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我弟弟谈了一个女朋友,对方说一定要有辆好车才能结婚,你看……”

    沈胭这次连好话都懒得说一句,直接开门见山要钱。

    宋宛秋额间青筋凸起。

    宋家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宋家了。

    宫沉撤资后,宋氏每况愈下,期间她又劝父亲投资陈氏,结果血本无归。

    在山城,五叔和六叔看宫沉对她呵护备至,私下给了不少好处讨好她,她也立即送回家补了窟窿。

    本以为一切顺利,谁知五叔和六叔居然进去了。

    宫沉又要查账,她只能把钱原封不动送回去。

    如今宋氏早就外强中干了,否则她何必这个时候怀孕?

    偏偏还要应付沈胭这个吸血鬼!

    “你当我是提款机吗?”

    “宋小姐,别说那么难听,我们是好朋友呀,无话不谈的朋友。”沈胭得寸进尺轻笑,再无半点小白花语气。

    “沈胭!我不会再给你钱!”

    宋宛秋用力挂了电话,但沈胭的消息很快就来了。

    是一张照片,点开一看,宋宛秋脸色煞白。

    她一遍遍咒骂沈胭,又一遍遍拨打李贺的电话。

    偏偏李贺根本不接。

    宋宛秋有些崩溃,黑压压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平静下来,看着天际一点月光,眼神中多了几分阴狠。

    「我给你三倍,你只要做一件事。」

    「好。」

    ……

    回去路上,林知意接到了薛曼的电话,不过不是薛曼打的,而是酒吧老板。

    “你是她朋友?她喝醉了,你能过来一下吗?”

    “好,麻烦你说一下地址。”

    老板说完地址,好心道:“我们招牌比较小,你可能不太认识,我在门口等你。”

    林知意说了句谢谢,便打车前往。

    下车后,她急急忙忙地去找薛曼,刚到老板面前,手里装衣服的袋子断了。

    老板低头帮她捡起来:“我帮你拿吧,你去扶你朋友,我知道她的车在哪里。”

    “麻烦了。”

    林知意将手里的袋子都递给了他,然后跟着他进了酒吧。

    酒吧属于地下酒吧,很小,很浓烈的怀旧风。

    薛曼趴在小圆桌上,嘴里还在念叨:“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林知意一惊,平时看着洒脱的薛曼,没想到私下还困在离婚阴影中。

    她听同事说,薛曼老公不喜欢小孩,薛曼就放弃了生孩子。

    现在就算是想生,也是高龄产妇了,风险很大。

    她心疼上前扶着薛曼:“薛总,我送你回去。”

    薛曼睁眼看着林知意,呵呵一笑,指着周围道:“我们以前经常来这种地方回忆过去,我没变,为什么他就变了呢?”

    “为什么可以一边说爱我,一边又找别的女人呢?”

    “我们的过去到底算什么?最后我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被那种女人上门羞辱!”

    林知意微愣,试探道:“薛总,陈欢她又……”

    薛曼醉醺醺地点开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薛总,谢谢让位,马上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配图是陈欢和薛曼前夫的结婚照片,陈欢大着肚子,薛曼前夫一脸宠溺地摸着她的肚子。

    薛曼捏紧手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这里也有过孩子的。”

    林知意心口刺了一下,难怪薛曼会崩溃。

    “知意啊,我没醉,陪我喝两杯。”

    “好。”

    林知意知道薛曼需要发泄一下,她现在也是。

    ……

    黑色的车行驶在宽阔的车道上。

    车窗半开,飘出丝丝缕缕白雾,蒙住了男人漆黑的双眸。

    陈瑾突然停车,指着街边道:“三爷,是林小姐,她旁边的男人是谁?”

    宫沉抬眸,看着别的男人替她拿东西,又笑着陪她走进地下酒吧。

    香烟应声断裂,带着火光的烟头落在了手背上,他却毫无痛楚。

    “过去。”

    “是。”

    酒吧内。

    林知意两杯酒下去,就有点飘飘然。

    她一把抓住薛曼的手:“薛总,我知道为什么了,因为他本来就不爱你呀!”

    薛曼少了平时的严肃,噗嗤一笑:“说得对!渣男!干杯!”

    喝完,薛曼彻底醉了过去。

    林知意揉了揉脑袋也趴在了桌上。

    对面酒桌的男人见状走了过来,盯着林知意伸出手。

    但还没碰到她的衣服,就被人拧住了胳膊。

    男人痛得龇牙,刚想破口大骂,看清楚来人后立即缩了缩脖子。

    “三爷。”

    宫沉双眸冷冽:“滚。”

    男人捂着手臂转身就跑。

    宫沉走到桌边盯着喝醉的林知意,眼底冰冷透着一股怒意。

    “陈瑾,叫人送薛总回去。”

    “是。”

    说完,宫沉横抱起林知意朝外走去。

    路过吧台时,他冷冷扫过老板。

    老板吓得砸了两个酒杯,僵在原地目送人离开。

    回去的路上,林知意突然醒来用力拍打车门。

    “停车,我要吐。”

    车子一靠边,林知意便下车冲到路边吐了起来。

    一直吐到眼角都发酸,她才停下来。

    这时,一瓶矿泉水递到了面前。

    “不会喝,还学别人深夜买醉?”

    男人冷嘲的调子在林知意耳边响起,捏着帕子的手靠近她唇边。

    她立即躲开后退,迎风看向面前的男人。

    冷风吹进眼中,男人高挺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重新聚焦后,他却那么陌生。

    两人那么近,又好像那么远。

    宫沉的手缓缓放下,深深蹙眉:“那天为什么不来?”

    那天?

    山城最后一晚?

    每次回想,林知意都觉得恶心。

    千方百计就为了让她去看他和宋宛秋的‘战场’?

    林知意周身泛冷,压下白天被羞辱后的愤怒,疏离开口:“为什么要去?我凭什么去?去被羞辱吗?”

    “为什么这么说?”宫沉平静地看着她。

    这种平静就像是一根刺用力扎进林知意的心口,痛到麻木。

    为什么他永远都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那么冷漠!那么深沉!

    而别人却要承受成倍的痛苦!

    林知意闭眸轻笑,脸色苍白如纸,最后睁眼只剩下无言以对。

    她摇摇头,转身就要走。

    宫沉上前攥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心触碰到林知意时,她猛地想起了宋宛秋那句话,‘说明你就值这么多’。

    醉意还未消退间,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转身。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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