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您现在就给我投资,我只需要一个向您证明我值得被您视为同路人的机会。”
夕阳洒落屋内,将严阙落在地上的影子拉得修长,蓬勃着一股让人不免想要为之喝彩的力量。
看着面前这个因为怀揣梦想,同时又拥有实现梦想的机会与能力的少女,宋平清第一回感受到了慕容霸总长久以来执意扶持他人读书的意义。
在为慕容雪选拔小跟班时,那位不符合小跟班选拔标准,却思想正派敢于和霸总呛声讨个公平的郑芯,被他丢到金市大学法学院的曹教授门下当了学生。
虽然不知道之后的发展会怎么样,但只要郑芯初心不改,也一定不会差了。
成为慕容雪的小跟班的这几位就更不必说了,慕容霸总几乎是用资源和钱强硬地把他们自己的命运扭转到了另一条道路上,当然也间接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被宋平清从校园暴力的环境中捞出来的宋文是这样,在蜜雪悦茶打工的陈璞、陈招娣、陈盼娣是如此,山坳村的茶农,被抱错的谢建国,再到如今的严阙。
或许还有宋平清不知道名字的很多人。
这位玛丽苏文学中,仅仅被描述成不可一世,高高在上,挥金如土,炫酷框柱爱吊炸天的霸道总裁,在剧情之外究竟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角色在剧情之外的血肉依旧饱满。
宋平清很难得的有些恍惚了。
严阙想要成为她的同行者,而她宋平清又何尝不是在慕容霸总的有意培养下,成为了他的同行者?
“好啊,只是一个机会而已。”宋平清想了想,认为幕后的人并不应该被隐去姓名。
于是宋平清说:“如果将来,你也走到了这条道路上。或许并不只有我一个同行者。”
“直接资助你的人不是我,是万慕集团的拥有者,慕容家的家主创立的基金会。”
“我只是当年被他选中,可以和她女儿一起长大的朋友而已。”
“很多事如果没有他们支持,只凭借我一个人的能力,也做不到。”
“这条路上有很多人。”宋平清笑眯眯道,“要努力哦。”
“好!”严阙露出一个轻松许多的笑容,“我一定会证明自己的。”
紧接着,宋平清很快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是少年班特招入学,如果把精力都放在游戏的研发上,会被认为是不务正业吧。”
少年班的这些人,大多都被视为顶尖科研人员的预备役。
这样的人却铁了心要去做游戏,以当前这个时代的主流价值来说,那些老师们大概率很难接受。
“我手抖,身体条件限制我做不了很多精密的实验。”
看见宋平清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懊恼,严阙丝毫不避讳这个话题:“老师们觉得计算机方向很适合我,不过他们并不认可游戏的价值,也劝过我不要把心思放在这方面。”
“可我并不赞同他们的观点,我认为游戏是有价值的。”
不等宋平清开口,严阙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以异世界为载体,谱写扣人心弦的故事,传递正确的价值观,治愈玩家的灵魂。”
“还可以让和我一样,或与我相似的少数人,拥有一个不被他人歧视的社交环境。”
“游戏是文字、画面和个人体感的完美结合,具有它独特的、能够影响人的力量。”
“我会做出很好的游戏。”
“你会做出很好的游戏。”宋平清补充了一句,“只要始终保持这样的初心。六点了,我有点饿,可以去你们学校的食堂吃个饭吗?”
“我们学校寒假食堂的香锅很好吃,您想尝尝吗?”
“好啊。”
严阙带着宋平清去学校食堂吃饭,时不时叨叨几句其实另外几个食堂也有很多好吃的,只是寒假不开门。
“你们食堂只能刷饭卡吗?”宋平清看了一眼严阙手中的学生卡。
“对,不过也有对校外人员开放的食堂,只是价格贵一些。”严阙回答道。
“哎,磊子,你读过大学没?”宋平清突然看向站在二人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赵磊。
“没有,高中毕业就去当兵了。”
“那你今天算是赶上了,给你一个跟大学生一起吃饭的机会。”宋平清问严阙,”借你饭卡用用?让这家伙尝尝大学食堂?”
