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逃之夭夭吗?

    估计佐藤一郎,已经有了准备,能够逃走的可能性不大。

    看来自己要当着这群恶狼的面,演一场大戏了。

    演出成功,得到这些恶狼的认可,自己生,如果演砸了,那就是死,或者像于大海那样,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江一帆虽然还在心惊肉跳,但事到如今,司马也只能当成活马医了。

    怎样才能演的真,演的像呢?

    现在的关键人物,不是别人,而是岛桥真一的母亲!

    只要能感动她,那就是成功!

    再一个就是眼泪,这玩意关键时刻,还是能发生巨大作用的。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特么的这是关乎生死的时候,能够浪费一些,保住性命,还是值得的。

    关键是,此时此刻,自己的眼泪听话吗?能顺顺当当的从眼里弹出来吗?

    想到这里,江一帆马上就开始调动情绪,他默默的看向武田凉太,多井快四人的骨灰盒,听着佐藤一郎的悼词,不由得悲从心起。

    毕竟武田凉太对自己有举荐之恩,很快,他又想起了自己早逝的父母,可怜的妹妹,又看到前面哭泣中的几位妈妈,一阵悲伤袭来。

    江一帆这样想着,就迈步朝着岛桥真一的父母身边走去!

    一楼大厅,佐藤一郎的悼词声,四位妈妈的哭泣声,和低徊的哀乐声,响成一片。

    江一帆做足了思想准备,心里拉满了悲伤的情绪,脚步沉重的走到岛桥健介,和宫藤直美身后,眼泪如开闸的洪水,夺眶而出,再准备叫出一声,凄惨却又充满热盼的那个“妈”字时,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田中惠子却向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他顿时僵硬在了原地!

    夺眶而出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嘀嗒在地面上,也嘀嗒在了腾松洋平,田中惠子,久池井陆人,山田太郎,佐藤一郎的心上。

    田中惠子对着江一帆再次摆了一下头,江一帆就无声的哽咽着,又回头看了看岛桥健介和宫藤直美,这才恋恋不舍的朝着田中惠子走去。

    心里却是在默默的念叨道:也不知道这演技,能不能拿个什么“奥斯卡”最佳演员奖?

    江一帆随着田中惠子,离开会场,来到一个无人处,田中惠子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江一帆问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

    江一帆装得像个孩子,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脑子里却在极速运转着,该怎样回答。

    他又哽咽了几下,稳定了一下心神,才委屈的答道:“你们把我爸妈接过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又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们相认?”

    “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就能确认,他们就是你的父母?”田中惠子目光如刀,直刺江一帆的心神。

    江一帆又装作抽噎两下,难以控制内心的愤怒道:

    “我也是为大日本帝国出过力,卖过命的人,你们怎么就不能相信,我的一片赤胆忠心呢?”

    田中惠子闻言,勃然大怒道:

    “八嘎!你是军人,服从命令就是天职,特高课对每个人的甄别,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你的心中居然敢有怨言,这能说明你的一片赤胆忠心吗?回答问题!”

    听到田中惠子的训斥,江一帆立马就来了个立正鞠躬答道:

    “哈衣!报告科长!我虽然失忆了,但是一见到他们,我就涌起一种亲切感,温暖感,立马就认出,他们就是我的爸妈。”

    江一帆的回答,着实让田中惠子大失所望!

    如果江一帆是间谍“打火机”,他一定会通过身高,体貌,甚至于更加突显的特征来识别相认,可是他就是凭借一种血浓于水的模糊的感觉,就能一眼认出,岛桥真一和宫藤直美,就是他们的父母,说明眼前的岛桥君,应该不是一个冒牌货。

    但是,出于职业本能,她还是严厉的命令道:

    “我不管你是怎么认出他们来的,但是你必须记住,在没有得到我准许之前,你绝对不许和主动他们相认,否则,军法处置,听清楚了吗?”

    江一帆闻言眉头拧成了疙瘩,极不情愿但又语气坚决的答道:“哈衣!”

