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哑女的古代生活日志 > 第152章 具体分析
    谢湍意给梁崇解释了一下,时下科考,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在北方,学子考中秀才的机率甚至不足万分之一。

    梁崇本以为考秀才就跟后世的九年义务教育结业考试差不多,只用死记硬背就行,但谢湍意告诉她,考秀才需要考试帖诗、经论、律赋、策论等五门。

    其他的都还好,策论若是没有系统进学过,基本没有答出彩的可能。

    因为大业朝的疆域很广阔,又和多个国家相连接,所以策论一般都是通过相关的题目,考察考生是否知道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形势,随机抽查各个国家的治国方针,和其他国家进行对比,分析大业朝政策的优劣。

    再结合大业朝的基本国情,进行深入的论述,并提出具体的解决方案。

    当然,秀才的策论比起举人的简单很多,但也不是轻易就能答得出来的。

    比如上一次谢湍意去参加科考时的题目就是“浮费弥广”,写这道题的时候,不仅要旁征博引,对大业朝各个地方的赋税、民生实情有基本的认识,还要能针对性的提出问题。

    提的问题又要把握好尺度,既不能显得上位者持政昏庸,苛捐杂税多,又要有一定的见地,问题最好是客观原因导致的,并有实操性的解决办法。

    各个条件叠加,让考试的难度节节攀升,至于什么“连中三元”的人是基本没有的,几十年都不见得出现一个。

    谢湍意四处游历,对各地的情况倒是有个粗浅的认知了,但让他系统成文,深入浅出的分析,还真比不过那些正经书院上课的学生。

    人家都是有大儒带着的,就算不是大儒,也是实打实的举人或秀才,身经百战,深谙阅卷官的喜好,十项全能,律法、公文、术数、时政都拿得出手。

    至于梁崇,得益于出生现代社会,倒是知道一些基本的政府管理手段,但她所知道的那些,也大多只适用于后世的情况,很多都太过超前,和大业朝的基本国情并不相符。

    再说,她连大业朝的皇帝是哪个都不知道,更遑论周边的邻国了。

    她倒是想像辅导呼和一样,辅导谢湍意一下,但她的经验,于谢湍意的考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要是真的去考,我就得去找个书院上课,放弃夫子这门营生,那怎么行”,谢湍意笑着解释。

    “那便去呗,我能挣钱,不需要你养家”,梁崇认真回复他,前期的投资还是必要的。

    “不行,那我不真成了你说的‘吃软饭’的了嘛”,谢湍意捏了捏她的鼻子,和梁崇待久了,有时候梁崇不经意间冒出什么现代的话语,谢湍意便会牢牢记下,下次在合适的语境中回敬回来。

    “再说,每次考试的花费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考一年两年你还养的起,要是一辈子考不上,那不是我们能承受的”,谢湍意接着说。

    他就认识一些老童生,考了一辈子都考不上秀才,全靠妻儿下地、接接绣活赚钱,还要供他读书,把家里都拖垮了。

    谢湍意告诉梁崇,考秀才的人,必须出身清白、本地户籍,并要求有两名禀生作保,防止考生被冒名顶替。

    而作保并不是免费的,收价十分昂贵,每人五至十两银子不等。

    另外,他的祖籍是达州,考试还得回达州去考,路费又是一笔银子。

    加上考试期间的各种花用,每次没有二三十两银子下不来。

    谢湍意不是个冒进的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唯一一次出格便是那天早上向梁崇诉明自己的心思,考虑清楚后,他就基本断了科考的念头。

    不过看到梁崇还是一副很为他可惜的样子,谢湍意心中涌上一股暖流,说了个折中的办法。

    “其实我也觉得考个秀才更好一些,但没有太大的把握,不如这样”,谢湍意话锋一转。

    说他师父那边认识一个营州书院的夫子,先前给梁崇治病的时候,还问他要不要继续科考来着。

    若是真决定要考,那就给他师父寄封信,让他帮忙引荐一下。

    寻个机会,搭上关系,谢湍意到时定期去书院拿一些教材、名家注本、时事政治、试题等资料回来自学。

    这样既不用辞工,也能安心备考。

    至于考不考得上,就看天命了。

    梁崇仔细一想,这个办法还真是最适宜的。

    吃软饭是小,丢了差事是大,当夫子并不是谢湍意目前的最优解,但当时梁崇依然让他选择了这份工作,便是看中了夫子的身份带来的隐形福利,和让谢湍意去考秀才的动机是一样的,提高俩人的社会地位。

    但她对谢湍意的本事也没有多少信心,若是贸然辞工,又迟迟考不上秀才,到时候就连夫子这份保底也保不住。

    最终俩人还是决定采用谢湍意的方法,给陈大夫写了一封信寄过去,心安理得的当起了啃老族。

    可怜陈大夫一把年纪,小徒弟没什么本事,入赘别家便也罢了,还时不时的来打一下秋风。

    梁崇也没想到,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挺佛系的人,却在古代开始了鸡伴侣的生涯,莫不是以后还要鸡娃。

    八月份,谢湍意终于放假了,如愿以偿的开始每天和梁崇一起上山。

    和梁崇去原先的那片榛子林时,梁崇才跟他吐槽,明明是自己先发现的,地点还这么偏僻,谢湍意的眼睛怎么那么尖,要不是后面发现了灵芝,自己非得气死云云。

    谢湍意尴尬的摸了摸头,“我还说你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生气了呢,急的连榛子都顾不上摘了,忙回家给你剥了一筐送过去。”

    听得梁崇噗嗤一笑,若不是这片榛子林,她倒也不会那么快就发现谢湍意的心思。

    今年的椴树蜜又是大丰收,不过谢湍意只让卖了一半,剩下的留着给梁崇做甜食吃。

    两人还找到了一些榆黄蘑、榛蘑、蓝莓、蔓越莓等山货。

    去年梁崇还说要移栽几棵蓝莓树和蓝靛果树回家,试试看种植果树可不可行。

    但忙着盖房就给忘了。

    今年摘果子时,千叮咛万嘱咐,让谢湍意一定要记得,明年春天移几棵果树回去栽。

    “嗯,到时候就挖两棵回去,栽到外面的那块菜地里。”

    “若是能成活,寻个机会,再添置上一亩地,专门用来种果树”,谢湍意边摘蓝莓,边回应梁崇的规划。

    每年交税的时候都会有人家卖地,不过田地作为农户人家的立身之本,轻易不会动用,所以数量很少,就看俩人能不能抓住时机了。

    谢湍意佃出去的那一亩半地共收了三百多斤麦子,连着税粮,两家人给他送来四成粮食,一共有一百四十五斤。

    刘桂花只佃了半亩,忙活一年,纵使自己留下了六成,也只不过收获了七十多斤粮食而已。

    但至少省下了三百多文的粮食钱,用来交母女俩的人头税、户税是够了,日子本来就不能一蹴而就。

    八月末,吴正贤敲响他那面时常拿在手上的大铜锣,通知村民,官府要建榨油坊和酱油坊,正在招人。

    让符合条件的青壮年赶紧去报名,擅长厨艺的小娘子和婶子也是招的。

    梁崇这才想起,九月底差不多也到收大豆的时候了,看来以后要有新鲜的豆油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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