“好。”严阙把饭卡递给了赵磊,“二楼的冒菜也很不错。”
看来严阙和宋平清一样,都是辣椒的狂热爱好者,又是香锅又是冒菜的。
“好的,我去尝一尝。”赵磊拿着饭卡去了,大约二十分钟,这边已经吃了快一半,他才一手拿着饭卡,一手端着冒菜过来。
宋平清目光瞥向他时,他点了点头,示意已经把事情办好了,宋平清才静下心继续吃饭。
该说不说,有些大学食堂的饭是真香啊。
这比某些在国外草料学校吃草料的人吃得好多了。
吃了晚饭,宋平清从衣兜里掏出了自己的j人计划小本,撕下一页,在上面写了自己的手机号:“如果遇见什么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
坐上车,宋平清才有空问赵磊:“你给她饭卡里充了多少钱?”
一个合格的保镖兼司机,就是要有老板没有说透,他就能把事情办好的能力。
从这一点来衡量,赵磊绝对是个满分选手。
“我在食堂转了一圈,虽然不同窗口有些差价,但按照早餐粥加包子或饼加鸡蛋加小凉菜的配置,午饭晚饭都是两荤两素的话,一天的饭费大概十三块左右。”
赵磊顿了顿:“再加上食堂的小商店有卖日用品,所以我给她充了五千。”
宋平清心里略估算一下,好家伙,五千块在白桦学院一个月都过不了,到了这里够严阙吃一年的了。
真疯狂啊。
挺好的。
尽管严阙说了自己只需要一个机会,不愿让宋平清现在就资助自己(她也知道在正式地做出一些真的拿得出手的成绩前,宋平清也不太可能资助她的梦想),然而宋平清还是狠不下心完全不管。
严阙实在是太瘦了,瘦的有些病态,即使穿着厚厚的冬衣,也能从她的手腕手掌处看出整个人就是个纤细的骨头架子。
十五岁的孩子还在生长发育的阶段,宋平清既然不能也不打算干涉她的梦想,那么给她的饭卡里充点钱,让她能好好吃饭也是不错的。
哎,果然,宋平清还是摆脱不了奶奶思维,无论对方怎么样,但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孩子,就绝对不允许饿肚子。
要么奶奶养什么什么活,养什么什么胖呢。
“嗯,我回去打给你。”宋平清又问,“那年你在奶茶店练手时,把练手的饮品都送给了同事,回头你问问他们,当时是不是有人想去店里找我,被他们拦下来了。”
“好的。”赵磊不问原因,而是问,“如果有,需要帮您把对方的资料找出来吗?”
“先不急着查对方资料,如果有,只确认一下当时他们是不是送了杯奶茶给对方。”
并非宋平清多疑,只是严阙正巧遇见他们创业这件事儿多多少少沾点巧合。
虽然说人生本就有各种巧合的情况出现,但从目前严阙展现出的天赋来看,只依赖宋平清一个人投资为她保驾护航显然不够,如果她想把严阙介绍给慕容雪和顾宗年一起合作,还是调查清楚比较好。
宁愿事前当了小人,也别到了事儿上才发现自己是个傻x。
真出了什么问题,以宋平清目前的能力还兜不住。
只是想要把严阙的情况查的更深,还是要提前报备给李秘书或者慕容雪,得到批准和同意之后再说。
宋平清和慕容雪是好朋友不错,但对于慕容家来说她却只是个伴读,小事可以自己做主,但涉及到了这种方向,如果一声不吭就直接让赵磊去查,未免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人的手不能伸得太长,否则容易被砍。
宋平清还是慢慢发育比较好。
靠着窗户思考间,严阙已经发来了短信,向宋平清说明这个是自己的手机号。
宋平清只回复了一句“好好吃饭,身体是事业的本钱,期待你的表现。”,之后就不再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了。
