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骑砍草原帝国 > 第16章 克雷西战役(二)
    骑兵队的铁蹄越来越近了。

    正对着巴旦尼亚人的,是具装骑兵和瓦兰迪亚方旗骑士打头的重甲骑兵队,而靠近弗林托格森林的骑兵队,由于受到地形的影响,则是由公民骑兵和瓦兰迪亚轻骑兵这种轻甲骑兵组成,而帝国军团的右翼,是瓦兰迪亚骑士和先锋骑兵组成的队伍。

    三路骑兵中,中路的重装骑兵率先出发,而两翼的骑兵则与之相隔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进入冲锋状态。

    三路骑兵排成楔形,浩浩荡荡的朝着巴旦尼亚人冲锋而去,而不出阿庇斯所料,泰瓦尔湖沿岸的稀疏树林完全无法抵挡骑兵的冲锋,基本上所有骑兵都顺利的避开了树木的阻挡,一路畅通无阻的朝着敌人杀去。

    巴旦尼亚费奥纳勇士举起了他们手里的长弓,然而对面的重甲骑兵们却置若罔闻,依旧自顾自的埋头冲锋。

    几个世纪以来,帝国人一直依靠着他们麾下的重装步兵军团和具装骑兵纵横卡拉迪亚大陆,尤其是具装骑兵,这种骑兵里外共套了四层铠甲,最里面是一套布衣衬链甲,链甲外是一层粗丝和棉布制成的棉甲背心,而在棉甲背心外是一层厚厚的亮银鳞甲,(历史记载拜占庭的甲胄骑兵是穿戴的札甲,这里贴合游戏背景的精英具装骑兵盔甲做了修改。)而为了彰显帝国军人的身份,尤其是具装骑兵这种颇具代表性的士兵,骑兵们往往还会在鳞甲外再套一层粗丝和棉布制成的棉甲,并且绣上代表帝国的双头鹰徽章。

    而在对外战争中,帝国人的具装骑兵除了面对库塞特游牧民族时没占到多少便宜外,其余的作战皆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曾经的卡拉狄乌斯大帝更是放出豪言,在这片大陆上,能够击败具装骑兵的只有他们自己。

    (怯薛:?)

    瓦兰迪亚的骑兵文化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卡拉德人的影响,同时也保留了一部分自己的民族特色,虽然瓦兰迪亚骑士普遍只穿一件袍罩链甲,但是诸如冠军骑士和方旗骑士这种在骑士中出类拔萃的兵种,则会在链甲外再套一层布面板甲,但是不同于后世斯瓦迪亚王国的全身板甲,经济能力只是相对宽裕的骑士们不过是装备了几块缝进布甲里面的铁板而已。

    但是即便是相形见绌的瓦兰迪亚骑士,这种装备也能够很好的为他们抵挡箭雨的袭击,即便是骑士不幸被箭矢击中了防护相对薄弱的关节处,但是骑兵对弓箭手的优势就在于弓箭手们没有很好的防骑手段,一旦被骑兵近身,弓箭手的下场往往是很凄惨的。

    因此巴旦尼亚的弓箭手们举起手中长弓时,没人会觉得这一轮射击能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而事实也如帝国人所想,除了几个倒霉蛋被射中关节跌下马,或者是身披马铠的马恰好被箭矢射中眼睛,其余绝大部分的骑兵依旧没受到任何干扰。

    然而就当骑士们卯足了劲打算在巴旦尼亚人下一次射击之前将他们碾碎时,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冲在最前的重装骑兵的身形突然跌了下去,随后座下的马匹响起凄厉的嘶鸣,而随着这一变故的发生,跟随在排头骑兵后面的骑兵也不可抑制的撞了上去,直接撞得人仰马翻。

    一些骑兵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勒紧缰绳想要急停住仍在冲锋的马匹,但是马儿全速奔跑起来的惯性太大了,他们是想停都无法停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儿撞上自己前面摔倒在地的骑兵,然后自己也被马儿摔下马背。

    然而还没完,一些跌下马后侥幸没有受到致命伤的骑兵想要站起来,但当他们勉强支起身子时才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深深地陷进了沼泽那软烂的泥土之中,而且由于自身所穿戴的超重型盔甲,自己下陷之后想要拔出来简直是难上加难。

    骑兵原本的阵型全部乱了,中间的重型骑兵无一幸免,即便没有掉进沼泽,却依旧无法遏制住那强大的惯性而摔下马去,两翼的骑兵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右翼本身装甲重量就只差了重装骑兵一个档次而已,几乎只有排在最后的几排骑兵还保留了战斗力,而左翼的轻骑兵虽然免于前后相撞,但是很快,巴旦尼亚人第二轮箭雨就纷纷朝他们身上招呼。

