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想做的事,朗灯灯几乎是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她的论题上。

    叶水也在朗灯灯的启发下,不再闭门造车,而是去应聘了小区里新建起来的医疗小队。

    最近小区里又开始接连发起高烧,有了之前的经验,人们也知道高烧后要么变成丧尸,要么成为异能者。

    正好救助回来的人里有几位医学教授,几位老教授自发组成了医疗队伍在小区里接诊,卫亭华还单独给他们在一楼找了两个户型改做小型医疗室。

    叶水也兴致冲冲地去报到了。

    理论学得再扎实,也得要能付诸实践才行。

    某天叶水回来时,告诉朗灯灯她又有人来应聘他们的医疗小队,但因为是个脑科医生,小区里大多都是发烧和伤痛,实在用不上脑科医生,只好回绝。

    朗灯灯一听,脑科医生,不正是她现在需要的老师吗?

    她虽然看了很多书,但好多实际的经验和案例是书里没有的,所以半个月过去,她研究的课题也仅仅只在表面,更深入的东西,实在无处可知。

    现在,正好来了脑科医生,他们不要,她要啊!

    朗灯灯忙问,“阿水,我想去找这位脑科医生。”

    “可以啊,他明天应该还来的”,叶水颇为惋惜,“那位医生末世前少说也是个副院长级别,在末世却连个饭碗都混不上。”

    “好,我明天跟你一起下去。”

    ——

    第二天,朗灯灯以为她和叶水来的算早了,没想到门口有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比他们更早到了。

    叶水直接走了过去,刚打招呼,那位老者一见到叶水眼睛就亮了,头一边点,脸上也陪了笑,“叶医生,我还是想来帮帮忙,虽然我年纪大了些,但是我经验足,我脑子也学得进东西,虽然专业不大对口,但一般病痛的问诊我学得很快的,您看看…”

    “林教授,您别这么说,我是您的晚辈,担不起您一声敬称”,这要放在以前,叶水怕是连见到这样的教授的机会都少,如今却沦落到老教授低声下气地来求她,叶水心有不忍,“我们这里的小医疗室您来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实在是小材大用了。”

    老者一听,焦急又难免失落,以为自己真的没办法了,下一秒却听叶水说,“不过,我可以给您介绍另一份工作,专业对口,也轻松,待遇还优厚。”

    “是哪?”

    老者不太信有这样的地方。

    叶水笑了笑,没着急说,而是把朗灯灯介绍给他,“这是我妹妹,朗灯灯,至于具体情况的话,让她告诉你吧,我只是个牵线的。”

    说完,叶水把空间留给两人。

    “林教授,您好。”

    朗灯灯礼貌地上前打招呼。

    “哎,你好你好。”

    不是他有偏见歧视什么的,老教授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实在没从她身上看出同行的气质,但到底是人给他介绍工作来的,他现在也没资格挑三拣四了。

    儿子儿媳为了保护孙子去世了,他和老伴好不容易才把孙子安全带到基地里,他们老伴在工人食堂找了份洗碗的工作,薪酬就是食物,一天一结,一家三口人只能说饿不死,要吃饱是不可能,所以他才来医疗队求。

    朗灯灯不着痕迹观察了老教授一会儿,看得出他出门前刻意收拾过,神情和举止都很谦卑,没有埋怨时代,也没有惋惜过去,只有想活下去的努力。

    面对这样学识渊博的医学教授,朗灯灯是打心眼里尊敬的,她姿态放低,“林教授,是这样的,我有个小研究是关于人体大脑的,但我是初学者,很多地方都不懂,所以想请您当我的老师。”

    朗灯灯看了眼有人来往的过道,指了小区里一处无人的凉亭,“我们去那边说吧。”

    林教授犹豫了一秒,跟了上去。

    “你…为什么想研究大脑?”

    林教授先问了问题,他看得出这个姑娘和叶医生一样没吃过苦,没经历过末世的摧残,这样养尊处优的孩子,怎么会突然想研究大脑?

    见周围没人了,朗灯灯也不卖关子了,“是这样的,我的异能是和大脑有关的,我也是最近看了些书才摸到了大概,您也知道,大脑是人类最复杂的器官,不可能只是我看几本书就能全明白的,所以我需要像您这样专业的老师。”

    “不瞒您说,我也有个小小的发现,我认为人类大脑和异能进化存在某种联系,您正好是脑科专家,所以我想请您和我一起研究这个课题。”

    “您放心,关于薪资待遇问题,我向您保证不会比医疗队的低。”

    朗灯灯昨晚问了白幸,他们现在的物资再养两个人都不成问题。

    林教授心动了,他倒不是担心待遇问题,来到基地这几天他见过太多人,全都是急切忙碌又焦虑的,害怕吃了上顿没下顿,害怕工作丢了,害怕因为没用被赶出去,而叶医生和眼前这个姑娘给他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她们身上没有那种急切和萎靡,而是一种衣食无忧的松弛感,眼神清澈明朗,做事不紧不慢,绝对不是缺物资的人。

    他怕的是小姑娘只是一时新鲜,学医很苦,做研究更苦,他怕小姑娘一累就放弃了,到时候他又得重新找。

    林教授想了想,还是决定跟朗灯灯把丑话说前头,“我也不说好听话骗你,要想研究大脑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说的那个研究不管是不是真的,也确实很有研究的意义,只是这个过程不会轻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项研究的困难除了要克服各种难题以外,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能不能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能不能有失败一万次只成功一次的决心。”

    林教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外人看来的那些研究论文只是几页轻飘飘的纸,可对我们这些研究人员来说,却是我们耗费无数心血,搭了大半辈子进去才得出的成果,如果你没有这种决心,我还是劝你不要开始。”

    朗灯灯听得很认真,没有半点不耐烦,“嗯,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谢谢您肯告诉我这些,不过,我既然来找您了,也表明我有这个决心。我的队友们都很优秀,我也不想太落后,无论最后成功与否,耗费多少时间,我都不会后悔,只要能帮上我的队友,哪怕只是一点,我也愿意。”

    一老一少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林教授突然岔开了话题,说到了他们来基地的途中的故事,有些人被咬后丧尸病毒扩散的很快,几乎是一沾那个部位就开始变异,有的却是潜伏了好久才显露症状,但无一例外的是,被咬到就会变丧尸。

    林教授说,他还看见那些保护他们的异能者打倒丧尸后会去敲开他们的脑子,找一种各种颜色的石头。

    就他前六十多年的医学知识来看,他是怎么都没想通,丧尸脑子里怎么会生出那种石头来的。

    朗灯灯却告诉他,那是丧尸晶核,是它们行动的能量来源,异能者可以吸收来提升自己的异能。

    看出林教授来了兴趣,朗灯灯便不知不觉地在谈话里穿插一些自己的研究,林教授听得啧啧称奇,信了一辈子的无神论,终于也亲眼见到了连科学都解释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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