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替我解围。”叶云晚点头致谢，同时不忘提问，“你刚才所说的是真的吗？还是只是为了帮我才那样说的？”
“当然是真的。”丁子珍微笑，“文渊先生想收你为徒，不过不单单是因为猴孩，而是听说了你先前帮着剿杀采阴教的事。”
叶云晚了然的点了点头，采阴教这样的人渣，人神共愤，能多点加分也是正常的，不过她很快有了新的问题，“这文渊先生是何许人也？”
丁子珍耐心的与她讲起来，“纸衣堂不乏能人异士，其中那文渊先生地位最高。他会控尸养鬼，符箓阵法，听说是师传玄门正统，只是不知道为何来到了这里。”
“可是我跟你母亲学法，按理说她也是我师父，我如今拜别人为师，是不是不好？”
“没事的，母亲那边严格来说并不算拜师。且拜多个师父并不冲突。”
听着丁子珍的话，叶云晚才稍微安心了些许。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文渊先生所在了文苑。文苑占地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其地位可见一斑。
推开竹门，所见的是一片槐树，碧绿青翠，枝繁叶茂。槐树下的泥土呈黑色，上面插着很多燃尽的香烛。
没有想到，这槐树都占了一个足球场的面积，沿途还插了一路的香烛。
“这些是？”叶云晚疑惑开口。
“槐树属阴，适宜养尸。”丁子珍解答，“文渊先生是在这里养尸呢。”
啊这，在所住的院子里养尸，怪奇特的啊。
继续往里面走，走了好一会才见到房屋。丁子珍上前敲了敲门，恭敬道，“文渊先生，我带叶姐姐过来了。”
“进来吧。”
室内响起了温和的声音，两人推开房门，便见房间里面挂满了铜钱、风铃、木剑。这些杂乱的物件用红绳挂在头顶，像是随时就会掉下来一般。
刘文渊是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身着青衫，文质彬彬，倒像是个书生而不像是道士。
“坐吧。”
刘文渊指引着两人落座，自己则是给两人倒上了热茶水。
“多谢先生。”叶云晚受宠若惊，赶紧道谢。
“子珍应该同你说过了吧？”刘文渊温和的笑着，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想收你为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承蒙先生看重，云晚自然是愿意的，还请师父受我一拜。”叶云晚麻溜跪好，向刘文渊一拜，丁子珍送上了热茶，叶云晚接过，转而递给刘文渊，“请师父喝茶。”
刘文渊满意的点头，接过了茶盏抿了一口，随后掏出一个黄铜铃铛递给她，“这是师父给你的见面礼。此为控尸铃，可以操纵僵尸和鬼魂。明天起你便到我的院子里来，我教你从养尸开始吧。”
“多谢师父。”叶云晚惊喜的接过控尸铃，此物触手冰凉，拿在手中甚有份量，上面还刻了符箓，一看就是好东西。
“云晚啊，听说你之前脸上受了重伤，所以才总戴着面纱。”刘文渊尽量让自己声音轻柔，颇有开解的意味，“纸衣堂中，不乏有因战致残者，可他们却并不会掩盖自己的残缺，因为那是他们的勋章。”
叶云晚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戴面纱习惯了，甚至拜师还戴着，是有一点不礼貌了，她也能够感受到刘文渊话中的意思，目光闪烁了一下，还是摘下了面纱，露出了那道狰狞的疤痕。
“师父教训的是，徒弟记住了。”
叶云晚其实并不排斥自己如今的样子，原先遮着脸，是怕吓到人，可是有些人并不会因为你的残缺而嫌弃你。而有些人，不管你是美是丑都会打压你。既然如此，她还是肆意做自己好了。
刘文渊对此满意极了，他也不是故意拿样貌说事，而是担心她会因此抑郁，道心受损，如今见她其实是放得下的，也就放心了。
又闲聊了几句以后，两人才拜别离开。
“我们现在要去哪？”叶云晚开口问。
丁子珍没有思考便直接回答，“去看看那些猴孩。”
如今那些猴孩被安置在丁子珍的蛊室里面，刚打开门，铺面而来的草药味道，熏得叶云晚有点难受。
蛊室里面是药柜和虫柜，中央放了一个大桶，一个小孩泡在里面，身上的皮毛已经不见了，露出了大片通红的皮肤，她神情呆滞，宛若雕塑。而其余的猴孩依旧被关在铁笼里面，眼神呆滞的蜷缩在角落，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们都可以恢复吗？”
看着这些猴孩的惨样，叶云晚只觉得有些心疼，把人变成这样，他们该是受到了怎样的虐待啊。
丁子珍叹了口气，“只有泡着的这个有概率能复原，其他的就困难了。”
没等叶云晚问为什么，丁子珍便开口解答了。
“这造畜之术，分为三步。一是取皮，先寻找到合适的动物，如狗，猴子，熊。造畜的皮毛要完整鲜活，需要在动物还活着的时候剥下皮来，如此的皮毛会携带阴气，一点一点侵蚀人的意识。”
“二是催眠养肤。需要将要造畜之人进行催眠，让他摒弃人类的意识，把自己当成动物。而后用特质的药水浸泡皮肤，再披上皮毛任由煞气侵袭，养七七四十九日，便算是成了。因为造畜的过程无比痛苦，这样养肤可以让他们的皮肉变得僵硬麻木，如此在动手时不会因为痛苦而死去，功亏一篑。”
“第三步是换皮。这一步也是最危险的，稍有不慎，便会失败。换皮需要用滚烫的热油泼在他们的身上，在皮肤溃烂模糊之时将皮毛沾上，等到伤养好，皮毛便和人身融为一体了，他们的意识也会逐渐被动物取代，但是却会比动物聪明，所以通常造畜会被拿去表演，或是满足一些贵人的恶趣味。”
叶云晚听着，只觉得心惊，热油泼身，那该有多痛啊？
“这个孩子，才是到催眠养肤的阶段，所以她身上的猴皮可以剥落，但是其他猴孩，已经换肤成功了。”
丁子珍说着，摸了摸泡着的那孩子的脑袋，只是她目光呆呆的，并不会有任何的回应，“他们被催眠严重，意识恢复需要一段时间。也不知道那畜生是去哪里拐来的这些孩子，还是真的是如他所言，他们真的是被父母卖的？”
叶云晚沉默不语，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不然孩子不见了，为什么没有报官寻找，是不是他们本来就不在乎。
她突然响起来那猴孩激动的原因，她拿起来那个兰花锦囊，放到了那孩子的面前。
那孩子泡在水中，呆滞的眼睛里面，亮起了光，她一把抓住了锦囊，不停的开口重复，“恭喜发财，恭喜发财……”，样子叫人无比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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