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幸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自己被自己真是个大怨种,自从收到旨意,他就一直在反思,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吗?还是他真的觉得生活索然无味,需要她来调剂一下?还是觉得她没脾气,想看她反抗的样子?
越辛他们心疼她,总是给他人做嫁衣,虽有功劳都不能算她的,她沉思多久,他们就陪着她多久。
从白天一直到黑夜,她一动不动,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
“大人,你吃点东西吧?”
越辛担心她一会儿又被自己逼疯了,不停和她说话。
秦幸福自嘲笑了笑。
“哈哈……哈哈哈……可笑呀!我真是个小丑呢。”
“不是的,大人你别乱想,你是最好的,这世上没有人能和你相比……”
越辛抱着她,不断安慰着。
秦幸福推开他站起身,看着天上的月亮说。
“我以为自己能够明白的,但还是看不懂,这些年,我累了!有酒吗?”
绪和拿来酒,几人静静陪着喝酒她不说话,因为他们没有说话的立场,没从被赏赐那刻开始,他们一哪怕再爱她,都终归是有着陛下这层隔阂。
“我心里难受,我觉得自己真心实意付出那么多,为什么在他眼中还是不值得信任?他既然不信我,为何又愿意采纳我的建议?一方面似乎是毫无保留相信我,另一方面却又对我如此防范?”
喝酒逐渐上头,她实在憋不住了。
“我就是个无情的工具人是吧?需要时如珍如宝,有了可替代的,就弃之如敝履?我想回家了!呜呜……”
她把身体蜷成一团,越辛抱住她说。
“大人,你还有我们,孩子们,我们以后做自己喜欢的事好不好?不要想不开心的事了。”
“大人,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能不要我们,孩子也需要妈妈的。”
嬴卜可难受了,每次陛下和大人有矛盾的时候,他们总是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始皇帝是真的很会拿捏人心,知道她总是不忍牵连无辜,再加上有了孩子,血脉亲情的牵制,她更加好拿捏了。
“是呀!有你们,以后我那什么也不管了,哪也不去了。”
没有他们的话,她自己一个人受了委屈早就躲起来了,她不知道自己算是幸运还是不幸,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好好休息吧!抬头看向天空,她忘了,上一次看星星是什么时候了。
同一道旨意,有人欢喜有人愁,韦陀和公输渊是高兴的,公输渊觉得家族将要崛起了,他们终将
将闾真心觉得他父皇糊涂了,这些明明都是秦幸福的功劳,为什么把这些给了公输家?公输家人真的比她还值得相信吗?真的不怕寒了慧源的心吗?
已经三十岁了,经历很多事后,她心境已经变了,她自我调整后,将头发剪短,穿上自制了现代的衣服,她很恍惚,似乎自己回到家了一般。
自从收到始皇帝旨意后,她没有再去过基地,连家里的实验室都封了起来,她在一处山上建了个小屋,白天带孩子们,给孩子们讲知识,每天晚上都看星星,她还养了一头青牛,十分聪明,每天晚上都能把她从山上送回来。
孩子们很高兴,因为妈妈每天都能陪着他们了,但越辛却很担心她,因为她连他们都不怎么碰了,每次都总是兴致缺缺的。
最喜欢的两个事都不做了,他担心她哪天想不通会闹自杀了。
“大人,怎么又这么晚回来?”
“这不回来了吗?”
秦幸福从牛背上下来,把牛关好,喂些草料。
“你有事吗?”
“没有,就是担心你。”
他不懂星星有什么好看的,每天都这么晚回来。
“没事的,早点休息吧!我这几天是不是胖了一些?”
不再操心、劳累太多事,她最近发现自己肚子上都有肉肉了,这么热,她也能胖起来,她真觉得心宽体胖了。
“不胖,这样挺好的,”
越辛抱起她,秦幸福仍由他抱着,帮她洗澡,看到身上的红疙瘩。
“山上蚊虫多,大人你小心一些。”
“没事,你有心事吗?”
