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少夫人,我好怕!”

    小环抱住商晚,方才强压在心底的委屈和恐惧全都涌了上来,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抽噎着道,“我能不能阉了他们?”

    “当然能。”

    商晚闪身回厨房将磨得雪亮的菜刀拿出来,递过去,“只要你别留下心理阴影,你就是把这三个人渣剁成肉馅都行。”

    剁、剁成肉馅?

    小环哭声一停,抬起一双哭红的泪眼,傻愣愣地看着商晚。

    商晚眉梢一挑,“要我帮你?也行。”

    她提着菜刀就走,小环吓得赶紧拉住她的胳膊,连眼泪都顾不上擦,急声道:“少夫人等等!杀人犯法!”

    杀人得偿命,这三个人渣不配!

    商晚回眸看她,双眼微眯,“我有的是法子不让官府的人发现,你只说想不想要这三个人渣的命?”

    自然是想的。

    小环两手搅紧,方才差点被欺辱的恐惧还残留在身体里,让她浑身发凉。若非少夫人及时赶回来,她恐怕已经……

    可是一想到会因此连累商晚摊上人命,她又开始犹豫。

    一时间,心中天人交战,做不出决定。

    商晚也不催她,伸出手指让圆圆的小肉手握着。

    小奶娃密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哭红的小脸儿上泪痕未干,红润的小嘴巴扁着,一声声喊着娘。细嫩的小嗓子方才哭哑了,听起来委屈得不行。

    商晚只好轻晃襁褓安慰。

    小环深吸一口气终于做出决定,“少夫人,还是等石头回来把他们都送官吧。”

    她不能连累少夫人背上人命。

    “行。”商晚尊重她的决定,左右那个长络腮胡的已经被她踹废了,就算活着,下半辈子也只能瘫在床上当个只能喘气的废物。

    她将襁褓交给小环抱着,从地窖里拿出一捆麻绳来,把矮个男人和竹竿男人捆在院子里的石磨上,然后把络腮胡男人拖进院子里,随手扔在角落。

    矮个男人因为双腿的剧痛疼得昏迷,就剩竹竿男人还清醒着。

    商晚踱步到竹竿男人面前,冷声问:“谁让你们来的?”

    他们昨晚才住进来,今天就有三个流氓找上门,哪来这么巧的事?

    “没谁。”竹竿男人缩着肩膀,“我们就是听说这破草房有人住了,好奇来看看。”

    “只是看看?”

    “我、我们……”竹竿男人支支吾吾。

    商晚没那个耐心,一巴掌扇上去,竹竿男人感觉脑袋差点被抽飞,疼得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这女人的手劲儿怎么比男人还大?

    眼看商晚的巴掌还要落下来,他吓得脖子直缩,顶着红肿的面颊求饶,“别、别打!我说还不行吗?”

    商晚甩甩手腕,冷眼睨着他。

    竹竿男人老实交待事情的始末。

    原来矮个男人和竹竿男人都是本村的二溜子,一个罗家老四,一个刘家老二。

    络腮胡男人则是陈家老三,是隔壁柳树村的,仗着自己长得壮又会些拳脚,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恶霸,欺负人的事情没少干。

    三人成日里鬼混在一起,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这回找上门还跟商晚有些关系,准确地说,是跟商晚拿给石头去换粮食的银簪有关系。

    石头昨晚跑了几户人家,都不愿意换东西给他,最后敲开村长家的门,说清楚情况后,人家这才愿意给他换些东西。

    巧的是,陈三的二姐陈桂芳正是村长家林老二的媳妇,今儿陈三上村长家做客,一眼便瞧见了陈桂芳发间的银簪。

    陆承景好歹是陆家三少爷,即便再不被家里人重视,但陆家底子在那,送出的定情之物能差吗?

    虽然只是根银簪,但做工雕花却精致,与陈桂芳寻常佩戴的可不同。

    陈三一问陈桂芳便说了,他当即就起了心思,招呼罗四和刘二过来,本意是想收个保护费。

    可三人远远地蹲了半晌,见小院里就一个女人和奶娃娃,连个男人都没有,又见小环长得清秀标志,当即便起了歪心思。

    趁着小环背过身洗尿布的时候靠近,将人抓住,又拿孩子威胁,逼迫小环就范。

    这样的事情他们干过不少,也算是轻车熟路,没想到今天会翻车。

    听完前因后果,商晚抬手又扇了刘二一个巴掌。

    刘二有些委屈,说好的老实交代就不打呢?

    商晚问:“陈三跟陈桂芳关系很好?”

    刘二不敢不答,点点头老实道:“陈三哥是陈家的独苗苗,陈家人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桂芳姐出嫁前最惯着这个幺弟。”

    闻言,商晚眼底划过暗光。

    她不想将人想得太坏,但婆婆健在,陈桂芳头上又还有个大嫂,银簪怎么也落不到她这个老二媳妇手里。

    况且,村里人若非走亲访友,谁会往脑袋上戴金银首饰?

    现在正值春种,家家户户都在地里干活,更不可能戴着,万一丢了咋办?

    可银簪偏偏就出现在了陈桂芳头上,还是在陈三上门的时候。

    那陈桂芳明知道陈三的臭德行,却还在他面前透口风,这不是有意纵着陈三上门使坏吗?

    若这回让陈三几人得逞了,肯定还有下回,下下回。

    茅草屋靠山,虽然跟村里其他人家离得远,但也算在榆树村范围内,受村长管辖。

    他们若当真是带着孩子的孤弱之家,屡屡被欺负之下,唯一的法子便是去寻求村长庇护,遵守村子的规矩,少不得还要给些孝敬。

    所以,这是有意给他们的下马威,又或者一种试探?

    商晚细细思量着,或许是她阴谋论了,但是人生地不熟的,她宁愿多想一点,不然被谁算计了都不知道。

    她想了想改变主意,抬眼对小环道:“你把背篓里的东西收拾一下,两只野鸭子留着孵蛋,我去一趟村长家。”

    她交代完便拎起陈三往外走。

    不管是什么,去一趟就知道了。

    村长家是榆树村里唯一一户用青砖建的房子,在一众土墙夯实的房子里格外显眼,商晚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

    小院用红砖墙围了起来,东西两侧各种着几棵遮阴的大树,枝繁叶茂,藏人正好。

    商晚听着院子里有人,抬手将陈三往院子里一扔,脚尖轻点蹿上树,纤瘦的身形被层层枝叶遮挡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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