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谭冰都待在女儿的官邸,哪儿也没去,倒是顾红和赵映梅整天都在外面应酬,直到谭冰上床了才回来。
当然,谭冰也没有闲着,甚至比顾红更忙,就在他们到达省城的第二天上午开始就不断有人来拜访。
说实话,谭冰自己也感到纳闷,因为她和顾红这次来省城的消息除了顾红任职单位的几名领导知道之外,她只是在来的路上给杜秋谷打过一个电话,可谁曾想这个消息居然就传出去了。
首先前来拜访的自然是老同事老上司杜秋谷夫妇,然后是谭冰当年在财院培训班一起培训过的老同学。
另外还有在银行工作期间曾经有过业务关系的企事业单位的老熟人,这些人基本上都已经退休了,自然是闲的很,既然知道谭冰的女儿任职省城,怎么也要来说几句庆贺的话。
不过,其中有个老熟人在第三天上午前来拜访谭冰的时候,着实有点让她出乎预料。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银行工作的时候谭冰的竞争对手、宁安市资深的金融理论家、也就是现任省行行长孙恒的亲家周继云。
她的女儿徐雯雯嫁给了孙恒的儿子孙晓辉,当时顾红还曾经特意奔赴省城参加孙晓辉的婚礼,而孙晓辉对谭冰来说也不算陌生人,因为他也是李东的表弟。
所以,尽管谭冰对周继云一向没有好感,并且也没什么来往,尤其是周继云退休之后两个人几乎都没怎么见过面。
可问题是那时候周继云和孙恒还不是亲家,所以跟她扯不上任何关系。
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如果认真排起来的话,她和周继云甚至都能扯得上亲戚呢。
当然,老死不相往来的亲戚多了去了,否则为什么说远亲不如近邻呢。
但看在孙恒的面子上,看在顾红和孙晓辉的面子上,谭冰也只能堆起笑脸一脸吃惊道:“哎呀,这不是大云吗?我差点都不敢认了,你怎么在省城啊?”
周继云无论是在业务上还是在金融理论水平上都不是谭冰所能望其项背,所以,当年她压根就没有把谭冰放在眼里过。
不过,有一点她却心知肚明,在这一点上她永远也没法跟谭冰争高低,那就是相貌。
并且她心里很清楚,不管自己的业务多么熟练,不管理论水平有多高,反正最终是斗不过谭冰的那张脸和一身肉。
所以,周继云对谭冰的心情非常复杂,基本上就是羡慕嫉妒恨,却又无可奈何。
周继云没有马上回应谭冰的小脸,而是盯着她注视了好一阵,然后心里面忍不住叹口气。
岁月已经让谭冰都“差点没认出她”,而她的对手虽然早就当上外婆了,但却仍然面如满月、头发乌黑,并且雍容华贵,保养的比实际年龄起码小了十岁。
最让周继云想不通的是,明明是一个婊子,一个被多少男人干过的烂货,怎么就越来越像是贵妇了呢?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道:“哎呀,我在省城女儿女婿家里都快半年了。”
说着话,听见屋子里传来小孩的嚷嚷声,又笑道:“看来咱们两现在都差不多,你来省城应该也是帮顾红带孩子的吧?”
谭冰淡淡一笑,说道:“算是让你猜对了,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周继云走进屋子,四下稍稍打量了一眼,就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沙发上蹦蹦跳跳,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周继云没有理会谭冰的问题,而是说道:“哎呀,这是顾红的女儿吧?都这么大了,好漂亮啊,跟顾红小时候一模一样呢。”说完伸手想抱双儿,没想到小孩连忙躲的远远的。
谭冰走过去抱起双儿,笑道:“小东西还认生呢,来,叫大外婆。”
双儿一脸警觉地盯着周继云注视了一会儿不出声,谭冰只好把她递给了保姆,冲周继云问道:“你是外孙还是外孙女啊,多大阿廖?”
周继云在沙发上坐下来,说道:“外孙子,比外孙女小一岁。”
谭冰见保姆抱着双儿去了卧室,于是走过去沏了一杯茶放在周继云面前,然后自己也在周继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周继云端起茶杯浅浅呷了一口,又说道:“我女儿早就跟我说过顾红要来省城工作了,昨晚女婿宴请顾红和圈子里的人呢。
他晚上回来跟我说你带着外孙女也来了,正好今天女儿要带外孙出去玩,我左右闲着没事,干脆让她开车带我来你这里看看。
我也不瞒你,你都不知道,我在省城也没什么熟人,这几个月除了带外孙之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呢。”
谭冰一脸恍然道:“我说你怎么能找到这里呢,原来是雯雯带你来的,说起来我好像有好多年没见过你女儿了。”
周继云摆摆手,说道:“别说你了,如果不是让我来当保姆的话,我一年都难得见到几次,女婿现在当上了财院副院长,雯雯也已经是副教授了,两口子忙的很,哪儿有时间照顾孩子?”
“那就请保姆啊。”谭冰说道。
周继云摆摆手说道:“请保姆倒是容易啊,实际上早就已经有保姆了,可他们对保姆不放心,非要我在一边监督着才行。”
谭冰笑道:“是啊,现在的孩子金贵,不像我们那会儿,别看他们自己对孩子不闻不问,可还嫌咱们带的不好呢。”
周继云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疑惑道:“这顾红来省城工作了,那李新年呢?他也一起过来吗?总不能夫妻两地分居吧?”
谭冰摆摆手,说道:“这是他们夫妻两的事,我也管不了,他们自己去商量吧,好在宁安市距省城也不算太远,倒也没有严重到两地分居的地步。”
周继云点点头,说道:“那倒是,你女婿现在可是大老板了,也不可能为了顾红舍弃自己的事业,最好双方都平衡一下。”
谭冰似乎没有闲心和周继云拉家常,只是微笑不语,两个人沉默了好一阵,周继云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对了,听说戴山又逃跑了,起初我还不信,可昨晚连电视里都报道了,这么说来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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