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透过轻纱窗帘,洒在沈榆的脸上,映出她深邃的眼眸和专注的神情,她静静地听着,房间内只有他们姐弟二人,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沉静和温馨。

    她穿书前早就是孤儿了,所以很享受现在这些来之不易的亲情,但也尊重孩子们的每个决定。

    他感受到余天对自己的依赖,就像是雏鸟情结,它们会将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成自己的妈妈,而人类在某些特定时刻,例如遇险,也会对救下自己的人印象特别深刻,在她身边就会更加有安全感。

    她对几个孩子都一视同仁,但其实心里最偏爱的就是余天,有时甚至超过亲弟弟。

    余苏是嬷嬷的亲孙子,余海在村里有族老有长辈,余暮、余影、余梦带回家时还是婴儿,只有余天,当时三岁的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但他什么都不肯说。

    从言行举止就能看出余天身份一定不简单,高贵的教养像是刻在骨子里,他小小年纪就被人追杀,回家后更是大病一场,整整一年都不肯开口说话,终日只守在余梦床边,直到老和尚宣布,余梦从娘胎里带来的病治好了,那一刻,他才终于露出第一个笑容。

    “你想跟他们相认吗?”沈榆轻声问道,想了想又补了句,“当然,你想怎样都可以,姐姐会站在你身后的!”

    余天摇头,他当时是怀着对那些人的恨,才支撑到姐姐来救他的,说想认也是假的吧。

    “那你可以告诉姐姐你的名字吗?”

    “余天。”

    “……我是问你本来的名字!”

    “沈天。”

    沈榆轻轻一叹气,“好好好!那沈天小朋友,请问你想怎么做?”他一直都知道余天很聪明,也很有分寸,和余暮两个总是人小鬼大,所以其实她对他们接受度很高。

    “我想知道,当年……哥哥有没有参与?”他声音虽小,却还是听得出咬牙切齿。

    姐姐和余梦就是他的一切,后来又有了余暮、苏嬷嬷、展大叔他们,他不需要别的家人了,但是对于那个从小就爱护自己的哥哥,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虽然他走失从头到尾都是母亲的计划,但自己从他手上走失,哥哥一定很自责吧?这也让他更加憎恨自己的母亲。

    这次跑来洛城,他也是想确定,如果哥哥没参与杀自己的计划,那他也愿意让他知晓自己安好,但再多也就没有了,姐姐才是他生命里的光。

    沈榆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她也不擅长,只是将他推开,认真询问道,“好!但是天儿,如果知道答案的前提,是会暴露你身份呢?你还想知道吗?”

    “想!”余天马上回答,没有一秒迟疑。

    “哎……那好吧!”沈榆又将他搂入怀中,还嚷嚷道,“不知道我那几份计划书,够不够换一个你呢?如果你家人真的不想要了那感情好啊,那姐姐就能光明正大将你要过来!”

    “但万一是误会呢?万一你爹娘很想很想要你回家,那怎么办啊?哎!真是烦死了!我明天还是再多准备几份新计划吧……”

    “我也是很舍不得小天天你的好不好,虽然吧,我直觉认为这件事是误会,哪有娘亲会不想要自己儿子的呀,重点你还辣么帅!”

    “但万一呢?万一他们真的不要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养啦?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好看……万一他们拿回去不会养,把你养歪了怎么办呐……”

    听出姐姐话中对自己的喜爱与不舍,余天很高兴,将头埋在沈榆怀里一直偷笑,那嘴角都快要裂开到耳后。

    在他姐温暖又琐碎的簌簌叨叨中,仿佛所有疲惫和困扰,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余天终于安心地沉入梦乡……

    已经说得口干舌燥的沈榆,看着小正太一脸幸福的睡颜,亲了亲他额头,柔声道,“睡吧!姐姐在呢!”

    又过了两日,一行人去了城外赏花,只是队伍越发壮大,当天在‘望月楼’的人全员到齐,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听来的风声,连薛言磊都拉着他难得休沐的世子爹和娘亲一起来了。

    沈榆他们最先到,本想弄个野餐布接地气一下,结果发现古代是真的没有防水布料,只好也奢华了一把,像别的富家小姐一样将全套桌椅搬过来。

    但她嫌弃梨花木太浮夸,于是又命人赶制了一套竹桌椅,结果被付云修和二皇子,又逼着她合作弄出个新作坊……

    哎!她都不得不感叹古代人的钱真的太好赚了!感谢上下五千年的智慧结晶!!

    她坐在摇椅上休闲地喝着奶茶,就发现刚到的徐雅盈心不在焉,沈榆一想就明白了,然后招她过来,轻声问道,“你放心吧!我直接跟陆应行说了,他们有做好准备了!”

    徐雅盈咬了咬唇问,“真的不会有事吗……”

    沈榆发现她的情绪不对,将人带到一边马车上,让谷雨在不远处守着,防止有人偷听,附在她耳边肯定道,“你会救下他的!”

    说罢拿起桌上的茶水,直接给徐雅盈倒了一杯,强迫她拿着暖手,“盈盈,他前几次出事,是因为没有防备,对不对?更是因为原本的徐雅盈故意想害他,对不对?”

    徐雅盈一个激动,温热的茶水倒在手上,但她却像没感觉一样,急急道,“我不会害他的!”

    沈榆从柜子里拿出帕子,一边帮她将手上的水擦掉,一边劝说道,“盈盈,你不是原身,她作下的孽不应该你来还,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人,你不妨试想象一下,前几世她在这里是抱着什么心情?而现在的你又是什么心情?她是害人,你是救人,况且今天这么多人在,肯定可以救下他的!”

    其实沈榆没说的是,她猜大皇子已经知晓,毕竟她告诉了陆应行……

    虽然说辞是徐雅盈梦到今日赏花会有意外,这么虚无缥缈的事他不会信,但既然有这个前提在,他们这种从小与危险为伴的人,总会顾及几分的。

    而沈榆不知道的是,在她夫君心里,神女和神女侍女说的话就是预警,所以他已下达最高警戒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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