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
邢桁嚼了两口,抬头看到林清韵热情的眼神,又转头看到魏绝尘正面无表情地嚼着嘴里的食物,便道:“好吃。”
“太好了,我去起锅。”林清韵端起盘子,跑进厨房。
“你认真的?”魏绝尘边嚼边问。
“我吐在你们花园里应该可以的吧?可以的话我就去了。”邢桁站起身。
“一起。”魏绝尘跟着起身。
邢桁小跑到花园里,一口吐掉嘴里的食物,道:“她俩是不是把香料的量搞错了?”
“据我所知镜月以前没做过饭。我去打点井水漱漱口。”
“这顿饭该怎么吃下去啊。”邢桁叹了口气,跟在魏绝尘后面。
“义父他们都在衙门那,午饭就我们四个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魏绝尘打了慢慢一桶水上来,吸了满满一口水,再把水桶递给邢桁。
“我明白了。”魏绝尘吐掉嘴里的水,“她们肯定拿了义母之前包好的香料包。那是用来炖大锅的肉用的。”
“大锅是多少人吃的?”
“宴会用的,十几个人至少了。”
“她们怎么不自己先尝尝?”邢桁又吐掉一口井水,“这煮出来闻着也应该觉得不对劲了吧。”
“我们该回去了,希望另外几道菜能吃。”魏绝尘提醒道。
邢桁和魏绝尘走回屋内,楚镜月跑过来:“你们怎么突然不见了,还想去找你们呢。快来,菜都上桌了。”
“刚去洗手了。”
“啊,我也要去。你们别先吃啊,等我一起。”
邢桁看楚镜月跑出门去,忙问道:“怎么办?真吃下去?”
“就这一顿。忍忍吧。她们自己吃了肯定也会感觉不对的。”
“来坐呀,你们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林清韵捏着筷子站在桌边。
“蔬菜应该能吃。”邢桁低声念叨着,坐到座位上。
“你们两个多吃点啊。”林清韵把两碗盛得满满的饭分别放在邢桁和魏绝尘面前,“一荤一素一汤不多,所以你们饭多吃一点。”
楚镜月边甩着手上的水边走进来坐到桌边:“开饭,开饭。我来尝尝。”
楚镜月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原本挂着笑意的脸突然就凝固住了。
“怎么了?”林清韵问道。
魏绝尘给邢桁使了个眼色,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再猛扒了一口饭,边嚼边问道:“好香。你们谁做的这道菜?”
“我们一起呀。”林清韵伸筷子去夹肉。
邢桁倏地伸出筷子,一下夹了好几块肉放在碗里,端起碗把肉和饭混着往嘴里送,边嚼边含糊不清地道:“唔,好吃。”
“好啦,你们别骗人了。这没法吃。”楚镜月把嘴里的肉吐到桌上,“香料味太冲了。”
“不想伤你们心啊。”魏绝尘放下筷子,“要不我去拿开水给这肉冲一下,看看能不能吃。”
“你去吧。”楚镜月摆了摆手。
“没必要骗人。我们又不是不会吃。”
邢桁不太敢看林清韵,夹了一筷子蔬菜到碗里,边吃边道:“我怕说出来你们伤心。你们忙了一个上午。”
“你们下次直说就好了,我们做饭总要有吸取教训的过程。”
“嗯。你们这道菜炒的还不错。”
“真的?别又骗我。”
“不骗你。你自己尝。”
林清韵尝了一口,道:“我感觉有点咸。”
“就放了两勺盐啊。”楚镜月挑了几根菜叶放进嘴里:“是有点。下次得少放盐。”
魏绝尘端着处理好的菜走回来,放到桌上:“再尝尝吧。我觉得应该能吃了。”
“蔬菜也去冲一下吧。”楚镜月端起蔬菜盘子放到魏绝尘手里。
“汤可冲不了了。你要不先尝一口看能不能喝?这是……什么汤啊?”
“厨房里有莼菜,做的莼菜汤。不是说骨头炖汤好喝嘛,切肉剩下来的骨头我们就放进去了。清韵觉得汤里东西少,所以打了两个鸡蛋弄成蛋花在汤里。”
“煮的莼菜?你先喝一口?”
