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怕云棠回家不认识亲戚,特意办了这认亲宴。”
“原本父亲是要带云棠去诚王府拜见长辈,再接母亲回府的,但……”
云棠慢悠悠说到这里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黑着脸的康宁郡主一眼,继续道:
“就在父亲与大哥、二哥被诚王府赶出的那天,当夜云棠奉皇命紧急出京办差,今儿上午才刚回来。”
“只匆匆梳洗一番就去了松鹤堂拜见祖母,也见过了各府夫人与小姐。”
云棠顺便解释了自己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为何会迟迟没有出现的原因。
也向在座的一众女客说出了诚王府的态度,最重要的是,永安侯父子三人所受的委屈。
并非永安侯府让康宁郡主受了委屈,而是康宁郡主的原因,让诚王府给了永安侯府委屈。
原本这些事都需要说出来,云棠有的是办法往康宁郡主心里扎刺儿。
但见康宁郡主始终不动筷子要等江映雪过来用膳的固执,云棠掐算出结果必有一场吵闹。
若她什么也不做,这场认亲宴也会被康宁郡主给毁了。
那她自然要做点什么,有些外人不知、外人猜测的事情,可以由她先说明白。
就算这场认亲宴还是毁了,也要让康宁郡主和诚王府来承担后果。
永安侯府为了这场认亲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就连老夫人这样态度不好的长辈,在今天都能为了侯府体面而不找她麻烦。
二夫人、三夫人是二房、三房的人,都能为了这场认亲宴辛苦待客。
凭什么要让康宁郡主什么也没付出的人,肆意撕碎侯府颜面?
做错了事,就要担得起做错的后果!
云棠解释了事情经过,强调了永安侯父子为家庭和睦而做出的努力,对诚王府没有不恭敬,对康宁郡主没有冷待。
只字未提江映雪!
众人心底的疑惑也都得到了解释,明白之前在松鹤堂的异样是为何了。
原来正主儿根本不在府里,难怪她们想见云棠,老夫人她们都不喊人去松鹤堂呢。
只不过……
礼部侍郎夫人也就是周思玥的母亲,下意识好奇地问道:
“大姑娘一个闺阁贵女,怎么还要出京办差呢?”
皇上竟然会让这样娇滴滴的姑娘家连夜出京,能做什么?
尤其是在下雪天里,这么冷的夜里出京?
周夫人的疑惑也是其他女客的疑惑,众人皆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云棠。
云棠微微扫过周夫人面相,知她无恶意,便道:
“贫道在回侯府做闺阁贵女前,是个道士,自有我道门的职责。”
“就算侯府没有找回贫道,贫道年前也是要回京的,只不过这趟回京多了永安侯嫡女这个身份罢了。”
原来如此!
众人露出恍然理解的表情,但又生出许多念头。
不知云棠这个小道士领的是哪座衙门的俸禄,所履何职?
只不过见云棠端起了酒杯,便知她无意再说。
也是,云棠说这番话显然都是与康宁郡主听的,哪能被她们东问西问的?
众人也纷纷端起了酒杯,回应云棠的敬酒,比照上一桌也说了不少夸赞的好听话儿。
周夫人喝了酒,心里忽然想起来自家女儿悄悄告诉她的。
这大姑娘是青龙卫龙头!
那座屹立京城已有十年之久却无人知晓在哪儿的神秘衙门,在整个大夏王朝都是神圣之地。
而一座衙门最大的官儿,怕不得是寺卿甚至是尚书这样的级别了?
没人知道!
但世人皆知,青龙卫,见官大一级!
龙头执天子剑,可先斩后奏!
云棠在这一桌停留时间最长,说的话也最多。
就算康宁郡主依然板着脸不给她任何回应,也不端杯喝酒,仿佛云棠是透明一样存在。
云棠也依然淡定地做完这一切,便不想浪费时间了,她敬完酒便朝康宁郡主行了道礼,就去了下一桌。
先敬完所有夫人们的桌,再去贵女们那三桌就轻松随意多了,也不会给那些小姑娘们压迫的气势。
她温和的微笑感染了众人,让气氛变得轻松了很多。
那些夫人们将目光自云棠身上收回来时,都不约要多瞟一眼气势十足的康宁郡主。
心下却多了几分暗嘲。
就云棠能奉皇命办差这一点。
侯府嫡女这个身份,对云棠来说就不是什么溺水时的稻草、泥潭中的光明。
侯府的荣光,并没有影响她人生的重要性,也带给不了她任何好处。
一个受帝后宠着的小道士,康宁郡主竟然看不到这女儿身上的价值,还在那儿散发着恶意。
真是个傻的!
云棠走完一圈儿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大家继续吃饭。
康宁郡主见派去的婆子还没有回来,江映雪也不知怎么样了,她的眉头紧紧拧着。
二夫人担心康宁郡主不顾场合发作,便悄悄去到老夫人身边,低声询问:
“母亲,要不让葛嬷嬷去前院找侯爷说说,让雪儿先来吃饭?”
老夫人沉吟了一下,说道:“不必,让人给雪丫头送些吃食过去便是。”
“侯府虽比不得诚王府,但也是有规矩的世家,没道理身为家主、侯爷和父亲,却管教不了一个女儿。”
若连女儿都不能管了,这不无法无天了吗。
老夫人这话说的声音并不小,还特意瞥了康宁郡主一眼,眼神全是警告。
康宁郡主目光冷沉,正要开口反驳老夫人,就见她派去的管事婆子匆匆进了暖香阁。
“雪儿可是受了委屈不肯过来吃饭?”
康宁郡主见江映雪没有同来,心疼地道,“去厨房拿些雪儿喜欢的吃食送过去。”
管事婆子正不知如何回禀这事,见主子已经吩咐她去给二小姐拿吃食,心下一喜连忙应声离去。
看着管事婆子再次匆匆离开,而先前同去的其他两人却没有跟进来。
康宁郡主便知道,定是没能将人接过来,又或者只是雪儿自己委屈了不想来见到云棠。
便也没有再发作,而是冷着脸拿起了筷子。
只不过是浅浅尝了几口菜,终是心头不解气,很快又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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