“没有,就是担心大人!你以前爱做的事,现在你都不做了,担心你……”
“担心我想不通寻短见吗?”
秦幸福挑起他下巴,让他直视她。
“是的,我们都觉得你不开心!”
秦幸福微笑说。
“我不会的,没那么脆弱,如果真的那么脆弱的话,我早就想不开了。前些时候就觉得有些不适应而已,毕竟这十年时间一直都在忙碌。现在闲下来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每天星空都很美呢。”
越辛见她似乎真的不像在说谎。
“那就好!我们是一家人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绪和的武馆、澹皊的医馆、芈拂的私塾现在每个月都能挣到不少钱,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回到咸阳的。”
“都可以,现在是靠你们养我了。”
“我们甘之如饴。”
越辛还一件事没和她说,那就是嬴卜和猗来的儿子猗弗现在在也会做生意,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她,将来不能再让她被人欺负了,哪怕那人是陛下也不行。
秦幸福起身,拿毛巾擦干身子和头发。
“你看,短发多利落。”
剪掉头发,烦恼也少了不少,越辛看着有些心疼,她真的伤心了。
他自己也擦干,从身后抱住她说。
“大人,你怎么样都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让你难过的。”
秦幸福转身勾住他说。
“是吗?那取悦我!”
“喏!”
…………………………
公输渊一下子接手这么大的摊子,一时间有些忙不过来,再加上基地大部分人都是秦幸福一手培养起来的,对于他总是有种莫名的敌意,不是所有人都像家族的人那样听命,阳奉阴违的很多。
他觉得他需要秦幸福来坐镇,于是他去找她,发现她整个人大变样了,穿着奇怪服饰,还剪短了头发。
“秦大人,你……”
“公输大人,你叫错了!”
秦幸福穿着背心短裤躺在躺椅上,摇着蒲扇在院子里纳凉,这里热有热的好处,可以省很多布料呢。
公输渊艰难地把目光从她大腿上移开,对她行礼道。
“秦大人,现在基地很多事宜,小的还有许多不懂之处,还请大人能回到基地帮忙。”
“我一介平民,哪有什么本事,公输大人天赋卓绝,该学得都会了,我这可没什么好教得了。”
秦幸福坐起身,胳膊杵在腿上,撑着下巴对他说,公输渊居高临下,看到一片雪白,吓得他连忙后退两步。
“大人才学,小的还未学到您十万分之一,还请大人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帮我一把。”
秦幸福站起身,摇摇头说。
“我真不会了,该教的我都教给你了,已经黔驴技穷了。公输大人若是没什么事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完就摇着扇子进屋,公输渊相跟上。
嬴卜看到公输渊,现在更讨厌他了,原来这小子是想取代大人,现在目的达到了,发现自己还是做不来,又要来请大人回去了。
“公输大人留步,我们大人说不会就是不会了,公输大人神通广大,还是去问陛下吧!”
越辛看到了也不和他说话,而是扶着秦幸福的腰进屋。
“大人,你怎么穿成这样,蚊子咬的多疼呀。”
最主要是被别人看去了。
“凉快!也很舒服,怎么样?是不是显得我身材超好?”
嬴卜把人赶走,也进屋,找来一件外袍,给她披上。
“大人很漂亮,但是这样子还是别让其他人见到了。”
秦幸福被他们那样子逗乐了。
“哈哈……你们真是太好玩了,我今天都没出门,就在家而已,谁知道会有人来。”
嬴卜摸着他的腰,然后看着她。
“一边去,太热了,我要午睡。”
“我陪你!”
“都出去,一会儿孩子们醒了。”
把人都赶出去,她午休了,好多年了,她一时都没好好休息过,最近闲下来了,才好好午睡呢。
公输渊知道秦幸福这是摆烂了,其实这事明面上看起来他受益者,经过这段时间她明白了,也是受害者。谁知道陛下怎么想的,但自己这点事都搞不定,那岂不是让人看不起?
