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大名府府衙内灯火通明。
上夜班的衙役和狱卒们都打起了精神来。
赵知府白日才从都(行)指挥使司处,借了六百驻军。
只差没把整个府衙,尤其是牢狱,给包围得水泄不通了。
赵知府有一种玄之又玄预感。
今晚,有大事会发生!
杀人凶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所预料的一点都不错。
照着甘明兰的性子。
要害她肚子小甜瓜命的罪魁祸首。
让他多活了一天,已经是自己相当无能的表现了。
报仇不过夜,过夜就得加利息!
在察觉到了牢狱走廊里,有数十道粗重的呼吸声后。
甘明兰知道,今晚她没有机会亲自动手了!
做大事的人,也没必要事事躬亲。
她如是安慰自己道。
寅时。
正是普通人,一天当中生理最困的时间段。
牢狱中的囚犯们早就睡得人事不知了。
漆黑的夜里。
把桑葚果当主食吃,吃撑了肚子的阿土,这时候被主人从空间里拎了出来。
甘明兰已经将它此次的任务目标,给画了出来。
虽不能达到相片的效果,但阿土自有一套识别目标的方式。
以它过去八年与自己的合作经验来说,错误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阿土信心满满的出发了!
它对主人这次生活的新环境,很是满意。
空气中没有臭臭的味道,也没有危险的气息。
感觉自己在这里,就是实至名归的大王!
眼前这一道栅栏门,可关不住它。
看了门缝的宽度后,阿土侧着身子,贴着门缝挤了进去。
脑袋和上身,很容易通过。
轮到小肚皮的时候,不出所料被卡住了。
人家也不见着慌。
就这么顶着胖乎乎的小肚皮,四肢咕涌了十几下,才顺利的通过。
站在门外,还给甘明兰做了一个挥爪子告别的动作。
可爱到爆炸。
外表可可爱爱的小家伙。
一出牢房,表现出来的可就没有那么可爱了。
眼里的凶光外露。
它将异能的感知力外放,开始地毯式的搜寻起任务目标来。
比起成年人的体型,它这个二十来斤的身板,只要速度够快,根本引不起值夜驻军们的注意。
黑夜,就是它最好的保护色。
一间间,一排排的房间找了过去。
就这么找了小半个时辰,才找到了喻二等人被关押的死囚室。
死囚室,位于大名府州府牢狱的地下室中。
四周墙壁厚重,门窗紧闭,常年不见光。
就是名副其实的地牢。
喻二他爹作为整个牢狱的牢头,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吃苦。
探明知府大人的打算后,也觉得让儿子呆在地牢里更安全。
让下属们,在地牢里铺了厚厚的草垫子、棉絮和小桌子。
还给高矮胖瘦四人张罗了一堆吃喝。
只叮嘱几人,老老实实的坐牢,不要给他惹事。
一般人进了地牢,多少会有些害怕。
可喻二这种打小就在牢狱里长大的家伙,半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往厚褥子上一仰躺,嘴里遗憾道:
“不见光正好睡觉!要是能把猪肉西施和我们关在一块儿,就是让爷坐一辈子牢,爷都愿意。”
瘦子溜须:“头儿,听说猪肉西施没有吃你特意给她准备的菜馒头,人家肚子里那块肉还好好的呢。”
喻二气闷:“哼,算她运气好!看我过些时候怎么收拾她!”
高个子男人担忧的问:
“老大,我们要被关到什么时候啊?押运的活儿还有我们的份么?”
喻二闻言,得意洋洋的表示:
“我爹说了,顶多关我们七天,待左家的人先走,我们骑马去追。爷看上的女人,就没有失手的时候!”
矮个子男人发出猥琐的笑声:
“嘿嘿嘿,说不定到达边城之前,那个猪肉西施的肚子又得大起来了!她长得那么美,生的孩子也肯定好看。”
喻二给了对方一脚:
“旁的女人都好说,猪肉西施在爷没有玩腻之前,你们可不许碰!她要是有本事给爷生一个儿子,爷就想法子把她给弄回来。”
几人喝着小酒,畅想着今后有女人有银子的好日子,由内到外的那叫一个惬意。
幽闭的死囚房,自然听不见门外传来的“刺啦”声。
声音不大,效果却是惊人。
阿土的小爪子一爪下去,一块青砖就碎成了粉末。
也就爪的功夫。
一个可容纳一只鼠的洞口,就被掏了出来。
阿土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还是本大厉害,挖的洞,从来都不会卡肚子!
两分钟后,地牢里响起了几声惨叫。
只可惜。
地牢离头顶上的牢狱还有些距离。
加上门窗紧闭,值夜的人听不太真切。
完成任务的阿土,嫌弃的将弄脏了的爪子,在喻二等人的衣裳上擦了擦。
直到擦得干干净净才肯罢休。
阿土:它可是全世界最干净、最讲卫生的鼠!
完成任务回去的路上,它无意间还看见了一个和刚才的胖子长得非常相似的人。
就是比胖子稍微瘦了一点。
脸上的五官一模一样。
阿土的小脑瓜子有了困惑:难道它刚才找错目标了?
那可不行!
阿土出马,一个顶俩。
宁愿错抓一个,也不能放走一个漏网之鱼。
不然,它今后还怎么在主人面前耀武扬威?
打定主意后,它就悄悄的尾随在了二号胖子的身后。
喻牢头右眼已经跳了一整天,这会儿又觉得后脑勺有些发凉。
当了十年牢头的他,要不是这几年身体出来些状况,可比自家儿子玩得花多了。
玩不动后,他现在只剩下黄白之物这一个爱好了。
银票什么的他用不惯。
知道他喜好的人,只会给他送现银或金锭。
喻牢头是个狠人。
再穷的犯人,在他的地盘上,都能从骨头里敲出二两骨髓来。
囚犯进监狱前的那一顿板子,可是相当有讲究的。
别看左家那群书生个个皮开肉绽,但骨头可都没有被伤到。
仅这一波,他的私房钱就增添了一千多两银。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一转,往府衙给自己分的官房而去。
作为一个牢头,他在府衙内的官房是一个一进的小院子。
家里孩子多,早就搬出去住了。
他也就有事的时候才回来住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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