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人!”

    今日值班的卫尉肖临看到他们来了,心里有些慌,难道是出问题了吗?

    “免礼!我家里发生了一点小事情,担心会发生在其他地方,来唠叨一下。”

    秦幸福找个位置坐下,绪和站在旁边。

    “大人尽管吩咐就好,下官一定谨记于心!”

    肖临心里一紧,大人家中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晚还过来,那一定要引起重视了。

    “家里孩子贪玩,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抓老鼠来,给老鼠到上油点火,这样就能找到老鼠的家。”

    肖临是个聪明的,一下子就知道后果是怎样的了,这种事,还真是他们的失误了。

    “那大人家中可有大碍?”

    “家中有人,还好发现得及时,不然一只老鼠就会酿成大祸了,你们巡视的时候多注意一些,看看水管这些是不是都好的,另外还要训练人随时注意火情,有问题及时赶到处理。”

    “喏!”

    说完了,秦幸福没其他要交代的了。

    “就这些了,绪和,我们走吧!”

    拉着绪和走回去,离得不远,就几条街的距离,此时华灯初上,街上人来人往的,绪和一直看着她,在灯光下看她,眼中似有星辰一般,长长的睫毛投影在脸长上,他突然停下脚步将她搂在怀里。

    秦幸福也抱住他,肖临带着人想送他们回去,此刻只觉得自己他真多余。

    大秦民风淳朴,人们也不会觉得这事有多奇怪,反而笑着看他们,悄悄说。

    “大人和郎君感情真好!”

    不少人也都牵起另一半的手,一个小女孩跑到他们身边。

    “郎君买花给大人吗?”

    “多少钱?”

    “一共五十钱!”

    绪和掏钱把她手里的花都买了,秦幸福抱着花笑眯眯的。

    “嗯,很不错!小姑娘早点回家吧!”

    “多谢大人!”

    小姑娘喜滋滋收下钱,跑到另一边花摊和父母说着话。

    “阿父阿母,你们看!”

    女孩父母感激看着秦幸福他们,也不忘夸一下孩子。

    “丫蛋儿真棒!”

    “绪和,这衣服不错,要不要试试?”

    不想着急回去,秦幸福拉着他逛街。

    “大人,这颜色太浅了,不耐脏。”

    “哎呀!你总穿黑色的,试试这个青绿色的嘛,这个白色的也行,快试试嘛!”

    绪和受不了她撒娇,就去换了几套衣服,秦幸福又找了几身其他衣服出来。

    绪和出来,气质都不一样了,变得比较儒雅了。

    “不错不错,这个尺寸的,都要了,送去我家就成。”

    秦幸福掏钱结账。

    “大人,太多了!”

    “不多不多,走,我们再去去逛逛。”

    她好久没好好逛街了,绪和只好随她,一路上小吃,零食她都吃得不亦乐乎,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人等他们回去吃饭呢。

    还是衣服铺子的人送衣服到家,越辛猜到估计是他们要玩很久才回来。

    “我们先吃吧!不用等他们了。”

    一通买买买后,秦幸福开心不少,最近烦闷的情绪都没了,回到家孩子们都已经睡了,她拉着嬴卜他们分东西。

    “来,这个鞋子你们都试试看看,嬴卜最近在工地上,穿这个厚实一些,不伤脚。”

    嬴卜原本有点小怨言,但现在也没了,越辛也有一身衣服,几人都分到了礼物,他们最后发现还有一份,大人这还真是公平公正。

    公输渊带着人到辽东,三四月份的辽东还是比较冷的,昼夜温差还是比较大,他一到地方就先和郡守了解具体情况,然后做了多方面的工作。

    将带来的人马分为两队,一队他带着四处寻找合适的降雨地,另一队是夏侯媋带领当地的人四处寻找水源。

    夏侯媋之前拿到了李冰夫子两的手札,认真研究了,其中有不少治水之法之外,还有如何寻找水源地的方法。

    当找到水源时,他真觉得李家后人真的埋没了这些宝贝。

    “大人,有水了!好甜!”