    链甲本身对于穿刺攻击的防护力就很是差强人意,更别提这些轻骑兵大多数连链甲都没穿戴了。

    而巴旦尼亚的步兵还给陷进了沼泽里的骑兵加了把水,没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水。

    他们从自己的盾牌下面取出好几个水桶,来自泰瓦尔湖幽深阴暗的冷冽湖水被泼在他们身上,而身着轻型装甲,脚踩毛呢靴子的巴旦尼亚步兵则在沼泽上如履平地,他们手持利斧和重杖这一类的打击类兵器,一个一个的给这些铁罐子开罐。

    而那些陷进泥地里,身上原本光鲜亮丽的铠甲也变得泥泞不堪的骑士们即便有心想要抵抗,但是且不说他们大多数人深陷泥地无法自拔,他们脚上的铁靴子也没办法在滑溜溜的沼泽面上正常行走。

    那些原本生长在沼泽的苔藓在遇见巴旦尼亚人泼下的水后立刻焕发生机,即便巴旦尼亚的毛呢靴子走在上面都要小心翼翼,更别提那些铁罐子了。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满脸狰狞的巴旦尼亚步兵手持钢杖朝自己打来,而他们却只能杵在原地胡乱的挥舞着手里的武器,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儿戏一般的抵抗自然被巴旦尼亚士兵毫不费力的轻松躲过,随后一下一下又一下,那些好看的盔甲被砸出一个个大坑,而里面的骑兵则早已被砸个稀碎。

    “弓箭手,朝左翼继续放箭!”

    本着痛打落水狗的好习惯,卢伊汉继续命令弓箭手对自己右翼,敌方左翼的轻骑兵宣泄箭雨,而此时阿庇斯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迅速命令那些轻骑兵以最快速度撤回来。

    同时他也没有放弃那些还没落进沼泽,只是跌下马的重装骑兵,他命令自己右翼的先锋骑兵掩护那些重装骑兵撤回。

    卢伊汉当然不可能答应,持续的箭雨继续向那些先锋骑兵倾泻,而这些只穿戴了一层袍罩链甲的骑士和先锋骑兵则完全无法抵挡费奥纳勇士手中的硬木长弓和重破甲箭,不过是转瞬的功夫,许多先锋骑兵和骑士就被射落马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因加泰尔看的是心急如焚,他连忙跑向阿庇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别去管那些重装骑兵了!让先锋骑兵和骑士们直接抄袭他们的侧翼,绕过那处该死的地方,只有解决掉那些弓箭手,我们才能够真正保全我们的骑兵啊!”

    阿庇斯脸色铁青,他很不想接受骑兵一塌糊涂的事实,但是更不想在阵前被因加泰尔这样一个自己所看不起的人当面说教,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因加泰尔说的很对,于是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阿庇斯这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因加泰尔立刻下令,先锋骑兵们听到号角之后当即打转马头,朝着巴旦尼亚人的左翼奔袭而去。

    “快,派几名轻骑兵,以最快的速度通知西边的步兵,让他们火速赶来支援,快去!”

    因加泰尔同时拉住了身旁的侍从,他现在必须集中所有力量来吃掉眼前的这支部队,拦不拦截的已经无所谓了,当务之急是保全自己!

    而巴旦尼亚这边,卢伊汉看着转变方向的先锋骑兵,脸上却依旧没有丝毫慌乱。

    他放下了手里的长弓,转身对着身后的令旗兵说了些什么,随后只见巴旦尼亚费奥纳勇士们边射击边弯下腰摆弄着什么,片刻之后又站起身继续射击。

    这种情况自然没有被阿庇斯和因加泰尔注意到,他们此时正在组织那些跌落马匹的重骑兵徒步作战,在沼泽边掩护其余重骑兵撤退。

    至于让这些骑兵再上马是不可能的了,满场除了战马的尸体,就是四处乱跑的战马。

    不过看情况那些下马骑兵也救不回来多少人,当然不是说他们拿巴旦尼亚的轻步兵没办法,只是那些深陷沼泽之中的重骑兵,已经没有能力再爬回硬地上了。

    先锋骑兵绕了一个圈子,这其中还是免不了有一部分骑兵被费奥纳勇士射杀,但是得益于战马的速度还是有大部分先锋骑兵快要杀到费奥纳弓箭手跟前了。

    因加泰尔也激动起来,按照他的设想,只要骑兵贴脸了弓箭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随之而来的事实,却又给了因加泰尔一记当头棒喝。

    “拉!”

    卢伊汉一声怒吼,费奥纳勇士们纷纷低下身子,从地上拽起一根根麻绳,而绳子连接所拉起来的,则是一个个用木头钉连起来的长尖木棒。

    “拒马桩!”

