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陷入沉思,并未立刻发作,程默继续说道:“属下来时,便已听说,政府里不少人正在蠢蠢欲动,想要挑动对抗,坐收渔翁之利,恳请两位万万不可使其得逞!”
房间里,半天都没人再次发声,过了片刻,两位将军才相视一眼,少帅出口问道:“你想怎么做?”
“属下奉命出发时,戴处长已经去见了夫人。夫人的意思是,只要委座无恙,其他问题大家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因此,当务之急,属下请求面见委座,了解委座的近况并汇报给夫人,以安抚人心!”程默将自己的真实目的抛了出来。这种时候,自然要做第一个刷脸的人,这本来就是他早就有的打算。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从今天起,你在长安的一举一动,必须在我军的监控下进行,包括你那些躲藏在暗处的手下!”张少帅提了自己的要求,当他从一些渠道了解到程默过往的一些战绩时,对他和他的那些部下多少有些头疼,东北军这些年在特务手上吃了多少亏,数都数不过来,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不可不防。
程默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既然他们此行所有主要任务都已经达成,暴不暴露已经不重要了,他答应的很干脆:“属下本来就是军人,服从长官的命令是天职,回去我就让他们重新回悦来客栈!”
两位将军对程默的识相表示满意,少帅对一旁的王宝珩吩咐道:“带他去见想见的人!”
“是!”
再次见到老头子时,程默心中有些黯然,对方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头发散乱,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带着焦虑和惊恐,佝偻着身躯,坐在窗边,呆呆的看着外面。
其实老头子这个人,在国家民族大是大非上,确实有亏。但是对身边人是真的不错,究其一生,无论他看重的人犯了多大过错,都没有招来杀身之祸!这种性格放在普通人身上是极好的,但放在一个政治人物身上,注定沦为一种灾难。
听见外面的动静,老头子将头转过来,以为是张杨二人,正想大声斥责。却发现是一个年轻人,而且这个年轻人他还很熟悉!
“是你吗?程家小子!”声音中竟然带着些许颤抖。
程默赶忙上前敬礼,声音带上饱含深情状:“委座,属下来迟了,您受苦了!呜呜呜”话到最后,他还硬逼着自己挤出几滴眼泪,哽咽起来。
老头子很激动,几天来的担惊受怕,当再次见到自己人时,那种感觉实在是情难自禁,他用力握住程默的手,惊喜问道:“你怎么进来的?莫非张汉卿他们已经认输了?”
“属下是受戴处长命令,秘密潜入长安确认您的情况,只是到了长安两三日,叛军戒备实在太过森严,一直都靠近不了这里。
无奈之下,只好请张子宜先生和程将军代为斡旋,冒死直接求见,好在张杨两位对我这个小人物不甚在意,又听闻我是应夫人要求前来,便应允了我的请求!”程默将自己如何来到这里的过程,仔仔细细对他说了一遍。
“我记得你叫程默是吧!你不错,你很不错!快来,给我说说,夫人还好吗?金陵各界有何反应?”像一个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老头子急忙招呼程默来到身边,问出了关心的问题。
程默据实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截止今天,我收到的最新消息,夫人已经委托端纳先生与张杨二人沟通斡旋,但金陵那边不是很乐观,孙院长、冯副委员长主张和平解决,但何部长、戴院长则力主讨伐,暂时讨伐派的占据了上风,夫人为防意外,并未赶赴金陵参与讨论。”
“娘希匹,这两个小人,何敬之,枉我将你视为股肱,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危急之时,没想是他先跳出来,很好!汪那里怎么说?”老头子闻言气急败坏,连那句经典的口头禅都冒了出来。
“暂时没有准确情报传来,但据说他昨天曾致电中央,言称要剿抚并用,至于他自己的打算,暂时还不得而知!”程默说。
老头子冷哼一声:“这个汪昭铭,历来就是喜欢和稀泥,乱中取利,估计也快按捺不住了!还有什么坏消息,一并都说给我听!”
程默踌躇半天,才犹豫说道:“社会各界对您的遭遇表示愤慨,纷纷通电谴责张杨二人者甚众,但但”
老头子有些不满,呵斥道:“但什么但?有话直接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我都这般境遇了,还能差到哪里去!”
程默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状,说:“但各地军阀势力支持他们主张的不在少数,桂军、川军、绥远、冀北以及山东方面,都表示支持他们联合抗日的主张!”
“哼,都是些墙头草,想要趁火打劫,当自己的草头王,我看他们是痴心妄想!红党那边呢,是不是希望张杨二人立刻砍掉我的脑袋送给他们,以报仇雪恨?”老头子厉声问道。
程默半天都没有回答,老头子疑惑的看看他,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满道:“怎么,红党近在咫尺,难道你们特务处连一点风声都没打听到?”
程默连忙解释:“委座息怒,并非如此,实在是,情况与我们想象的有些出入,属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头子不耐烦道:“照实说就是了!”
“是,此次张杨二人叛乱,关于红党是否参与?参与了多少?因为属下来时,长安站和陕西站均已作鸟兽散,不得而知。但根据我这两天的调查,在事情发生后,红党竟然第一时间表明态度,要求张杨二人确保您的安全,并极力主张和平解决此事!”
老头子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追问:“消息确切吗?”
“这些事,他们基本是公开表态的,很容易查到,在长安以及文化界都已经传开了!”
老头子听完,半晌没有说话,心中既有如释重负也有无数感慨。此中不足为外人道也。
“你回去告诉夫人,我很好,身体无恙,请她勿要惦念难过,外面的事要辛苦她了,顺便传话给军中将领,让他们谨慎从事!”良久,老头子好似想通了什么,对他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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