    辽东郡丞关渠都亲自跟着挖水井,激动的不管水浑不浑浊了,这是他们找到的水源,看这水量不至于干旱了。

    和那个人工降雨想比,他很相信从地里挖出来的水更可靠一些。

    夏侯媋最近也被晒黑了,见到出水了叫他上来。

    “你们快出来,来,都随时记录好,看看出水量如何。”

    他们在一旁等着,时不时用工具测量一下出水量。

    公输渊在辽东郡北部,观测到可以实现降水的地方。

    “来,拿工具过来,架好!”

    他一边指挥人,一边计算,他觉得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算好了,他自己上手调整并发射,砰砰砰发射几发降雨弹过后,就是要等等了。

    “你们都饿了吧!先抓紧时间做饭吧,不然一会儿下雨了就没法做饭了。”

    他十分自信,肯定能够实现降雨的,就是需要时间而已,其他人是在咸阳见识到那场雨的,所以也认为不会出问题,一些人打开帐篷,一会儿还能避雨的,一些人则是架起锅开始做饭。

    公输渊美滋滋想着从胶东给秦幸福带什么回去,听说这里有人参,还有鹿茸这些,他一路上还看到不少药材,顺便指点了一些郡守,郡守对他十分感激。

    才分开十多天,他已经很想她了,等这里的旱情结束了,那他就守着她,一定要看着孩子降生。

    他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想让孩子和他一样姓,不过这事他还不敢和她说。

    “大人!不见了!云没了。”

    一个小兵看着刚刚的云被吹散了,惊呼出声,公输渊从思绪中回神,抬头看向天空,差点吐血,刚刚的云已经被吹散了。

    “无事,先吃饭吧!”

    公输渊反复查看自己计算的结果,刚刚计算的风速要比咸阳的大,公输渊真想给自己一巴掌,看样子不能大意。

    他只好重新翻找出秦幸福给的资料,再看看自己是不是哪里还有一些问题没有考虑到。

    跟随的人们有些小失望,但都没表现出来,都十分安分做着自己的事。

    刘辉在队伍中,其实刚刚他的计算结果和公输渊的不太一样,但他社恐,再加上秦相觉得他可以,那他就更不会主动去败坏他的面子了。

    公输渊想到他了,走到他身后,看到他在计算另一个方向的云,看来这人比他更擅长这方面。

    “刘辉,你结果和我不一样,怎么不提出来?”

    突然被叫名字,刘慧赶紧收起自己的稿纸,磕磕绊绊道。

    “公……公子,下官……有些班门弄斧了。”

    公输渊摇头,拍拍他的肩表示鼓励。

    “你比我考虑得全面,以后我俩多对比一下,刚刚我风速的影响被我忽略了,你看你就考虑的很好,很不错!”

    “公子,过誉了!”

    “不必太过谦逊,大人说了,谦逊过头就是自傲了,刚刚这个方向的就很不错,我们那来讨论一下你现在计算的这个。”

    公输渊觉得这人也是个人才,就是太沉默了,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忽略。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刘辉的话就很乐意说话了,特别是公输渊能够和他聊到一块儿去。

    一行人,还是太卜塞的几个学子和小官,他们说到气象知识的时候,都不自觉靠近一起听讲。

    公输渊觉得大家都一起讨论的比较好,于是时不时会提问他们,让他们很有参与感,连煮饭的火灭了都没注意到。

    雁门郡

    禽霜几人一直在客栈住着,这两天他们花了一些钱买了几身新衣服,一个个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然后每天就站在客栈门口等伊安。

    听到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禽霜拉着弟弟妹妹的手不断冒汗,她脑中想的是墨家还会认他们吗?会不会责怪他们当初把东西拿走?

    伊安在谢沉的带领下,来到客栈前,看到门口的几人,心里有些发酸。

    他们哪怕已经收拾得很好了,但头发已经蜡黄,身子都十分瘦弱,刚刚和谢沉已经了解了一些情况,最大的禽霜,也不过才十七岁。

    “吁!”

