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雪脸色一沉,“你真没有?”

    何晓友竭力证明着自己,“我没有,小姑,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连晓爱的糖都不会偷拿,怎么会去偷别人的东西?”

    的确,何晓友是爱财抠门,有时候还故意骗晓爱的零食,但那是他们兄妹间的相处模式。

    何家的教育是成功的,原主那样跋扈都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更何况其他人。

    “你在学校有没有得罪过人?是不是有人故意污蔑你。”

    何晓友更加迷茫,“得罪过谁?我不知道啊,大家都玩得挺好的。”

    何瑞雪想到颜依依曾经污蔑同学偷她东西的事,继续问,“你和被偷钢笔的人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我和他做过两个月的同桌,不过他家里条件好,也不怎么和我们说话。”

    “是老师查出来的,还是有人从你笔盒里翻出来的?”

    何晓友语气激动起来,“是我前桌,他找老师举报的,他就是个坏东西!肯定是我前几天从家里带肉没分给他吃,他记仇,才会故意找我的茬。

    小姑,这事没准就是他干的,不然他怎么非要当着老师的面打开我的笔盒?”

    “行了,你们双方都没有证据,关键是你不能背上偷东西的名声,走,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何瑞雪把他带到百货商店,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柜台,何晓友一时忘了烦恼的事,只余下满目惊叹。

    文具柜台在三楼,她带着人上去,指着柜台里的样品,“你同学钢笔是哪个牌子的?”

    何晓友往前一指,“这个。”

    钢笔的价格不一,便宜的熊猫钢笔不到一块,英雄钢笔型号不同价格有挺大的出入,两三块到十八块不等,他指的是七块多一支的。

    “不是说十几块吗?”

    柜台的员工认识她,主动搭话,态度很不错,“你说的是金笔吧,十八块一支,正好是学徒一个月的工资,放在后面呢,你要我拿给你。”

    何晓友摇头,“他的笔不是金的,是黑的。”

    “金笔又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也差不多。”

    英雄100的金笔和普通的在外形上的区别就挺大,很容易分辨,“你同学应该是骗你的。”

    原因嘛,小孩子不都爱吹牛,学了大人的话在外面吹嘘,很正常。

    何晓友咬着嘴唇,“七块多也很贵了。”比他这些年攒的压岁钱加起来都多。

    “没事。”

    她指着售货员前兜插着的钢笔问,“同志,你这个用旧的能不能卖给我?”

    对方把口袋里的笔拿出来,“你确定要?钢笔都是越新越好写,我这个虽然才用了半年,但平时用的比较多,或许你写不惯。”

    钢笔是要看缘分的,有的人换了更贵的反而没有手感,硬是把便宜货用到秃。

    何瑞雪接过笔,在纸上划拉几下,又见外观保存得好,九成新,坚持道,“没事,给小孩子用的,不讲究这些,我今天没带工业券,你五块卖给我怎么样?”

    那人想了想,“再加五毛。”

    “行。”

    何瑞雪带着何晓友回去,把钢笔递给他,“去放进你的笔盒里,明天小姑早点陪你去,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何晓友全程都是懵懵懂懂的,不明白她买笔做什么,但有了她的承诺,心里无疑安定下来。

    如今小姑已经成了他眼里最有本事的人,只要她出马,什么事情都不难解决。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何瑞雪来到侄子就读的初中,找到他班主任的办公室,对方仿佛没想到她这么年轻,一时间不太敢认,“这位同志,你是?”

    “哦,我是何晓友的姑姑,他爸妈今天工作忙,我代他们过来,请问我家晓友是闯祸了还是……”

    “没有,何同学平时的表现很好,就是昨天……想必你也听说了,当时那位同学急着找笔,我也不想想给偷东西的人一个教训,结果就从他的笔盒里翻了出来。”

    班主任明白何晓友的家境还行,买个钢笔也不难,不觉得他能做出这种事。

    “老师,我想这件事就是个误会,您跟我来吧。”

    他们一起来到班上,何瑞雪今天穿的是干部服,头发打理精致,一进屋便映衬得满堂生辉。

    何晓友的同桌戳着他的胳膊,“这就是你小姑啊,好漂亮。”

    “是啊何晓友,这就是你说的当干部的小姑?好……好威风。”

    小孩子的形容词不多,但都竭尽全力地夸她,何瑞雪听到后在心里偷着乐,脸上淡定地走到何晓友跟前,“快把笔盒打开让老师瞧瞧。”

    他依言打开,里面出现一支钢笔,大家都惊讶地看向第一排的男生,只见他手上同样有一支,看上去一模一样。

    “怎么会有两支钢笔呢?”

    何瑞雪低头,和煦地开口,“这是我的笔,已经用了半年了,前些日子送给了何晓友,所以他没有理由去偷别人的东西。”

    又看向前桌的男生,“这位同学,听说是你揭发他的,请问是你亲眼看见的吗?晓友他什么时候动的手,有没有人看见?”

    她冷下脸,放出些许压迫感,前桌面色发白,嗫嚅道,“我看见了,是在体育课的时候。”

    “是吗?晓友说他当时在上厕所,我看了一下,那里距离教室就算是跑也要跑三分钟,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一来一回的。

    别说他撒谎,当时厕所里不止他一个,我要是在全校范围里问,总有人帮着他作证的,你呢,有没有人帮着作证?”

    “我……我就是看见他拿着笔……”

    “再仔细想想呢,或许你应该是看错了,看过他拿着一样的笔在用,就以为他是偷的,其实不是故意污蔑他的,对不对?”

    人总是下意识承认对自己有利的东西,甚至会主动模糊记忆,“对,我上午看到他在用,就以为他是拿了人家的,对不起何晓友,是我误会你了。”

    何晓友藏住眸中的异色,摇头,“没事,是我没说清楚。”

    他同桌拉着他的袖子,“晓友,你什么时候用过钢笔,我咋没见过?”

    “我觉得太贵了,一直放在笔盒里很少拿出来,可能用的时候你没看见吧。”

    撒谎不是好孩子,但小姑是为了他,他必须配合。

    “也是。”同桌神经大条,也不再纠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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