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平清的安抚中,秀秀逐渐安定下来。
她有心要把许多事情掰开了讲给秀秀,但首先要听秀秀把话说完。
“我还以为这样的场合要穿晚礼服。”秀秀小声,“但拍卖台下的人穿的并不正式,他们很多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下班就过来了。”
“还有,雪姐姐听到我说话立刻就出价了,根本没有问过是不是要买。为什么?这么贵的东西也能随便送人吗?”
“是因为世界之间存在差异吗?”秀秀认真求教。
“或许有这样的原因。”宋平清依旧安抚着她的情绪,“但我其实更倾向于,我们如今所处的环境不同了。”
“是因为有钱了吗?”秀秀依旧对这件事情没有认知。
没办法啊,她没见过,她拿什么去认知。
“可以暂时这么理解,但更多的需要你慢慢适应。”宋平清也知道这些东西只靠讲解太虚幻。
秀秀点点头:“那昨天那件事会让你难做吗?”
“不会。”宋平清回答得很快,“你雪姐姐不会跟你计较这个。”
宋平清:我打赌她已经忘了。
“我知道了。”秀秀不愧是宋平清教过一辈子的崽,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立刻认错,“我会记住的,我保证。”
“好好长大。”宋平清递给她一颗糖,“过去的很多经验都不作数了,从现在开始,好好地再成长一次。”
在全新的环境中,打碎以往的世界观再重建,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人需要重新定位自己,找寻价值。
在这方面,她们的成长速度的不如真正的原住民小朋友快的。
就像宋平清身边的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梦想与方向,唯独宋平清还处于彷徨阶段。
宋平清只能一点点跟秀秀讲清楚,如今的宋家是怎么起来的,刻意强调了父母在其中的作用。
只略去了帮慕容雪改命的内容不提,不该说的话,人前人后一星半点儿也不能说。
说完这些之后,宋平清抱起秀秀:“不过昨天你雪姐姐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有些东西就是要早早拿到手里玩,长大之后才能看得明白。”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抱着秀秀往家里仓库的方向走去。
如今宋家的储物仓库分了几个区,其中负责摆放藏品的区域有专人负责调节温度湿度。
宋家的家底薄,这里的东西,有大半是宋平清的。
百分之七十是宋平清认亲时,和慕容家有往来的那些家族送来的贺礼,里面有许多古董字画,虽然不是非常名贵的珍品,但加在一起也极有分量,被登记造册单独摆放。
这些都是人情,以后在生意场上有来有往,要还的。
百分之二十是慕容家这些年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断断续续给的东西。
早还不清了,安心给慕容家卖命吧。
还有百分之十,是慕容霸霸留给宋平清的一些念想。
宋平清一个人分到的,比吴启明沈辞几个人加起来分到的都多,毕竟是公开承认过的干亲。
宋平清抱着秀秀,一样一样地跟她说清楚来源,材质,价值。
秀秀起先还会“哇”几声,后来越听越沉默。
这些上辈子只在电视里、短视频里和小说里见过的东西,如今就这样整整齐齐地摆在她奶姐的库房里。
“我明白了。”
一件件看过,秀秀对于如今的家庭情况终于有了那么一点概念:“我们家已经和从前完全不同了。”
“嗯。”宋平清应了一声,就像上辈子那样,语气温和,“所以在这个环境下,说话做事,要有规矩,要有分寸,要知道什么时候需要装聋作哑。”
“不能太过热忱,情绪也不要轻易表达。”
宋平清的说教点到为止,一一给秀秀看过家里的藏品之后,宋平清又把她抱到楼上。
从衣帽间取了自己的首饰盒,拿了几件适合小朋友带着玩的首饰,一件一件说清楚上面的材质、特点和做工给她听。
就像慕容霸霸从前教他们几个那样。
宋平清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第一次去慕容家老宅时,慕容霸霸给他们讲解什么古董珍藏时,故意恶作剧搞坏几个赝品吓人的样子。
乍然想起故人,给秀秀讲解宝石的话就不由得顿了顿,抬头看了看窗外那一片浓荫翠绿。
秀秀听得一愣一愣,很难想象自己的奶姐这些年到底学过多少东西,发现宋平清停止讲解,秀秀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姐?”
秀秀如今已经改口成功了。
“嗯。”宋平清很快把情绪抽回来,对秀秀细细叮嘱,“这些你也都要记住。”
宋平清一边说着,一边又取了个黄花梨的小盒子,把刚才给秀秀讲解用的几样小首饰,连同其他一些适合小孩子戴的饰品一一放进去,交到秀秀手中。
秀秀呆呆愣愣地捧着盒子。
“怎么了?”
“奶不是,姐。”秀秀被钱砸晕了,一时又喊错了称呼,“我这算不算是暴富?”
“算。”宋平清笑了,“感受怎么样?”
秀秀把小盒子搂在怀里:“还是收到你的礼物比较踏实。”
“废话。”宋平清语气平静,“我是你的家人。”
秀秀钻进宋平清的怀里:“我会好好成长的。”
宋平清抚了抚她的背:希望秀秀这辈子可以长寿一些。
有福可享的地方,总要好好享享福的。
慕容雪抵达k国的住处时,慕容霸总终于有时间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
慕容雪走进他的办公室,一声不吭,把手里的东西往他面前一放:“买回来了。”
慕容霸总看着慕容雪带回去的项链,冷哼一声:“你就为了这个,一声不吭地跑路,把你的老父亲丢在异国他乡?”
“爸爸,您这话怎么说的呢?”慕容雪的坐姿优雅端正,脸上的笑容温和得体,“我只是希望您能够顺利拿下这次的订单罢了。”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
“小心思?我能有什么小心思。”慕容雪的语气轻飘飘的,“我的心思都在生意上。”
慕容霸总被噎了一下,双手抱拳放在桌子上,盯着慕容雪看了半晌,才开口:“很好,但愿真是如此。”
慕容雪很悠然地端起桌子上的红茶喝了几口。
这种话实在是太没有杀伤力了。
慕容霸总就在慕容雪如此放松的状态下,冷不丁地说道:“是时候跟你聊一聊你的高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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