    伊安翻身下马,他一时间不太好开口了。谢沉连忙介绍道。

    “伊大人,这是禽霜,这是她大弟禽槀,二妹禽尛(o,第二声),三妹禽苑,四弟禽佋,最小的那个叫禽垧(jiong)。”

    伊安摸摸它们脑袋,禽佋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但这人的手掌好暖,像阿父的一样。

    “你们好,我叫伊安,是墨家的人。”

    “草民参见伊大人!”

    禽霜拉着弟弟妹妹行礼,谢沉见他们都在门口,赶紧缓和气氛。

    “伊大人里面请,这是问最好的酒楼了,地势偏远贫穷,还请大人见谅!”

    “谢大人客气了,这里也是不错,风景独特,咸阳少见的。”

    伊安在谢沉带领下马进屋,落座,他想问很多话,但不知道一时从哪里说起。

    “你们……家中长辈都不在了吗?”

    禽霜点头,他们一直躲在深山里不出来,不知这世道早就变了样子了,要是他们在今年出来,还能多活几年。

    “唉……苦了你们了。”

    没有被师傅收为徒的时候,他也是带着弟弟妹妹们四处乞食,那时候还不像现在呢,他们东躲西藏生怕被抓了,后来跟着师傅学本事,最开始那几年是十分痛苦的,自从遇到秦相后,他们的日子才越来越好,墨家弟子也越来越多了。

    他有了自己的小家,有自己的小家,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还给弟弟妹妹们也成了家,他作为长兄,能做的他都做完了。

    禽霜看着他袖口上的图案,听到这样的话,眼泪差点掉下来了,她摇头使劲将眼泪憋回去。

    谢沉知道此时他们在这里他们不好说话,于是悄悄退下,将空间留给他们。

    “来,这是见面礼。”

    伊安那出墨家内门弟子的墨玉给他们,品质极好,很有光泽,禽霜没有接,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一枚质地很普通的墨玉,上面有些缺口,还有一些渗入玉中的泥浆,整个玉看起来有些四分五裂的样子。

    伊安看到这个更激动了。

    “我……我能看看吗?”

    禽霜将手中的玉给他,伊安拿着反反复复看着,抚摸着,然后欣慰笑了。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可愿随我去咸阳?”

    伊安不想问经历过什么,因为他看的是未来,曾经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他想带着他们去见见,现在的墨门是何等的兴盛!

    “您……不问问我们为何……”

    不等禽霜说完,伊安摇头。

    “孩子,不管过去怎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相信你们这一脉,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墨经》你们保存的很好,这对于墨家来说,是十分可贵的,你们一定也是吃尽了苦头的。”

    禽霜此刻,觉得父辈们受的苦值了,他们一家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此刻,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她背过身捂脸痛哭。

    她是替自己的父亲,逝去的先人们委屈,凭什么当初要他们守着那些书,他这一族一直颠沛流离,隐姓埋名生活着,她也是知道世道变了才在登基时改回本来的姓名。

    禽霜的弟弟妹妹们上前抱住他安慰。

    “阿姊,不哭!”

    “我们乖乖的,阿姊别哭!”

    伊安在一旁等她情绪稳定,禽霜哭完后,十分腼腆道。

    “抱歉!伊大人,小的失礼了。”

    “无妨!你们现在户籍落在雁门郡了,要是不想去咸阳,在这里也挺好的,不过我想邀请你们去咸阳走走,见识一下!我是有私心的,我师傅年纪大了,他一直牵挂两个事,希望你们能去见见他。”

    郑旡已经快七十岁了,这些年虽然一直锦衣玉食的,可他早些年受的苦太多了,身体有很多暗疾,今年一场小感冒都大半个月才恢复。

    禽霜看了看弟弟们期待的眼神,对伊安点头。

    “大人,我们愿意,如果可以,我想让他们在咸阳上学,我在哪里都无所谓的,他们还小,将来会比我有成就的。”

    伊安有些心疼禽霜。

    “如果你们愿意,都可以留在咸阳的,在咸阳,只要有才能之人,都会有用武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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