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李新年正在办公室跟一个客户谈生意,忽然接到了顾雪打来的电话,说是警察已经破案了,不仅抓到了偷东西的贼,而且手镯也已经还给了杨玉环。
李新年惊讶的合不拢嘴,他从没听说警察破案如此迅速,居然不到二十四小时就人赃俱获,不过,他觉得有点奇怪,警察好像并没有因为杨玉环是戴山的母亲而疑神疑鬼。
这么看来,杨玉环那只祖传的手镯应该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否则警察肯定会把这只手镯跟戴山联系起来。
既然是虚惊一场,李新年也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这天,李新年刚从外面回到办公室,妙兰走了进来,给他送来了一叠报表,说道:“这是工厂那边刚刚发来的清单,等你签字就可以批量生产了。”
李新年翻看了一下清单,问道:“你妈看完我们第一批产品的样品之后说什么了吗?”
妙兰犹豫道:“她做了一些检测,正在编写产品的说明书,产品的外包装也设计好了,他说抽时间跟你见面谈这事呢。”
李新年想了一下,说道:“最近确实忙,一直都没抽出时间去一趟毛竹园,干脆下午过去吧,把小雪和谢新玲也叫上,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妙兰犹豫道:“没必要一大群人都跑去毛竹园,我打个电话,干脆让我妈来青年公寓吧。”
李新年看看手表,说道:“我还要出去办点事,你先跟他们联系一下,约好时间就通知我。”
妙兰看看窗外,疑惑道:“等一会儿有雨呢,什么事非要现在去办?万一我妈现在就过来呢?”
李新年站起身来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洋洋明天要出国念书,他那天有点东西落在了我妈的老房子,我去帮他拿一下。”
妙兰低声道:“秦时月的女儿也一起去?”
李新年点点头道:“我开始也有点不信,可现在看来她是真的下决心了,连机票都定好了,明天她跟我和小雪一起去机场送行呢。”
妙兰笑道:“这下你们算是亲上加亲了。”
李新年反倒一脸忧虑道:“是福是祸眼下还很难说。”说完,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妙兰递给李新年一把钥匙,说道:“你办完事就直接去青年公寓吧,没比要再来公司了。”
李新年稍稍迟疑了一下,接过钥匙转身出了门。
天空乌云密布,并且已经飘起了毛毛细雨。
李新年刚钻进车里面,正好看见一辆奥迪轿车在路边慢慢停下来,开车的是好像是个男人,看不清相貌。
只见副驾的车门打开了,从里面钻出一个女人,仔细一看,没想到是谢新玲,不过,男人并没有下车,而是直接开车走掉了。
自从知道了谢新玲和毛竹园的关系之后,李新年的心里就一直疑神疑鬼,总觉得自己被几个女人算计了,即便对自己并无恶意,可显然也没安好心,起码把自己当成了傻逼。
李新年盯着谢新玲进入了美容院,然后愤愤地离开了停车场。
自从上次洋洋离开章梅的老房子之后,李新年再没来过,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李新年也懒得收拾。
他径自去自己的卧室找到了洋洋落下的几件东西,本想马上离开,可走到客厅的时候,无意间朝着母亲的卧室瞥了一眼,只见卧室的门敞开着,那张床好像被移动过。
他知道上次警察肯定搜查过房间,母亲的卧室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一想,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茶几上,然后走进了卧室。
章梅搬走之后,卧室已经清理过了,除了一个衣柜之外并没有什么东西。
不过,李新年发现床底下露出一截黑乎乎的东西,由于卧室里拉着窗帘,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于是伸手打开了灯,这才看清楚原来是床底下的一只箱子。
李新年对这只箱子很熟悉,按照章梅的说法,这只箱子也是他父亲的遗物之一,所以一直都保存着,并且他还知道箱子里还存放着父亲的遗像以及生前的另外一些遗物。
不过,李新年从来没有亲自打开箱子看过父亲究竟留下了什么遗物,只知道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母亲留着这些东西无非也是做个纪念。
李新年提起箱子掂量了一下,箱子很轻,就像是没装什么东西,他又举起来摇晃了几下,里面分明又装着什么东西。
李新年把箱子放在床上,盯着上面那把老古董似的小小挂锁看了一会儿。
很显然,上次警察并没有试图打开箱子,原因可能也是因为箱子太轻的缘故,如果这只箱子很沉重的话,上面这把挂锁可能早就被警察撬开了。
以前李新年从来没有想过要打开箱子看看父亲留下的遗物,可今天却忽然充满了好奇心,总觉得这只箱子里装着的不仅仅是父亲的遗物,说不定还藏着母亲的什么秘密呢。
这么一想,李新年不仅有点紧张,站在那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听见外面传来沙沙的雨声,最后好像是下了决定。
转身来到了卫生间,找到了一把小起子,然后又回到了卧室,不到一分钟就把小挂锁撬开了。
然后微微喘了一会儿,伸手猛地掀开了箱盖,同时,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就像是生怕箱子里藏着怪兽似的。
箱子的最上层果然放着父亲的遗照,灯光下,父亲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他,吓得他急忙拿起遗照扑在了床上,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箱子里确实没有多少东西,有几本书,好像是早年学校的课本,还有几个厚厚的笔记本,几支那个年代的钢笔,还有一些奖状证件之类的东西。
李新年先拿起笔记本翻看了一下,原本以为是父亲的日记,可接连翻看了好几本,原来只是备课的教案。
再看看那些奖状和证件,基本上都是父亲在学校获得的各种奖励,这些遗物证明父亲当年是个好老师。
在箱子的右上角有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引起了李新年的注意,他猜测会不会是父亲遗留下来的信件。
可拿起来看看,才发现只是一叠照片,于是把照片全部倒在了床上。
令人意外的是,信封里除了照片之外,还掉出来一个比较沉重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装在塑料盒里面的印章。
李新年先翻检着照片看了一阵,发现都是父亲的老照片,应该代表了他生前的各个时期,有单人照,也有合影。
李新年着重翻看了一下父亲各个时期跟别人的合影照片,结果一个都不认识,甚至连他自己的父亲看上去都很陌生。
他猜测这些照片应该都是父亲在跟母亲结婚之前照的,因为没有发现母亲和父亲的合影照。
照片中虽然也出现过几个女人,应该都是父亲的同学或者同事,也许其中某个女人还是父亲的初恋情人,只是现在追究这一点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了。
最后,李新年的目光转到了那个印章上,他拿起透明的塑料盒,从里面取出印章,对着灯光仔细看看上面的字,然后凑到嘴边哈了一口气,在自己的胳膊上按了一下。
印章上的印泥早就干涸了,结果只是留下了淡淡的痕迹,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字,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父亲命叫李刚,应该是两个字,可印章留下的痕迹显然是四个字,并且,第一个字绝对不是李字。
难道是别人的印章?
李新年站起身来私下张望了一下,然后来到了厨房,试图找点可以代替印泥的东西,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
忽然发现橱柜里还有半瓶酱油,灵机一动,拿起酱油瓶子,然后把少许酱油倒在手掌心,又把印章粘了点酱油,然后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由于印章角度的关系,印在胳膊上的字必须翻过来看,李新年不断调整着自己胳膊的角度看了好一阵,也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什么字。
于是又调整了一下印章角度,粘上酱油,又在自己胳膊上按了一下,这一次终于认出了上面的几个字,嘴里还不自觉地念了出来:万——振——良——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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