他就不信自己搞不定了,公输渊回到基地,一些部门他安排公输家的人进去学习,这一举动更是引得底下的人们不满,一个都找将闾。
“公子,公输渊一上任就把公输家的人塞进来,而且还是重要岗位,他是什么意思?把大人挤走了,现在连我们这些小人也要挤走吗?”
“就是就是,那个公输家的,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那个,不知道很多都是机密吗?”
“还别说,一来就乱动我们东西,害得我都找不到自己东西了。”
“连请假都不让。”
…………
底下的人七嘴八舌抱怨着,反正对于公输渊的人就是很不满,将闾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本公子知道了,都下去吧!”
他怀念秦幸福在的时间了,才三个月不在,就各种糟心事,昨天公输渊去请她都被赶出来了,看来她是真生气了。
同时头疼的还有公输渊。
“家主,那些人就是欺负我们。”
“对,这不让碰,那不让问的,也没个好脸色。”
“一个个都想请假回胶东,天天都烦死了。”
“他们就是不服家主。”
…………
“别吵了!都下去。”
公输渊把人都赶走,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将闾沟通了。
“公子,基地上有些事想和您沟通一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实话,我也管不了他们,他们一个个都是慧源一手带起来,所有人把她当恩师,这我也爱莫能助。而且,我现在主要是训练水师。”
将闾也不想帮他,他和他又没关系,至于父皇捅得篓子,他觉得自己还是置身事外比较好。
李斯那群老匹夫,使计将她挤下来,现在那群人的子孙们学堂都进不去,人人都能对他们吐唾沫,一个个跟过街老鼠一样。可见世人心中都是有杆秤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都记着的。
他有时候在想,要不是他父皇威名在外,怕这世人早就反了!
公输渊真是处处碰壁,也知道了将闾的意思,他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晚上时,绿梅伺候他。
“公子,夜深了!”
公输渊恨不得几长了三头六臂,现在这些人屁大点事都要交给他处理,真是气的头疼。
抬头看向绿梅,只见她穿着薄纱,红色肚兜若隐若现的,他盯着她,脑子又不自觉想到今天看到的,揉揉太阳穴说。
“出去!”
绿梅听话退出房间。
夜晚,哄完孩子们睡着了,秦幸福和芈拂又骑着牛到山上看星星。
“大人,这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低头太久了,看看星空嘛!你看,那是织女星,那是北极星,它们都有自己的运行轨迹,哪怕天狗食日、彗星这些都是有规律的。我们所在的地球,也是只这浩瀚宇宙中的一小粒尘埃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人,你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吗?”
这么多年,芈拂还真不适应现在突然闲下来的她,虽然她云淡风轻的,但他觉得她还是很失落。
“现在不好吗?我从来到这里一直辛苦十年,都得不到信任,那我还管那么多干嘛?还不如享受生活,这也是我曾经的期望呢。”
“可……”
“嘘!看星星!今晚会有流星,你看,在那里!”
秦幸福指着天边,芈拂抬头正好看到流星划过,秦幸福低头许愿。
“愿我在意的人都平平安安,希望我能早日回家!”
芈拂看她十分虔诚的样子,在月光下十分美丽。
山上风大,芈拂给她披上外袍。
“今晚在这里歇下吧!”
秦幸福抱着他说,芈拂点头,搂住她进屋,这几个月她有时会住在这里,这里是小屋虽然小但什么都不缺呢。
“大人,你刚刚是在许愿吗?”
“嗯,我无所事事,观察那么久总算观测到流星了。要是刚刚再来个烟花,那简直绝美!”
“流星还能算?”
“嗯,万事万物都有规律的,很简单。”
芈拂真是佩服她,这样闪闪发光的她才最美了,看着她的红唇,低头吻住。
秦幸福搂住他,慢慢回应他。
屋外,晚上的山风很大,将他们的声音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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