    因加泰尔大惊失色,甚至都有些失声了。

    怎么会?他们不是援军吗?他们不应该轻装简行吗?为什么会带拒马桩这种工具?

    巴旦尼亚人和帝国人斗争了这么多年,自然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因此巴旦尼亚人除了每天闲的没事就去高地边上种两棵树外,几乎每支巴旦尼亚军队作战时都会带上拒马桩这种防御战马冲锋的神器。

    但正如因加泰尔所疑惑的,拒马桩虽然不能说特别重,但是怎么说也得几个人一起抬,作为援军,赶赴战场是第一要务,自然不会携带这种笨重的家伙。

    但是如果仔细看那些费奥纳勇士拉起来的拒马桩就会发现,这些拒马桩做工十分粗糙,中间横置的圆木不是那种中间打孔来支撑尖刺的,而是直接用的钉子钉起来的,而那些原本应该是长枪的尖刺也换成了一根根木棒,甚至有些木棒上还有几枝枝丫没有清理干净。

    这些是卢伊汉命令手下就地取材做成的,为的就是防止两翼有骑兵进攻自己的弓箭手阵地。

    那些尖刺狠狠地插入了战马的腹部,战马受惊后高高跃起前蹄,后面的骑兵也受到阻碍,整个先锋骑兵的队形被严重打乱,冲锋势头也被生生遏制住了。

    不过终究只是临时制作的拒马桩,一些木棒承受不了骑兵巨大的压力,竟直接崩裂开来,划伤了后面的费奥纳勇士,更有很多拒马桩整个崩裂开,后面的费奥纳勇士也断裂的尖刺刺穿。

    不过终究只是穿戴的一层链甲,还有不少的先锋骑兵及时停住了战马,接着继续踢打马肚子,朝着费奥纳冠军冲锋而来。

    卢伊汉笑了,这种距离根本无法将战马的动能全部发挥出来,于是他干脆扔掉手中的弓箭,一把扯出身后的双手巨剑吼道

    “弓箭手!近战!”

    这声怒吼也落到了瓦兰迪亚人耳中,帕拉语和瓦兰迪亚语差别很大,他们自然没有听懂,但是看那些弓箭手扔掉长弓,他们大致猜到了这些弓箭手要干什么。

    但在他们看来,弓箭手的近战无非是拿着短兵武器和自己肉搏,连盾牌都没有,又能造成什么威胁呢?

    直到他们看见那些费奥纳冠军从肩上的熊皮披风后扯出那一把又大又粗的双手巨剑……

    所以,弓箭手的近战武器,为什么是双手剑啊艹!

    一直以来,人们对巴旦尼亚人的印象,都不过是一群生活在森林里面的野蛮子,然而,事实上这群野蛮子却拥有着整个大陆最为高超的制剑工艺。

    从青铜时期开始,帕拉人和巴旦尼亚人就开始了他们的铸剑历史,相较于瓦兰迪亚细长的骑士剑和帝国军团粗短的重剑,巴旦尼亚人的剑两边薄,中间宽,剑刃十分宽大,这种剑的使用方式也与瓦兰迪亚人的骑士长剑不同,巴旦尼亚剑更加适合劈砍,这也很符合他们民族的打架方式。

    而后巴旦尼亚更是铸造出来了一种很有名的剑,即人形剑,这种剑由于剑尾的配重块和护手的形状类似于人的脑袋和四肢而得名。

    而此刻,费奥纳勇士们抽出来的就是这种剑的放大版,人形双手剑。

    而作为一直以好勇善战闻名的巴旦尼亚贵族,卢伊汉也是直接加入了战场,他手中的巴旦尼亚山刀直接砍破了一名先锋骑兵手里的盾牌,剑刃笔直的划过马腹,将那名骑兵的腿也连带着硬生生砍断。

    眼看战场形势又偏向了巴旦尼亚人,因加泰尔焦急万分,好在这个时候,西边负责拦路的步兵终于赶了过来。

    而卢伊汉也发现了帝国步兵,他对此早有预料,毕竟自己的斥候一开始传回来的消息就是敌人由步兵和骑兵组成——虽然人数上比斥候汇报的多了一倍。

    卢伊汉回过头,拿起传令兵的号角吹响,然而号角声久久回荡,卢伊汉预料中的斯特吉亚士兵却迟迟没有出来。

    卢伊汉皱了皱眉,难不成他们提前跑路了。

    就当卢伊汉胡思乱想之际,北地人民那浑厚而有力的嗓音响彻在弗林托格山林。

    奥列克单手持双手斧,一把扯掉了脑袋上的绿色头巾,骂骂咧咧道

    “妈的,还好老子决定先看看再跑路,要不然真就错过了这样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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