的愧疚,但是我不接受。”

    “今后,也莫要再因为贺延之的事情来打扰我了,我觉得烦。”

    说完毫不留情进了马车,京墨转头淡淡睨了那丫鬟一眼,也大步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渐渐远去,冬至依然跪在那里,有些怔然。

    心底有些恼火安绮实在是太过于无情了,主子原是太子,纳妾太正常不过了,她却因此这么闹一通。

    如今主子也答应她今生不纳二色了,太子之位也弃了,她到底还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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