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陆鸣和霍去病早早吃过早饭,收拾整齐后前往未央宫。
一路上马车众多,都是来参加朝会的。
“前面那辆车是不是汲黯的?”
“好像是吧。”
“要不要提前和他通个气。”
陆鸣犹豫一下,“还是算了吧,容易挨喷。”
汲黯这种人是无法轻易左右的,虽然两人关系不错,
陆鸣也不觉得自己能改变他的想法。
君子朋而不党,两人即便在某个问题上有分歧,
在其他问题上依然可以就事论事,不影响两人的关系。
与那些嘴上为民请命,劝谏皇帝的人相比,汲黯确实践行着自己的信念。
来到未央宫外,已经有许多人在此等待。
和陆鸣这个经常旷工的人相比,其他人上朝都是很准时的。
他们没有陆鸣那么多千奇百怪的理由,更没有陆鸣那么不在意权力。
真要是哪天刘彻不让他们来上朝,他们可能会暗自神伤,痛哭流涕,认为自己被踢出了权力范围。
公孙敖等人上来打招呼,他们都算是卫青一系的核心人物,
尤其是公孙敖的儿子公孙默现在正跟着陆鸣学习,关系更加亲近。
“富民侯,犬子最近学的怎么样,要是他敢不听话,你只管往死里打。”
嘶,好熟悉的话语。
陆鸣隐隐觉得胳膊有些疼,那时的老师掐人是真狠呐。
好在公孙默和自己都不是那样的人,用不上这套东西。
“合骑侯言重了,公孙校尉非常用功,进步很快,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目标了。”
公孙敖欣慰的点点头,“他能跟富民侯身边学习我还是放心的。”
客套几句后,公孙敖笑道:
“今天朝会上人比较多,恐怕会有人憋不住大放厥词,别搭理他们。”
当初汉武帝扭转对匈奴政策的时候,那些主和派什么话没说过,
作为亲历者,公孙敖至今仍然记得很清楚。
他一个武人,嘴很笨,不会说那些大道理,
只知道谁打我了我就要打回去,谁抢了我东西就要让他还回来,
那些主和派不敢跟匈奴人讲道理,对着他们却能说个不停,真是好笑。
“多谢提醒,我也想见识见识他们有多少大道理。”
这种大场面,陆鸣也有些期待,有机会见识一下生物多样性也很好。
“上朝!”
伴随着一声呼喊,各路官员纷纷走进未央宫。
未央宫主殿极为宽阔,上百人同时上朝也没有显得拥挤。
大殿右侧是各路诸侯王,刘彻要他们来,他们不敢不来。
在反击匈奴这件事情上,诸侯国一般不会起到多少正面作用,但是他们可以坏事。
当年汉文帝前脚派丞相灌婴率军攻打匈奴右贤王,后脚济北王刘兴居就造反,
逼得汉文帝不得不放弃出征,先解决国内问题。
有这个例子在先,刘彻和诸侯王们谁也不敢大意。
陆鸣和霍去病依次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周围有几道目光投来。
作为大汉如今最显赫的两个年轻人,他们足以吸引一些人的注意。
孔安国在另一排对二人点头示意,陆鸣予以回礼。
作为大汉的博士,他的地位很尊崇,待遇相当于二千石级的高官,可以直接向皇帝汇报事情。
可是在陆鸣面前他也不敢托大,一方面古文经书的事情,他要领陆鸣的情,
一方面,陆鸣是科学院的副院长,往小了说,是一个官职,往大了说是在开宗立派。
地位比他一个孔家后人高多了。
“陛下驾到。”
大殿内众人纷纷挺胸抬头,正襟危坐,迎接皇帝的到来,
殿前失仪是个不小的罪名,还是在今天这个特殊时间,谁也不敢大意。
刘彻大步走来,坐好后扫视着殿内众人。
“今天的事情大家都很清楚,直接开始吧。”
在陆鸣看来,刘彻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雷厉风行,
开会时直奔主题,不会上来先讲一堆废话,也不会在最后再补充三点,
更不会在每一点之内再分成若干小点。
“带匈奴使者觐见。”
内侍的声音传出去,不一会,三名匈奴使者被带到大殿之上。
陆鸣好奇的看去,一主两副的配置,全都长发披散,看着就一副粗犷的样子。
“大单于使者拜见大汉皇帝。”
一股匈奴味道的汉朝话响起,双方几十年通商下来,语言早已不是障碍,
会说匈奴话的汉人,会说汉朝话的匈奴人都很多。
“朕听说你们匈奴想要重新签订盟约,与我大汉和亲,是这样么?”
刘彻直奔主题。
为首的匈奴使者高昂着头,大声道:“上天所立、日月所置的大单于有感于两国交战后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为了让双方重归于好,让天下万民喜乐,大单于特派我来送信,与大汉重新签订和亲盟约。”
不知道其他人有什么感想,陆鸣听得想吐。
神特么有感于死伤无数,神特么百姓流离失所,你们来抢劫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呢?
还让天下万民喜乐,只要你们没了,万民能喜乐很长一段时间,你们能不能自觉点。
果然强盗们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古今都一样。
当他们想要议和的时候,绝不是他们喜爱和平,一定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原因,
哪怕所谓的议和只是说说而已。
当他们占据优势的时候,连说都懒得说,直接就会派人杀过来。
呸!
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刘彻毫不意外,命人把匈奴的信件呈上来,展开信仔细查看起来。
陆鸣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内容,只见刘彻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朕没有记错的话,你们索要的物资比十几年前还多啊。”
刘彻把信放到桌案上,深吸一口气,不愉快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时他刚继位不久,匈奴的伊稚斜也刚当上大单于,
两国还处于和亲状态,匈奴使者嚣张地前来索要物资,扬言汉朝不给他们就要自己来取。
他想打,窦太后却 不允许,最终他只能屈辱地看着大量的物资被送往匈奴。
那封信上所列的物资,直到如今他都还记得,
如今这封信上所列的物资竟然只多不少,不知道是谁给伊稚斜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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