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村里是来了一个补锅的爷爷,他就坐在村头的大树下在补锅。”林小霜回道。

    “妈,我们有锅要补?”林舒将行李放回卧室出来刚好听见刘小娥的问话。

    刘小娥转身从伙房里提出来一个铁鼎锅,一个炒锅,“这两个锅用了有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烂了一个小洞,我准备补补再用。”

    尤其是铁鼎锅,这种老式的铁锅用来炖汤不错,正好中秋节到了,家里客人多,做的菜自然多,这两个锅补补正好用得着。

    “哦,那我和顾久提过去吧。我爸他们呢,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回家?”

    “明天就中秋节了,村里山尾那处水库鱼有不少,队长今天在组织人捞鱼,准备每家每户都分一两条。你爸他们都去水库凑热闹了,这会应该快回来了。”

    “哦,那我们去补锅。”

    林舒和顾久一人提着一个铁锅朝村口的大树下走去。

    补锅匠这种职业,在60、70、80年代都非常常见,九十年代初还经常看着他挑着担子走街串巷。

    到了九十年代末,补锅匠改了装备,挑的是大大小小的铝质圆底。

    那个时候很多人家家里用的是铝锅,而铝锅锅底很容易破,这就导致补锅匠换锅底的生意不错。

    “林舒,你今天回来的?”

    走在村中,遇上拿着一个搪瓷盆的林海燕。

    林舒笑道:“我们下午刚回,你这是准备去补盆?”

    因为林舒已经看到她手上的搪瓷盆底部的搪瓷脱落一块,而正是脱落一块的地方有个小洞。

    其实搪瓷盆就是铁盆,只不过表面上镀了一层搪瓷,这层瓷要是不小心碰掉了,里面的铁皮遇水就很容易锈穿。

    林海燕对顾久笑了笑:“嗯,这盆漏水,补好了还可以用。”

    林舒跟顾久介绍道:“这是我的发小,林海燕。”

    顾久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疏离又不失礼貌:“你好。”

    林海燕扯了下嘴角,凑到林舒耳边,“你这对象性格是不是有点冷淡?”

    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海燕觉得可能不好相处。

    “还好吧。”林舒想到某人某些方面热情似火,与冷淡根本沾不上边。

    只是跟不熟悉的人不怎么开口说话,比如他们相识之初,顾久对她也是爱搭不理的。

    三人到了村口大树下,补锅匠看到他们,笑着招呼道:“你们等等,我这里还有两个锅要补。”

    “没事,你慢慢来。”林舒笑了笑,将铁锅放在他的炉子旁边。

    等轮到他们时,补锅匠首先将炒锅拿过去翻看一遍,然后拿了把尖锤将小洞扩大。

    林舒还没有开口,林海燕先急了,“嗐,师傅,本来一个小洞,你将它扩大干嘛?这不是越补越大嘛。”

    “旁边的铁都脆了,不扣干净怎么补?”补锅匠头也没抬,将洞扩大到一定程度,便从炉子里倒出适量的铁水,铁水在泥坯上滚动。然后就见他速度非常快的将铁水补在那个洞口,另一面用一个防火的圆柱体摁平。

    可以说补一个锅用不了一两分钟,速度很快就补好了。

    林舒的两个锅花了两毛钱,林海燕的搪瓷盆花了一毛钱,价格不贵。

    在这个年代不管是衣服鞋子还是锅碗瓢盆都可缝缝补补。

    他们三人再回到村子,发现村子热闹起来了。

    “啊,他们捞鱼的回来了。”林海燕高兴的道,“林舒,走我们去看分鱼去。”

    “你先去吧,我先将两个锅放回家里。”

    “那行,我先去看看捞了多少鱼回来了。”林海燕拿着盆子跟他们挥了挥手就跑远了。

    顾久和林舒提着锅子回到家,林大山和两个儿子儿媳已经回来了。

    屋门口放了个大盆,里面装了两条大花鲢。

    “爸,这是分完鱼了?”

    林大山点了点头,就招呼跟在林舒身后的顾久,“九哥儿来了,进屋坐。”

    “爸,大哥,二哥。”顾久扫了眼门口,没见着林刚,便问:“怎么没见三哥?”

    “老三单位上班是采用轮班制,中秋节刚好轮到他上班,所以就没时间回来。”林伟解释道。

    “年轻人就该以工作为先,老三没回来,你们哥俩等会儿多陪九哥儿喝两杯。”林大山心里高兴,儿子上班没时间回来,在他这儿根本不是烦恼,反而觉得儿子出息了才会工作忙。

    刘小娥想起什么,忙将伙房里的活交给两个儿媳妇,走出来便问:“九哥儿,你母亲一个人在县城?”

    顾久摇头:“妈,我妈昨天就坐火车回去了,家里我爸在家她有点不放心,再加上马上中秋节,便回去了。”

    “我还以为她一个人在县城呢,回去了也好,亲家公在家总要有人照顾。”

    第二天清早,村里集体杀了一头猪,村民们按以户为单位,按人口分肉。

    林舒刚起床就见大嫂何彩云端着一盆肉回来。

    “小妹醒了?”

    “村里杀了猪?”

    “对,中秋节了,忙了一年队里杀头猪让大家好好过个节。我除了猪肉还分到一块猪肝,中午大嫂开个猪肝汤,让你吃了补补血。”何彩云笑得合不拢嘴,难得今年队长舍得在中秋节时杀猪。

    这种不用肉票就能分到肉的机会,以往只有过年才有。

    林舒在屋里转了一圈,两位嫂嫂在伙房里忙碌,刘小娥在喂猪喂鸡,林大山带着两个儿子去了自留地,顾久大清早跟着林东发去挖泥鳅了。

    最后,她看到林小军躲在他们在大房的卧室门后吃饼干。

    林舒将他提溜出来,“你小子吃独食,这盒饼干我如果没有记错,你小姑父是让你和姐姐们分着吃吧?”

    林小军抱着饼干盒子,一只手拿着半块饼干,还不忘咬一口:“我没有偷吃,姐姐说我可以多吃一块。”

    “你真只吃了一块?”

    “嗯,就这一块。”

    这话倒让林舒意外,难道这小子真能挡住美食的诱惑?

    “行吧,我不说你吃饼干这事,你现在也读一年级了,老师讲课你听得懂吗?”

    林小军今年七周岁,九月一号开学他报名了,就是不知道刚上学,学习怎样?

    “听得懂,一加一等于二很简单的。”林小军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明白小姑怎么问起他学习情况?

    “还有呢?”

    林小军得意道:“还有a、o、e,我也会读,我们老师都夸我聪明,一教就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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