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身心愉悦的甘明兰睡得格外踏实。
天亮后。
大车店的老板,却是察觉到了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话说,昨晚的他也是这场闹剧的帮凶之一。
还收了黄姓头目一百两银子的封口费。
在烤羊肉最后撒调料的环节,他就让店内的烤肉师傅就睁一眼闭了一只眼。
晚饭结束后,又叮嘱过店里值夜的活计们。
让他们,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前去看热闹,也不需要他们帮什么忙。
他也是笃定了,这些女囚们被押解的官差们控制得死死的。
就没想过这些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哪里想到,现在天都已经大亮了。
时间已经过了辰时(早上7:00)
官差们住的前院,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伙人明明昨晚还告诉过他,今天早上他们吃过早饭就要离开的。
为了那一百两银子的封口费,老板决定亲自前去黄姓头目的房间,搞一个温馨的叫早服务。
哪里知道,他的脚步声刚走近。
黄姓头目所住的屋内,就响起了“梆梆梆”的撞门声。
这个声音碰撞得很用力。
听着觉得骨头缝都疼!
他赶紧问道:“黄爷,黄爷,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又是一阵激动的撞门声。
还有求救声。
求救?
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车店老板也急了,“哐哐哐”的砸门。
高声嚷道:
“黄爷,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让开些,我让人从外面推门啊!”
喊完,他赶紧唤来了几个店小二,一通用力的推。
“唉哟!”
“呼哧!”
“东家,这门怕是从里面锁住了,咱力气都用光了,根本推不开啊!”
老板急眼了,恶狠狠道:“你们给我踹,所有人一起使劲儿踹往门上踹!”
他家门锁是什么质量,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七八个伙计都推不开,不是撞邪了吧?
手不行,脚上还没力气么?
结果是,脚也不好使!
伙计们脚指头都踹肿了,真没把这一扇门给踹开。
里头的人听到外面两轮动静,也愤怒了:
“别白费力气了,赶紧找人把门板卸下来,钱由我们出!”
“再不赶紧把爷弄出去,爷出来后叫你们好看!”
“”
大车店老板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只得照办。
一开始没找到撬门的技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门板完整的卸了下来。
当屋门一打开,屋内的情况把客栈老板和店小二们都惊呆了。
只见昨日还意气风发的黄爷,如今赤条条的趴在炕上,一动也不动。
某些地方的伤势很是惊悚。
只那么看了一眼,所有人都挪开了视线。
房间的角落里,两个花娘面色发白,搂着一块儿瑟瑟发抖。
心尖尖都在颤抖。
三个行商大汉恨恨的瞪了老板一眼。
嫌弃他们卸门的动作太慢。
最后只扔下了十两银子给他,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没等大车店老板回过神来,又接到了隔壁屋卸门的请求。
两刻钟后。
大车店老板和活计们,精神都恍惚了起来。
这家祖传了四代人的大车店,可真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啧啧,他们哪有资格去同情人家官爷和富商们哟!
大车店老板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店小二快速请来了全府城医术最好的男科大夫。
黄姓头目已经痛到无法呼吸了,说哈都不怎么利索。
还没等老大夫为给他看伤势。
就有二十几个行商怒气冲冲的闯进了他的屋子。
开口就要求他退定金。
行商甲:“这都是什么事儿?骗我们来找小娘子,却把我们和你们这些臭官差们关到了一块儿!”
行商乙:“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劳资把昨夜吃的全都吐了!就你们这些睡觉前都不洗澡的臭官差,竟然还敢收我们五十两银子的定金!”
行商丙:“说,这是不是你们的自己搞出来的阴谋?”
行商甲:“爷把话撂这儿了,今日你要不退我们定金再为我们补上汤药费,你们休想走出禹洲府的地界儿去!”
行商丙:“没错,我等一定要将你们的恶行告知禹洲知府大人!咱虽然不是什么排面上的大人物,却还是能与知府大人攀上几句话的!”
面对这些指责,黄姓头目不能也不敢继续装死。
趁他们说话的空挡,他只微微挣扎了一下,就痛得冷汗直流:“各位,各位请听我解释”
行商甲:“爷不想听你狡辩,退定金,退定金!”
行商丙:“你今天就是说出一朵花来,我们也不能饶过你!”
“”
黄姓头目百口莫辩,心里惊恐交加。
谁不知道官与商的那一层必然关系。
他这个小小的囚犯押解头目,在这些贵人眼中,屁都不是。
得罪不起,根本得罪不起。
正想趁机卖卖惨,行商们压根就不吃他这一套。
行商们:真是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
他们私以为,这些官差们应该不是算计他们的黑手。
却又死活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到这般田地的!
尤其是大车店的那几扇,怎么都打不开的门!
简直是太邪性了!
他们现在只想拿回定金和赔偿,赶紧离开这个想起来就会做噩梦的地方
最后的最后,黄姓头目不仅退了昨晚收到的大部分定金。
还把吕氏、穆氏等九人之前挣的卖身银子,大都赔给了这些客人们。
结结实实落了一个人财两空的局面。
一大早被请来问诊的胡须花白的老大夫,安静的蹲在角落里,看完了整场闹剧。
这会儿正艰难的做着表情管理。
泄露他心情的是,下巴上那微微颤抖的胡须。
老大夫疯狂的在内心吐槽: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他作为某方面的大拿,平时看得最多的就是不孕、不举或花柳病之类的。
这等走旱道,并玩到肠子都掉出来的重伤,他也是头一回见呐!
也就是看在诊金丰厚的份上,他今日也豁出去了。
老大夫麻着胆子,颤微微的,把那一截肠子给患者塞了回去。
“啊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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