严阙起先还没搞清楚这句话的含义,直到第二天去食堂吃饭,一刷饭卡看见那一串长长的数字,整个人都愣在了窗口。
打饭阿姨也看见了,没忍住“哎呦”一声:“你家里人这是多怕你不好好吃饭啊,给饭卡里充了这么多钱。”
感动的情绪几乎在瞬间席卷了她,严阙抿抿嘴,强压下那股想哭的劲儿。
原来即便是她嚷嚷着不需要宋平清现在就给她资助,宋平清还是注意到了她生活的窘迫。
看着面前那杯稀稀拉拉的豆浆,严阙扯了扯嘴角:“阿姨!我再要一个鸡蛋,一张油饼。”
那就铆足了劲儿做出点什么来吧。严阙如此想。 这世上总该有一处地方能让她野蛮生长。
没两天,白桦学院开学了。
建国转学离开,顾宗年对着自己空空的同桌位呆了好一会儿。
“大哥,我总觉得一个人坐一排和你们四个格格不入。”
就当宋平清以为顾宗年是在为了谢建国的离开而惆怅时,顾宗年突然起身走了过来,对着宋平清十分怨念道:“咱就不能换个方式排座位吗?”
“要么你把桌子搬到沈辞旁边挤挤?你们三个人一排?”宋平清没料到顾宗年居然在想这个,随口提了个馊主意。
总归是以顾宗年混世魔王一般的脾性,无论他搬着桌子坐在哪儿,只要没坐在讲台的桌子上,老师们一般都不管他。
只要别莫名其妙坐在宋平清和慕容雪这一排就行,宋平清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三人一排最中间的那个。
无他,顾宗年实在有些聒噪,真要是坐过来,宋平清简直不敢想那种又挤又烦的生活。
绝对能把她整自闭厌学。
还是就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比较舒心。
“我觉得可行!”顾宗年打得就是这个主意,立马托着桌子去跟吴启明挤了。
这学期转学离开的,不止谢建国一个,还有班里那个仗着跟在谢麟身边当狗腿,一直针对建国的钟鸣。
“哦,他家啊,据说是因为生产安全问题要停业整顿,今年过年前没开张,资金周转不过来了,所以转学了。”
吴启明知道这事,但这件事实在太小,钟鸣又不是个什么重要的人物,如果不是顾宗年问起,他甚至都没打算把这件事当成个八卦讲。
“啧,他抱了这么久谢家的大腿,谢家就没说捞捞他们?”顾宗年又问。
“还捞他呢,谢麟他们这一支现在都自顾不暇了。”
吴启明不屑地撇撇嘴:“细节我也不知道,我就听了一耳朵,好像是为着争家产的事儿又闹上了,年前谢凯找了楚家三小姐订婚。就是前几年因为未婚夫出轨,把未婚夫和小三一起打住院的那个楚勋。”
宋平清作为吃瓜前线选手,自然在吴启明嘴皮子一碰开始叭叭的时候就默默把注意力转移了过去,听他说完,张口就是吐槽:“瞎谦虚,知道这么多还算不知道细节呢?”
他连谢凯未婚妻叫什么都知道了。
“噫,哪儿是我要知道,是那个才楚勋和我姐妻关系不错,所以我才知道一点。”
吴启明摸摸下巴:“这当然不算知道细节,真要是想查清楚细节,那得买通了谢家的保姆阿姨,把他家那起子事儿挖的干干净净,具体到连谁几号说了什么都得知道。”
“很多明星八卦都是这么挖的。”
宋平清闻言大受震撼,果然是职业级的八卦选手,慕容霸总选的一手好伴读。
“就替建国高兴吧,幸好是早早避出来了,不然以后可有的闹呢。”
吴启明还在说,宋平清却贴近了慕容雪:“你家保姆阿姨没问题吧?”
慕容雪嗤笑一声,语调慵懒,带着浓浓的不屑意味:“他试试?”
这两个字很有威慑力,宋平清立刻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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