“就算难喝也不至于太难喝吧?”楚镜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喝了一口。
“倒掉吧倒掉吧,”楚镜月把勺子扔在桌上,“以后不做饭了。”
“别啊,总有一个学习进步的过程。”魏绝尘看楚镜月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把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上前安慰道。
楚镜月揩了揩眼角,一言不发地推门往客厅里走去。魏绝尘连忙追上去,顺手把门一带。
“你还好吧?”邢桁问道。
林清韵耸耸肩:“我主要给镜月打下手的,我还好啦。要说难受的话是有一点。”
“那……还吃吗?”
林清韵看着桌上的菜犹豫了会,道:“等镜月和绝尘回来再说吧。”
“那我先去书房看会书了。”
“一起吧。你看到哪一本了?”
“《诲之心归处》。说实话,这种文集还挺有意思的,我以前竟然没发现。”
“骆郡守和郡夫人都喜欢看文集,现在你也喜欢看了。诶,那你能写诗吗?”
“不能。但如果看的多了,也许能尝试写写吧……我以前特别想写小说,但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诗倒是可以,写一首用不了太多时间。”
“我们现在不挺闲的吗?有时间写小说啊。”
邢桁摇摇头:“我没时间。还有好多本文集没读呢。我还麻烦郡夫人给我找了几本医书,我想学点医术的皮毛。然后,”邢桁抓了抓脖子,“我前几天和骆郡守说我对断案挺感兴趣的,他说等下次升堂的时候带我一起去。所以大晏律我得抓紧时间看完。”
“你还挺忙啊。”
“我之前在书院的时候,一直在找资料,想收集齐风暴军团的所有史料。我找了挺多的,但一直没时间誊写。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邢桁推开书房的门,坐到角落里一堆书中间的板凳上。
“我给你搬个椅子来?”
“不用。这个板凳高度正好可以让我拿着书看得手累的时候把书放在这两垒书上看。”
“好吧。我本来想来看会书的,但我现在饿着应该看不进去。我去看看镜月。等会我来喊你。”
“好。”
林清韵把门掩上,往客厅走去。邢桁拿起盖在书堆上的《诲之心归处》,低声读道:“与岁月共盏,观烨烨辉火。莫与世争莫与人逐,但寻吾心所归所向。”
“遵天地之诲,循山海之言。莫扰尘世莫追风华,但锚吾心所想所念……”
“到了,寄云镇。怎么说,你们是打算先吃一顿好的,还是直接去看看老师在不在他家里?”
“死之前总得吃顿断头饭吧。”苏舟白一脸悲愤,“羽歌,你请客。”
“行啊,反正都是酒馆餐馆,请你们一顿也要不了几个钱。想去哪家吃你们定。”
“就我们以前一直去的那家吧。他家的烤猪好吃。”
“行。”
“那是只鸽子?飞的好快。”陈应嘉瞥见天空中一道白影掠过,便指着它道。
“那是老师养的,用来传信的。老师要和书院联系就用它们,从来不托人带信。看来我们运气不错,老师在家。”
“完了。”苏舟白喃喃道,“你们说我喝点酒能不能壮胆?”
“刺客忌酒,你张嘴就一股酒气,那也不用说话了。你自己决定吧。”云羽歌双腿夹了下马肚,“走了。”
招牌菜是烤猪的酒馆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名为翠鸟。这家酒馆曾经有一个掌柜养了一只翠色羽毛的鸟,并用它来命名了这家酒馆。酒馆几度易手,名字却沿用了下来,和烤猪一起,在岁月沉淀中名声传遍了整个寄云镇。
酒馆外并无伙计招呼,三人自行把马拴在马槽前,把旁边堆着的料草搬了两捆扔进马槽,掀开门帘走进酒馆。还未落座小二就走上前来,问道:“烤猪?”
云羽歌点点头:“三人份的。”
“配菜要不?”
“看着上两个吧。来盆饭。”
“好嘞。酒呢?”
“酒就不用了。茶水上一壶。”
“行。”
小二提了壶茶放到桌上,随后往后厨走去。云羽歌给每人倒了杯茶,举起茶杯向着苏舟白:“就当给你送行了。”
苏舟白没理云羽歌,眉头紧缩着盯着桌面。
“哎,别这么紧张啦。最多就骂你一顿,对吧?”
“你说的容易。”苏舟白拿起茶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二一手托着一大盘烤猪肉,一手端着一盆饭走到桌边:“配菜等会。”
“嗯。先吃吧。”
苏舟白夹起一块烤猪肉放进嘴里,浓郁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确实香啊,但怎么就感觉没胃口呢?
该死。
算了,横竖都是一死,要死,就早点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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