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此行带队的是员外郎梁磊,江河跟在他身边,大摇大摆地往三皇子府中走去。
不时与王有全聊上两句。
如今,王有全也算是出息了。
在京都中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大师傅。
带着盘龙山的一帮子人在京都中各家各户地改装地暖。
原本,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事,京都中不少人发现有商机,也跟风去做。
可当真的改装完后发现,不是不暖和,就是到处冒烟。
到头来才发现,还是侯府的那帮子人干得好。
而王有全便是其中的翘楚,尤其是在有了水泥后,这地暖的质量是蹭蹭地往上涨。
真是应了那句行行出状元的话。
梁磊此时,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江河是谁?地暖的祖师爷啊。
这次的工程,三皇子少不了奖赏啊。
待到了三皇子的府邸。
门子趾高气扬地看着这一群人,鼻孔朝天。
“去去去,走侧门,正门岂是你们可以走的。”
梁磊点头哈腰,丝毫不恼,陪着笑脸,正要开口。
江河上前一脚踹在门子的腰间。
那门子‘哎呦哎呦’地叫着,滚了几圈。
还未从地上爬起来,就大喊着:“他娘的,工部要造反是吧?来人哪有人要造反了”
门内呼啦一下,出来一大群恶奴,举着棍棒。
梁磊顿时都要吓尿了。
卧槽
我们就是来改装个地暖啊,什么时候要造反了。
建安伯怎么能打人呢?有话好好说啊。
江河神色淡定地站在恶奴面前。
那门子爬起来,指着江河,凶神恶煞地说道:“兄弟们,就是他,先打死他再说,敢到皇子府来撒野。”
梁磊赶忙上前一步,将江河挡在身后。
他虽说是员外郎,可工部的员外郎,比之礼部,还要弱上几分。
他只能期期艾艾地说道:“别不能打啊哎别拉我啊。”
梁磊身穿着官服,哪怕门子再放肆,也不敢动手去打官员,可江河穿着寻常人家的衣服,那就没问题了。
门子将梁磊拉到一边去,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位大人,我劝你还是站到一边去,免得受到牵连。”
江河面对一群持着棍棒的恶奴,面带冷笑。
一个小小的门子,竟然敢对着朝廷官员大呼小叫,没有恶主撑腰,他敢这般?
梁磊被拉到了一边去,他是建安伯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呢。
只见其中一人已经挥舞着棍棒朝江河身上砸去。
王有全等人可不干了,江河乃是他们的恩公,是给他们饭吃的人。
你们敢打我们的恩公,管你对面是谁。
干就是了。
可还没等王有全他们冲上去,江河却先冲到最前面那人身前,侧了一步,原本要砸在江河头上的棍子,却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砰’
棍棒应声而断。
没等那人挥舞第二下,江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声音凄凉无比,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这个叫声让那人呆住了。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一棒子就能将人打残废了?
王有全等人听着江河凄厉的叫声,眼睛都红了。
举着干活的工具,便冲了上去。
一群手持棍棒的恶奴,哪是这些天天干力气活的人对手,更别提他们手上的锄头这些工具了。
很快,恶奴们被打翻在地,嗷嗷惨叫。
门子见势不妙,‘嗖’地一下钻进了府中,边跑边叫。
“不好了,有人造反了,打上门了。”
梁磊面如白纸,双腿打颤。
看着一地的狼藉,江河的惨叫,以及恶奴的惨叫,不断地传入他的耳中。
他嘴唇颤抖,喃喃自语:“完了,全特么完了。”
王有全狠狠地一脚踹在恶奴的头上,顿时鼻血横流。
他冲着躺在地上的人啐了一口:“狗东西。”
说着,他忙去搀扶江河,一脸担忧地问道:“少爷,您没事吧?”
江河也不言语,蹲到满脸是血的那人身边,也不怕脏,将手放在那人还在喷血的鼻子下面,没一会,手上便沾满了鲜血。
只见他将沾满鲜血的手涂在被砸的肩膀处,一片鲜红。
王有全看得是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少爷你这”
江河摆摆手,扶着肩膀坐在台阶上,嗷的一嗓子接着嚎起来。
很快,吕新厚带着府里的侍卫,如同饿狼一般冲了出来。
人还没到门口呢,公鸭一般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人呢?谁敢来皇子府撒野?”
接着,他听到了比自己声音更大的嚎叫声,一人背对着自己坐在台阶上,一只手扶着鲜血淋漓的肩膀,一边嚎叫着。
吕新厚嘴角露出狞笑,想必这人便是带头的吧?
至于这些人是谁?
他早在来的路上听门子说了,心里也有了底。
官员带着一帮子匠人,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工部的官员。
至于其他人,哼哼,吕新厚心中冷笑,当初自己可是特意交代了工部,要江府的那些匠人来做。
那么这些人的身份昭然若知。
这些江府的匠人真是吃的熊心豹子胆,真以为背后有江河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今天就要让他们知道,这京都,这天下,是姓张,而不是他姓江的。
吕新厚四顾左右,见不少人已经在远远地围观了,挥了一下手。
“都给咱绑起来,凡是反抗者,一律按谋逆论处。”
他看着侍卫们抽出了刀,如同狼入羊群,心中冷笑,进了府里,就算不能弄死,也要让这些人下半生躺在床上。
不止如此,还要借机用这件事让江小二出出血,毕竟,江府的工人在皇子府里闹事,不掏出个几十万银子,这事就算没完。
这种事,就是闹到了陛下那里,咱也是占理的。
而王有全带来的这些人,明显还是想反抗,却突然听到王有全喊道:“都不要乱动,不要给伯爷惹麻烦。”
这句话一喊出来,不少提着工具的人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工具,束手就擒。
有侍卫见江河还在嚎,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伸出腿就要去踹他。
王有全一个闪身,挡在了江河身前,硬生生地受下这一脚,一个趔趄,差点没倒在地上。
那侍卫见王有全还敢阻拦,顿时怒了。
“他娘的,还敢拦。”
说着,举起刀就要砍向江河。
“慢着。”吕新厚忙喊道。
这侍卫猪脑子吗?
大庭广众之下,还真要砍了这人不成?
“将他绑了带进府中。”
侍卫悻悻然的收起刀,上去将还在嚎叫的江河拎了起来,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拧了过来。
这一拧,江河扭曲的面容便完整地展现在了吕新厚的眼中。
吕新厚只觉得此人有些面熟,使劲眨巴眨巴眼,仔细看去。
顿时,他整个人好似看到恶鬼一般,手脚颤抖,嘴里下意识发出声音。
“你你”
江河这次脸上的表情不是装的,而是真的痛,努力地挤出一丝阴森的笑脸。
“呀你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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