    “记住!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全当他们不在上海,不得有任何异常表现,听到了吗?”田中惠子再次强调道。

    “哈衣!”江一帆再次躬身立正答道。

    看到江一帆坚决的态度,田中惠子才长长出了口气,说道:“去吧!”

    江一帆再次应答一声,转身离去!

    田中惠子重新回到腾松洋平,李群,久池井陆人,山田太郎身边,低声说明了情况。

    腾松洋平看着田中惠子,话里有话的说道:

    “你做的非常好,虽然岛桥君认出了岛桥健介和宫藤直美,但这不能证明,岛桥健介和宫藤直美也能够认这个岛桥真一,如果岛桥健介夫妇,认不出这个岛桥真一,那就说明,这个岛桥真一就是打火机!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田中科长!”

    田中惠子何其聪明,又怎能听不出腾松洋平话里的意思?

    这分明是腾松洋平给自己出了个大难题,嫌疑人是给自己指出来了,能不能甄别出来,那就看本事了。

    李群这等人精,就更能听出腾松洋平,在故意刁难田中惠子,这就是内斗。

    不过,他可不想掺和小日本的内斗,听见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山田太郎却是非常重视这件事,因为关乎他的日租界的安全,所以就看着田中科长问道:

    “希望田中科长,能够尽快把打火机抓住,这家伙实在是太坏了!”

    久池井陆人没有说话,他想来对这种内鬼的事不感兴趣,他希望的是面对面,真刀真枪的干,要么就是合伙搞点钱。

    田中惠子对着腾松洋平微微一躬身,自信心爆棚的答道:“请腾松科长放心,我自有办法!”

    左合优子今天也是一脸的沉痛,坐在自己的公公婆婆旁边,和婆婆一起留着眼泪。

    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悲惨的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流下了悲痛的眼泪。

    让佐藤一郎沉痛的讲话结束后,就大声命令道:

    “全体都有,脱帽,向为国牺牲的战士默哀!”

    听到命令,腾松洋平,田中惠子,李群,久池井陆人,山田太郎,黄松,以及所有人,都摘掉帽子,对着武田凉太等人的骨灰,默哀!

    悼念仪式结束,就开始了宴会,虽然有酒,但是这种场合,没有人喝酒,大家只是吃饭和聊天,气氛也是相当的沉重和压抑。

    江一帆为了避免与岛桥健介夫妇相遇,就多到了大街上,在大厅里,万一从岛桥健介和宫藤直美面前经过,却没有被他们相认,那自己暴露的风险可就太大了。

    毕竟江一帆不敢赌,岛桥健介夫妇能不能够认自己这个假儿子。

    不行!得赶紧告诉萧云龙,请求把自己撤离上海,这特么危险太大了。

    一旦岛桥健介夫妇看到自己却不相认,那就是自己的死期到了!

    “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把腾松洋平以及武田凉太几人的父母,送上火车离去,佐藤一郎对着田中惠子,李群,久池井陆人,山田太郎问道。

    四人皆是一阵摇头。

    “从岛桥真一的表情来看,他对岛桥健介夫妇的感情是真挚的,发自内心的。”田中惠子看着佐藤一郎,实话实说道。

    佐藤一郎皱了皱眉头,他可不管什么真挚不真挚,他要的是真真切切的打火机,就不耐烦的问道:“说说接下来的打算?”

    “我想给岛桥健介夫妇,演一场戏,我想从日本宪兵中,甚至国内,再找到一个,或者是两个,和岛桥真一相像的人,和岛桥真一一起,站在岛桥健介夫妇的面前,让他们辨认,如果岛桥健介夫妇都不相认,甚至有些模糊,那就说明,岛桥真一真的有问题!”

    “哟西!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抓住打火机!”佐藤一郎最后命令道。

    “哈衣!”

    田中惠子,李群,久池井陆人,山田太郎四人,立正鞠躬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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