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十万两聘礼,他们平国公府爱治不治,不要拉扯上侯府。”
“这是父亲让我来转告你的意思,还有第二件事就是……”
“不论是侯府门第与国公府门第,还是他与平国公少年之交,秦世子原本的优秀和前程,都是一门好亲事。”
“若你愿意,这亲事还可以重新坐下来谈,若你不愿意,他绝不会让人在亲事上为难你。”
第二个问题,永安侯作为父亲已为云棠考虑到极致。
也提醒着云棠。
她收三十万两是包治好秦世子病的费用,而平国公夫人这时候要求尽快换亲,还提到聘礼,是想偷换概念为平国公府脸上贴金呢。
她治好秦世子,那是她为了自己而必须尽心治好未来夫婿,说好的三十万两诊金又变成了三十万两聘礼。
在这京城权贵家族中,聘礼会有三十万两也不少了。
三十万两现银,已经是相当富贵的家底了。
这平国公夫人的精明算盘打得噼啪响,算盘珠子都崩到永安侯的脸上了!
难怪永安侯这么生气,又是威胁康宁郡主要休妻,又是要请诚王妃去退亲。
这三十万两可没一两是给永安侯府的,还要随意更换他的女儿。
当年定亲定的就是江映雪,要么继续婚约是江映雪,要么就是两家合理退亲,哪有换亲的道理,也太过儿戏了些!
永安侯从一开始就不同意换亲替嫁这种事。
当时就警告过康宁郡主了,云棠的亲事由不得她作主!想让江映雪入东宫也不可能!
没想到康宁郡主将他的警告当作耳旁风,依然我行我素与平国公夫人私自商谈换亲一事,那就不怪永安侯不给郡主留颜面了。
今天这一禁足令下,还让全府都知道了。
康宁郡主若不鱼死网破,就只能老实受着,可以康宁郡主的性子,她会受这委屈?
“二哥转告父亲,我还是当初那句话,我的亲事自有我师父师兄们做主,我是道士也不会那么早就嫁人。”
“你们是知道我青龙卫身份的,我也不可能困在后宅。”
“因此,侯府与平国公府的亲事是侯府之事,让父亲自己定夺,却不要牵扯上我,也不要代我相看任何人家。”
“我那三十万两是天机阁收,让父亲大可派人去问平国公夫人要不要脸!”
“若真说什么聘礼,也要侯府见着银子后,才说得出口吧。”
“我与秦明扬说的是,天机阁何时收到那三十万两且一个子儿也不能少,我便何时去治病,当时在场还有不少人,都听见的。”
她提到这一茬儿,其他兄弟纷纷附和,当时他们就在场呢。
江彦轩点头,笑道:“知道了,父亲生气不仅仅是她们私自换亲,更有那三十万两当作聘礼之说。”
“经此一事也觉得,那平国公夫人是个厉害角色,给这样的人做儿媳怕是以后日子不好过,就是……”
江彦轩说到这里也不禁蹙了下眉,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秦世子还是不错的,不只是父亲觉得可惜,我和大哥也是这么想的,父亲才想还是来问你一声,你做选择了,他才做选择。”
“大可不必,我只是冲着那三十万两才决定出手的,顺便帮皇上分忧,西境需要将领,救一个算一个。”
云棠连忙道。
江彦轩点头:“好,我会与父亲说清楚的,很晚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吧。”
江彦轩说完又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连忙说他们在外头消食也逛得差不多了,回去读书去,就一窝蜂地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些,江彦轩才压低了声音,问道:“棠儿,母亲这般固执闹腾,可如何是好?”
“我们正道修行人不轻易杀生,不杀普通人,不杀无还击能力之人。”云棠神色清冷地道。
算不上三不杀铁律,但道门确实不会对普通人出手,不对弱者出手。
一旦出手,那就必有出手的因果,也要承担因果。
若可随意复仇,她回来就将那几人直接杀了,岂不快哉?
谁又拦得下?!
她是道士!她是修行之人!她急需赚功德!
当然,这丝毫不妨碍她将康宁郡主一步一步逼到如今的地步。
除了避她三舍不管事的老夫人,被禁足被威胁不敢也没机会再作妖的江映雪……
如今整个侯府上下,谁不向着她?
与她作对想欺压她?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尊贵郡主,也照样被气到吐血还得不到自己夫婿的怜惜,还被无情地禁足了。
这才开始,也是康宁郡主应该偿还她的亏欠!
当年为何会丢弃她,是没人知晓原因了,隔着十三年还隔着天遥地远,就算永安侯派人去查,也几乎是不可能查到什么真相来的。
真相,在康宁郡主这里。
当初刚曝出真相的那个婆子也早已被杖毙了,十三年下来还能找着谁的口供?
可有一点,云棠却是清楚的。
如今康宁郡主厌恶她,不过是知道她回来了,就意味着当年的行为被人掀之于众。
她对康宁郡主的态度也暗示着,当年的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她的归来,就是康宁郡主的恶毒被众所周知!是康宁郡主的心魔!
当然这些她现在都不在乎。
她现在只要赚功德!
而她突然无情地话,让江彦轩看着她一阵怔忡,竟哑了口,脑子里一团乱。
如果不是修行人的三不杀,妹妹这是还想杀了母亲?!
“二哥,可还有别的话?”云棠却又问起。
江彦轩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云棠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回去了。”
她朝江彦轩抱拳一揖,便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棠风院。
刚才与兄长们在院子外头说了这许久的话,她都没请他们进院子坐坐、喝杯热茶什么的。
就是不想让他们去了她那儿待着不想走了,她还要做晚课,哪有时间陪他们闲话家常。
看着她神色平静地走进院子,江彦轩目光慢慢往上移。
棠风院的金字院匾在夜色下泛发出金黄色的暖意,仿佛夜风里的寒意都轻了几分。
江彦轩神色凝重地转身,匆匆往前院书房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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