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清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慕容雪的满意或高兴,结果慕容雪张口就是一句:“你这才叫资本家。”
宋平清蒙了:不是?我干什么了?
慕容雪又补了一句:“哦不,说资本家都算好听的了,你这得是奴隶主级别。”
“你这骂人骂的就有点脏了吧。”宋平清相当不服气,
“我明明是爱国企业家,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一个子没掏,就哄着人兴冲冲把活给干了,还想顺便再要个顾家厨师的配方。还不算是奴隶主吗?”
慕容雪戳戳宋平清的肩膀:“资本家好歹还给点钱呢。”
“……你这就是冤枉我了。他干活又不是给我一个人干的,他那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奋斗。”
“再说了,雪梨汤也不是给我一个人喝的啊。”
宋平清这话刚一说出口就觉得不对。
怎么越说就越有种资本的味道呢?
分明从逻辑上来讲也没错啊。
慕容雪笑了,靠在人体工学椅的靠背上,单手支着下巴,看着宋平清的眼神暗藏狡黠。
哎呀,真不容易,总算是忽悠成功一次了。
让她刚才偷笑。
“既然你这么说”
宋平清却不是个按套路出牌的主,直接从衣兜里掏出来了一支纤细小巧的,银灿灿的转笔。
十五公分长,主体上面有些许暗色花纹,两头做了些加重,嵌了几颗红色或蓝色的米粒大小的宝石。
还有些海水米珠。
乍见之下很唬人,但做工其实很粗糙,根本经不起细看。
有经验的老师傅一瞧就知道是新人学习期的产物。
慕容雪能看出做工的好坏,当然也就能猜到这支新转笔的制作者是谁。
大小姐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啊这
也没人告诉她宋平清最近偷偷摸摸地给她准备了礼物啊,这个家里的保姆真是不敬业。
居然让她失去了对宋平清动向的全部掌控。
宋平清不知道慕容雪在想什么,只觉得逗一逗这样的大小姐很好玩。
于是就拿捏了腔调:“那我觉得这支笔应该也能卖上一个好价钱才对。”
宋平清笑着看着慕容雪,声音慢悠悠的:“不知道雪董给我报个什么价呀?”
慕容雪坐不住了。
立刻身体前倾,伸手过去一把夺过宋平清手中的笔,语气蛮横:“报什么价,你亲手做的,无价。”
说流氓一点,无价,那不就是零吗?
宋平清也没反抗,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由着慕容雪把新的转笔夺走了。
等她欣赏稀罕了十几秒,宋平清才往前凑了凑,调侃着说道:“雪董,你这种行为,算不算强盗啊?”
谁让她刚才骂她资本家奴隶主呢?
“当然不算!”
慕容雪转了两下,觉得手感不错,又细细打量起上面的宝石:“你自己做的?”
“怎么样,厉不厉害?”
慕容雪的选修课中有一门珠宝设计,前不久宋平清听她提起过“银黏土”这样东西时就惦记上了。
比起学院派先学后做,宋平清有时候更执着于做了再说。
这玩意儿就属于是眼睛会了手不会。
翻车翻了一个月,从银黏土到手工打银片子,宋平清浪费了不少材料,才搞出这么一支笔来。
但也是真漂亮,宋平清差点就不舍得送人了。
“还是很粗糙。”宋平清的视线也落在转笔上,“乍一看好看,其实细节根本不能看。”
倒不是宋平清谦虚,她这说的也是实话,这笔完全没有被打磨过,虽然是纯银制成,上面却泛着一股淡淡的白色。
“我的技术还有待提升。”
“不,我很喜欢。”慕容雪立刻抬头去看宋平清的眼睛,眼中有稀碎的光芒在闪烁,“真的很喜欢。”
喜欢你,也喜欢你的心意。
“你喜欢就行。”宋平清rua了一把她的脑袋,“总觉得我应该去学一学珠宝制作。”
这样就可以满足慕容雪那些不愿意对外展现的小爱好了。
不管慕容雪设计出什么小东西,她都可以直接做出来,让大小姐的创意有一个落脚点,其实也挺有意思。
说不定还能开创一个自己的珠宝品牌。
“你很喜欢做手工吗?”慕容雪突然反应过来了,“做饭就不用说了,之前你就做过月亮灯,做过娃娃,甚至煤球的狗窝都是你做的。”
“挺喜欢的。”宋平清点头,“做手工的时候会觉得一切都很安静。”
“那你可以给我织一条围巾吗?”
马萨州夏天的温度不如金城市高,秋日也比金城市来得早。
虽然现在才刚进入十月份,但温差大,清晨和夜晚已经有人开始穿厚外套了。
慕容雪这会儿向宋平清提出织围巾的请求,等到天冷的时候正好能戴。
“怎么?强盗又来抢劫了?”宋平清还没忘了刚才那茬。
慕容雪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小气鬼。”
宋平清笑得直抖,终于在慕容雪的脾气即将爆发前收住:“好好好,给你织给你织。”
“那下周一是哥伦布日放假一天,我们就去买毛线。”慕容雪直接就敲定了买毛线的时间。
“这么想要手工做的围巾?”宋平清意外了。
这看起来不像是临时起意。
哥伦布日是个气氛很浓厚的节日,一般不会出现在国内的教科书上。
提前几天,街道上就已经开始布置五彩斑斓的旗帜。
上面还印刷着哥伦布的画像或代表航海的帆船图案。
两个人虽然出门了,但从前二十分钟的路程却足足堵了将近一个小时。
看着街上穿着色彩鲜艳服饰,打扮各异的游行队伍,还有时不时出现一两辆的节日花车,宋平清忍不住发出感慨:
“真热闹啊。”
慕容雪最不喜欢这样吵闹的环境,更不喜欢被堵在路上半天做不成事。
见宋平清如此闲散悠然,靠在椅背上慵懒地欣赏节日氛围,慕容雪的心绪也平静了一些。
宋平清把视线转了过来,却见慕容雪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悦:“是不是太吵了,觉得有些不舒服?”
“嗯。”慕容雪答应一声,“闹哄哄的。”
语气里多少加了点委屈。
天知道她有多努力才克制住自己不说出那句: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宋平清随手摘下一只耳机,戴到慕容雪的右耳上。
温热的触感和舒缓的轻音乐驱散了慕容雪的情绪。
幸好宋平清还不至于到自恋到听她自己唱的歌。
慕容雪深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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