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依旧感觉受宠若惊。

    想哭。

    职场雏鸟突然被大佬宠信就是这样,恨不得掏心掏肺把所有东西拿出来表忠心。

    虽然杨廷和已经不算是什么职场新人了,但自为官后一直在翰林院,还没接触到文官的腌臜事,心事还比较纯洁。

    这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还保持着官场的难能可贵的那一份纯真。

    ……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充沛,虽然依旧寒冷,但有阳光总是让人快乐的。

    朱厚照带着刘瑾朝通济渠槐花胡同走来,刘瑾手中拎着两个笼子,里面赫然是两只威风的大公鸡。

    陈策在小院旁边的那块土地旁边蹲下身子,正虚空抓着收获。

    【收获:白磷粉末1】

    这块地类似企鹅农场,只是收获的东西千奇百怪,也不知有朝一日能不能收获药物能治疗自己的疾病。

    白磷粉末有什么用,陈策暂时也没想明白,给朱允炆倒是还有点用,点火容易。

    不过既然收获到了东西,就暂时找个阴凉地方存起来,这玩意要好好保存,不然这个院子都能给烧了,现在是冬天倒还好,不必过于担忧。

    门被敲响,朱厚照乐呵呵的走来,拎着两个笼子,炫耀的给陈策看。

    两只神采奕奕的大公鸡在笼子内显得很是威武,陈策呆呆看着朱厚照,狐疑的问道:“吃鸡?”

    朱厚照:“……”

    你这個人实在太古板了,这两只分明是斗志昂扬的大公鸡,怎么可以吃?

    坤坤这么可爱,斗起来一定很厉害!

    “刘瑾你给他们放出来。”

    朱厚照吩咐刘瑾,自顾自去中厅搬了两个小凳子出来。

    陈策瞥他一眼,心道他快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咱们压一把,你压那个绿毛顶的大公鸡,我压那个红毛顶的,一个人压十文钱。”

    陈策摇摇头道:“不压。”

    十文钱对你来说不是一回事,但我能去买一条鱼一块肉甚至还能卖点绿菜萝卜。

    “不行!你今天必须要压!”

    “就这么说定了!”

    刘瑾扬起拳头,哼哼道:“小病秧子,不要不识抬举,我们家爷让你压了,快去拿钱!”

    朱厚照呵呵冷笑,刘瑾脖颈一缩,心道老奴这配合你呢。

    朱厚照当然知道刘瑾用意,心想我要你配合?以理服人懂吗?

    再说了,陈老弟才让我在父皇那边威风一把,你这老奴有这个本事吗?

    陈策摇摇头,史上说明武宗顽劣,今日一看还确实如此。

    两只大公鸡在院落内斗的刷刷掉毛,没一会儿绿毛公鸡就赢了,朱厚照心甘情愿递给陈策十文钱,道:“你赢了,愿赌服输。”

    陈策疑惑的看着他。

    朱厚照轻轻叹口气,对陈策道:“你莫太伤心了,以后我给你找内阁首辅家的女儿,让她嫁给伱。”

    陈策愣了一下,现在才明白朱厚照这是在做什么。

    他知道我被退婚啦?我都没上心,他居然上心了。

    陈策心里有些暖融融的,他微笑道:“谢谢啊。”

    朱厚照大手一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男儿大丈夫生在世上,当马革裹尸征战沙场,儿女情长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你说东南有汉人做内奸,配合倭奴抢劫,有办法应对吗?”

    陈策点头道:“嗯,自然有的。”

    之前已经说过了,将东南商人扼杀在摇篮中就行了,朝廷派人过去查、治。

    可是陈策不想如此,他心中更加偏向东南能更乱一点。

    虽然东南百姓会吃点苦头,但从长远来看,最起码从陈策心中的全盘想法来看,这是好事。

    东南倭患利用好了,可以给你未来登基后解决另外一个大难题。

    陈策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要防、治,也没细说,因为他知道现在朝廷的重心一定不可能放在东南。

    朱厚照只是个太子,仅仅是个太子,还没有实权,任何实权都没有,做不了什么事。

    “这两只大公鸡以后就留给你吧。”朱厚照开口对陈策说道。

    陈策问他能不能换个母鸡,毕竟母鸡还能下蛋,公鸡只能吃粮。

    朱厚照:“……”

    “那下次给你带两只母鸡吧,今天先杀一只吃如何?”

    你是真残忍啊,这个世界没有背带裤,不然坤军压境,口水吐死你。

    中午杀鸡,陈策没怎么杀过鸡,朱厚照更不会了,刘瑾一脸迷茫的道:“爷,老奴,老奴也没有这方面的涉猎啊!”

    “废物玩意!”朱厚照呸了一声。

    还是最后隔壁的吴娘子帮忙杀了鸡,陈策好心给对方小半只吃。

    大家都不怎么富裕,吴娘子时常会帮自己洗衣,送她一点鸡肉无可厚非。

    朱厚照对陈策挤眉弄眼,道:“我看隔壁那姑娘也风韵犹存。”

    陈策迷茫的道:“你要介绍吗?”

    我说你啊!

    朱厚照继续挤眉弄眼。

    在厨房做菜的时候,朱厚照还在喋喋不休追问隔壁姑娘的来历。

    陈策其实也不清楚,只知晓她一直独居在这儿,偶尔会有人过来,总是和她争吵的面红耳赤离去。

    他不喜欢随便打听别人的过往,万一人家有难言之隐,说出来总是会尴尬的。

    陈策的厨艺还是极好的,炒鸡也很十分可口,朱厚照吃了两碗米饭,吃的不亦乐乎。

    陈策想了想,对朱厚照道:“下次来吃饭要给钱了,你不能这样一直白吃。”

    狂妄!

    太狂妄了啊!你竟敢问太子要钱?刘瑾表情无比幽怨。

    朱厚照不以为意的道:“噢。”

    吃饭时该给钱的,刘瑾如此想到,这是做人做事的基本礼仪。

    “明天你有空吗?”陈策一边吃饭一边问朱厚照。

    朱厚照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干啥?”

    陈策道:“我在郊外有块地,明天打算去看看,在雇佣一些佃农帮忙种植。”

    之所以带上朱厚照,是想让他多见多闻,世事洞明皆学问,埋头在东宫学习成不了圣君。

    去城外啊,朱厚照来了兴趣,道:“好啊!当然有空!”

    刘瑾想要提醒朱厚照明天焦芳有课,那个老东西最是严厉,不能逃课的,不过看朱厚照恶狠狠的样子,自觉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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