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河端着面汤出来时,皇帝还没有动筷,只有张景川看着色泽鲜艳的面条直吞口水。

    江河将面汤放下,疑惑地问道:“陛下怎么不吃呢?等会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皇帝是保守的人,这一碗油泼面看着诱人,可他打心底里有些抗拒。

    原因无他,在他的认知中,越是鲜艳的东西越危险,所以,他后宫的嫔妃,看中的是人品,对于相貌,只要不是张飞李逵那种,清秀一些便可。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皇帝与江河有几分相似,都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陛下,您不吃,我可就吃了。”江河试探性地问道。

    “吃吧吃吧。”皇帝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唉这不是妥妥打脸了嘛,朕就不应该相信老七的话啊。

    江河招招手,张景川迫不及待地跑过来对着皇帝笑了笑,端起了一碗,顺手拿走了一把蒜瓣。

    “来来来,太子殿下也吃一碗。”

    说着,端起一碗,不由分说地塞到张景之手里。

    自己也端起一碗,同张景川蹲到台阶上呼啦呼啦地吃了起来,不时塞到嘴里一块蒜瓣。

    他是真饿了,下了早朝,没吃啥东西,直奔盘龙山,然后又骑着马跑回来,这一天压根没怎么吃东西。

    张景之可不敢在皇帝面前蹲着吃东西,出于对江河的信任,他对这面条倒没什么抵触心理,也开始呼啦呼啦地吃了起来。

    只是这一吃,便停不下来了。

    有些微微辣口,爽滑弹牙,热油将蒜蓉以及茱萸的香气全部激发了出来,总之一个字,香。

    人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尤其是在三个人吃得这么香的情况下。

    皇帝扫了三人一眼,又看向桌上的面条。

    此刻,他有些脸红,看着三人吃得香,他又想吃了。

    很快,江河一碗面条吃完,站起身来,有些意犹未尽。

    “陛下,您真不吃啊?”

    此时,张景川也吃完了,眼里冒着绿光,盯着桌上还剩下的一碗面条。

    “父皇,您先尝尝,不合您口味的话给儿臣吃。”

    “对啊,尝尝吧。”江河附和道。

    皇帝吞咽了一下口水道:“那朕就尝尝。”

    江河将面条推到皇帝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尝尝。”

    皇帝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根面条,只是面条还没放进口中。

    张景川便制止道:“父皇,不是这样吃的,您得大口,像这样,这样才香,还有面若断,三年起啊。”

    皇帝顿感诧异,这是什么说法?难道吃法不同,味道还能变?还有,面若断,三年起什么意思?

    萧洪左右四顾,朝后挥挥手,王大年带着人转过身去。

    江河不禁为萧洪点赞,看看,这才叫眼力见啊,不愧为皇帝身边的人,皇帝一撅屁股就知道是要放屁还是那啥了。

    皇帝看着张景川的比划,于是夹起一筷子,塞进了口中。

    江河塞了一块蒜瓣过去:“陛下,吃一口蒜瓣。”

    此时的皇帝,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般,而江河与张景川两人犹如老师,在教孩子吃饭。

    只是后面就不用两人再教了,初尝这种新奇的面条,再加上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味道,让皇帝大快朵颐了起来。

    唯一让张景川有些不满的是,父皇太不讲究了,每一口的面条都咬断了,失去了吃面的精髓啊。

    很快,一碗面条见了底,江河递上一碗面汤道。

    “陛下,原汤化原食。”

    皇帝喝上一口,嘴里忍不住地长吁一口气,舒坦。

    这下子,皇帝总算是相信了自己儿子的话,笑吟吟的说道。

    “没想到小二你还会这一手。”

    张景川抢话说道:“父皇,您得把侯府的厨娘叫到宫中来,教教御厨,虽说厨娘的手艺没江河的好,可比之御厨好上太多了。”

    王大年背着身子听到皇子这样说自己,心里很委屈,自己做了一辈子的饭,还赶不上江府的一个下人?有心想要辩解两句,可他牢牢记着萧洪的话,有泪只能往心里流。

    江河难得的谦虚了起来:“就是自己没事琢磨点吃的,上不得台面,陛下,您刚吃完,要起来走走,消消食。”

    皇帝欣慰地看了江河一眼,越看越满意啊,同时,眼神严厉地扫了自己几个儿子一眼。

    看看,你们都看看,作为自己的儿子想不到的小事,江河能想到。

    “也好,你陪朕走走。”

    皇帝起身,向外走去。

    至于其他的皇子公主们,则是听出了皇帝的画外音,没有跟上去。

    走出御膳房后,皇帝别有深意地说道。

    “小二,你觉得朕的儿女们怎么样?”

    江河不明所以:“陛下,殿下们皆是人中龙凤。”

    皇帝驻足,深深地凝视着江河:“朕说的是朕的女儿。”

    江河懵逼了。

    陛下这是啥意思?

    皇帝见江河的样子,还以为他在装傻。

    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道:“选一个,做朕的女婿,做驸马。”

    卧槽

    江河感觉天塌了一般。

    驸马爷?

    那是自己能做的吗?

    古代的驸马有多凄惨,自己心里门清啊。

    过个夜还要打申请,不止如此,谁家有志气的男子愿意做驸马啊。

    说得好听点是驸马,说不好听点,那等于是一个生育工具啊。

    倘若能一起白头到老、相亲相爱也行,可问题就是,除了过夜,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之甚少。

    即便是这样,还要打点好宦官、宫女,要不然,见一面都难,更别说过夜了。

    这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是,自己有心上人了啊。

    江河顿时急了,忙推脱道:“陛下,不可”

    话还没说完,皇帝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至于驸马不能参政这事,你不用担心,朕自有他法。”

    江河的脸都绿了。

    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啊。

    “陛下,真不行啊。”

    皇帝顿时眼一瞪,板着脸说道:“怎么?朕的女儿还配不上你吗?”

    江河都要哭了:“陛下,是臣有心上人了。”

    皇帝眼眸眯了起来,想了想,霸道地说道:“无碍,只要没成亲便可,回去给她说明情况,朕相信她能理解的。”

    卧槽

    陛下您搁这给我玩霸道总裁呢?

    江河还想继续争辩下去,皇帝明显怒了:“好了,这事就这样说定了,你父亲在边关,朕给你做主了,朕先走了,你好生与她们相处,看中了哪个,给朕说。”

    说罢,皇帝已经快步走开。

    江河心中犹如一万头草泥马来回奔腾,心里头止不住的卧槽、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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