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克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一方面他不想在府里拿出这么多银子出来。
作为皇子,府上有这么多的银子,会让人生出疑心,尤其是江小二这个狗东西。
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去借贷了。
钱庄的借贷就是一个坑啊。
乍一听利息低廉,可真当算下来,多花出去那么多的银子,心痛啊。
就算自己十年、二十年后能坐上宝殿,可这之前,每个月都要还银子啊。
“能不能少还一些。”张景克试探性地问道。
江河忙是摇头。
这不是开玩笑嘛。
既定下来的东西,岂是说少还就少还的。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不过细细想来,江河也能理解他。
钱庄的借贷推出后,谁能一下子借四百万两啊,那不是疯了吗?
这个时代又不是后世,随随便便一套房子就是几百万。
正儿八经的推出后,有人能借贷个一万两应急就顶天了。
张景克叹了一口气,眸中的寒芒一闪而过。
四百万是不可能借那么多的,借的越多还的越多,这就是个无底洞,只能先拖住江河了。
于是,他开口道:“宽限为兄几日,为兄凑钱。”
江河笑盈盈地点头:“可以可以,不过,表哥先支付一部分吧,愚弟好去瞧瞧病啊。”
张景克的拳头再次握紧,而后又缓缓松开,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桌上闪着金光的算盘,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待为兄去取来。”
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江河看着他的身影,冷笑。
小样,跟我玩心眼子。
江河也知道,经过这么一遭,两人算是彻底的站到了对立面。
不过,江河压根不在乎。
私下里,张景克恨不得弄死自己,何必再装下去呢。
如今只是苦于没有真凭实据,将他拉下马来就是了。
只能先收点利息。
没多久,张景克去而复返,手上拿着银票归来。
他将银票盖在那金算盘上:“这是五十万两,剩下的为兄凑一凑,过几日再给你。”
“嗯嗯。”江河眉开眼笑地拿起那叠子银票,就要往怀里塞。
张景克阴阳怪气地说道:“表弟啊你还是数数为好,别出了这个门,说为兄给的不够数。”
江河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来,而后一脸笑意的说道。
“愚弟相信表哥的为人。”
说完,竟然掏出来,真的数了起来。
张景克看到这一幕,脸都绿了。
自己一辈子受的气,好像都没有今天这么多。
该死啊该死的江小二。
虽说一只手不方便,江河还是很快地将银票清点好了。
“没错,我就说表哥不是那样的人嘛。”
正说着,江河突然发出了一声:“咦?”
这一声‘咦’让张景克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算是见识到了江河无赖的功夫了。
这又是要干什么?
江河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又重新翻看着那一沓子银票。
张景克忍不住起身,走了过去,神色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数目肯定没问题的。”
江河抬头,神色凝重,目光凌厉。
“表哥,这不对啊。”
张景克听到这句话,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银票,哗啦哗啦地翻看着。
“怎么不对了?这都是钱庄发行的银票,哪不对?你告诉我?怎么就会不对呢?绝对不可能啊。”
张景克今日让江河整得整个人都要神经了。
江河摇头,双目如潭,幽幽说道:“银票没问题,数目也没问题。”
张景克懵逼了。
既然都没问题,那又是哪来的不对啊?
你这个狗东西今日就是要和自己不死不休是吧?
江河指着银票的一角,脸色凝重的说道:“表哥,你看这是什么?”
张景克下意识地看去,只见那里印着八百四十的号码,顿时疑惑不解。
“这怎么了?”
江河又继续翻开几张说道:“表哥,这个银票有问题。”
“呼”
张景克恨不得将这些银票砸在江河的脸上。
他娘的,你刚才说没问题,这又说有问题?
没完没了是吧?
江河微眯双目,眼神闪烁:“表哥,我的意思这个银票是玉华商行的银票。”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在张景克的耳边轰下,震得他双目失神。
江河冷声道:“表哥是哪来的这些银票?”
张景克还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明白,江河是怎么看出来银票是玉华商行的银票的,这银票不都是一个样子吗?
还是说江河就是在诈他,让他不打自招。
这一刻,他心里十分的确定,江河一定是知道点什么,或者说是察觉到了什么。
要不然,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而且,搞不好江河此次的行为,就是有预谋的。
这一件件事,被串联到一起的时候,张景克心里打了个寒颤。
要不然说不通啊,一切看似是巧合,实际上都是江河设计好的。
国库贪墨一案,闹的沸沸扬扬,一大批的人头落了地,剩下的只有关兴言一家子。
一想到关兴言,再联想到江河为了保下关朋宁愿用整个江家做赌注。
是了,一定是关兴言和江河有了交换。
要不然,谁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赌上自己的家族呢?
想至此,张景克的心里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狗一样的东西,就是为了来试探我的吧?
因而,才演了这么一出戏。
江小二啊江小二,好心机啊。
张景克心思流转之际,面上一片淡漠:“哦何以见得?”
江河深深地凝视着他,突地一下轻笑:“表哥好像一点都不吃惊啊?”
张景克眉头一挑:“我有什么好吃惊的,仅凭你一句话如何能确定这银票就是玉华商行的。”
江河笑道:“刚才那个编号啊,不管是谁兑换的银票,钱庄都有记录的,对应的人对应的编号。”
闻言,张景克的瞳孔骤然一缩。
卧槽
钱庄还做了这等手段?
张景克的内心慌乱了起来。
这样一来,如何解释玉华商行兑换的银票出现在自己手里呢?
可他面上依旧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哦,这样啊。”
江河死死地盯着他,冷声道:“表哥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张景克扫了他一眼,迷茫地说道:“解释?为兄也不知道啊。”
江河又低头翻起了银票,片刻后,他轻轻叹息:“唉表哥,兹事体大,愚弟的意思是,还是要禀报陛下为好。”
张景克:“”
狗东西狗东西啊。
张景克心中怒骂,报到父皇那里去,这事就大了,父皇不可能对这种重要情报置之不理的。
到时,就算自己装傻充愣也没用,暗羽卫到府里一搜,全特么完了啊。
人是处理掉了,可银票这个东西就相当于银子,全部在府里存着呢。
谁他娘的知道钱庄还留了这一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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