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王有发和王平,带着刚从蒸笼里取出来的包子,还有一些特意从府城里带来的礼品,就起身去了白鹭书院。

    白鹭书院里,此时正是学子进学的日子,路上有不少人碰到王平,便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拱手叫着:

    “王平学长!”

    “王平学长啊!”

    这些学子里虽有比王平年岁更大之人,但对王平却是无比尊敬,学无先后,达者为先,王平县府二试成案首的消息,早已传了回来。

    于是这些学子眼中,王平便成了追逐的目标和方向,王平听到这些喊声,也笑着点头回礼,因为王平昨日下午,特意让人报过信的缘故。

    柳夫子的小院里,柳夫子特意没有吃早饭,只是静静的待在凉亭里看书,品茗。

    “柳夫子!”

    “老师!”

    等王平进来,柳夫子的眉眼微微抬了一下,却是不急,等到将一页纸全都看完以后,才轻轻放下,看着王有发点点头,指着身边的石凳道:

    “快过来坐!”

    王有发犹豫看向王平,面对一位进士夫子,还是自家孩子的老师,王有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柳夫子见状,笑着摇摇头,从凉亭中走出,拉着王有发的袖子,取下王有发手中的礼品放到地上,就走向了凉亭,同时还转头望着王平笑着道:

    “听闻你小子,昨日下午便回了县城,见过家人以后,不来跟我这老师报报喜,反而蹲坐在门边发愣。”

    “今日,你带来这吃食若是不合我心意,你这两篇论语的抄写怕是少不了得!”

    王平闻言,顿了顿,脸上一丝甜腻腻的笑容立刻堆到嘴边,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起脚边的礼品,蹭蹭的就窜到了柳夫子身边。

    “老师,我今日一早,可就来给你报喜了。”

    “再说了,您老神通广大,无所不知,弟子这消息你不都知道嘛!”

    王平嘴里说着,身子已经走到了柳夫子身后,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看的王有发都有些眼馋了,柳夫子才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哼了一声。

    “行了,快把食客打开吧!”

    “老夫都快要馋的不行了。”

    王平笑着点头,打开食盒的同时,还转头打量了一圈,疑惑问道:

    “老师,师娘呢?”

    柳夫子夹起筷子尝了一口,才眯着眼享受的摇摇头。

    “没事,你师娘回府城了,短时间回不来。”

    王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老师你吃饭怎么办?”

    闻言,正和王有发闲谈的柳夫子,当即就乐了,笑着敲敲王平的脑袋,没好气的道:

    “你一个小鬼头,还操心上老夫的事了。”

    王平捂着脑袋嘟囔一句:“弟子这不是关心你嘛!”

    柳夫子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看了眼石桌之上的礼品,看向王有发笑着道:

    “今日你二人来的目的,老夫已知晓。”

    “东西老夫就留下了,但王平虽为府试案首,府试之中发生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我便只给王平三日的休息时间!”

    “三日之后,在第四日的上午,我要在书院里看到王平。”

    “莫怪老夫不讲人情,王平的天分不止于此,老夫对王平有更高的期望!”

    “你看如何?”

    柳夫子虽然说话温和,但年岁却是跟王老头一般,比王有发还要大一辈,又是进士出身还说对王平的期望很高。

    那就说明,王平以后能走的路会越远,成就也会更高,而作为父亲的王有发无比激动,心里满是这句话的回响,至于对王平的要求要更加严格一些,王有发依旧乐意至极。

    见王有发点头,柳夫子便转头看向王平,见王平没有丝毫不满,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临走之时,王有发便拱手向柳夫子说出了,明日王家在王家庄摆席庆祝的事,柳夫子闻言,笑着颔首:

    “既如此,我作为老师,定不会缺席!”

    王平笑着作揖告辞,临走之时还不忘喊道:

    “老师,莫忘了转告大师兄,二师兄!”

    ……

    下午时分。

    王老头特地关了明月楼,借了几辆驴车,拉着一家人,还有张山峰赵老头和一众丐帮的核心成员,还有一些锅碗瓢盆一类的家伙式,浩浩荡荡的就赶往了王家庄。

    待到王家庄,村口大树下乘凉的庄户们都被这一幕给惊的不行,看到王老头几人才放松下来。

    “老哥,这是弄啥嘞?”

    有人跑去请来了王长贵,王长贵听了王平成了童生的消息,那眼珠子瞪的溜圆,看一眼王老头又看一眼王平,再看一眼王老头,再看一眼王平。

    往复几次后,确定王老头的意思之后,一溜烟跑到人群正中间,叉着腰扯着嗓子嚎道:

    “王家庄的男女老少们呦,王平考中童生了,王老哥家办流水席喽……”

    “有桌的拿桌,有凳的拿凳喽……”

    “各家媳妇帮忙了呦!”

    此话一出,在村口纳凉的人们也愣住了,众人吃惊之余,各家各户家里留着的全都动了起来。

    等到傍晚,各家去田地里的人们,也都赶回来帮衬,不过半个下午的功夫,几个灶台便搭在了院子门口。

    院子里,各家各户拿来的板凳木桌一类的东西,虽然样式新旧不一样,但是都整整齐齐的摆满了整个院子。

    王家坟地,王平跪在地里,把一张张泛白纸钱烧到火堆里,听着王老头语音低沉缓慢着诉说着王平考中童生的事。

    到了流水席这日,人歇桌不停,一波人走了又是一波人上,村里的年轻汉子们吃过早饭后,更是一口气不歇,照顾着村里人落座,端菜倒水,接碗筷忙的脚不沾地。

    王祥站在村口,招呼人把大姑二姑三姑一家都迎了进去,又站在原位,等待着弟弟王平同窗们的到来。

    而在这个时间,一位衣衫灰白自称道士的老人走到王祥身边,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嘻嘻的问道:

    “小伙子,听说王平家在这办流水席,老道我能参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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