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胡管家在大门前来回走动,不时朝外张望着,又不时抬头朝天上望了望。
没人知道大小姐是从天上回来,还是从地上回来。
可中午得到大小姐回府的消息,眼看到傍晚了还不见人影儿,侯爷着急,他们当下人的其实也着急。
转眼都一个月了,自从大小姐去了云上观,要主持云上观的祈福法事后,他们想要见大小姐一面简直太难了。
应该说完全没机会。
也就在这一个月里,大小姐被册封护国长公主,还有个天师身份曝光出来,他们不管是想道贺还是好奇询问,完全没机会。
云上观的祈福法事早就结束了,但听说大小姐还要闭关,他们也只能继续等着,今天终于……
御前的王公公来传旨说大小姐今天回来,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这些日子,凡是去过云上观的下人们都奉道更加虔诚了,不干活的时候也都在读道经,会写字的都开始找时间一点一点抄写道经了。
他们觉得,他们已经是个合格的信众了,与大小姐是否会奖励他们平安符无关。
他们想要追随大小姐修行的脚步,就先要成为一名合格的信众。
而他们的天师大小姐,怎么还不回来呀?
远处传来马蹄声,刚转向另一边的胡管家猛地转过身来,往外走了几步将眼睛睁得大大的。
就看见一队禁卫护着一辆豪华气派且权贵的大马车过来了。
在京城内乘坐两匹马的大马车?
就是康宁郡主都不会这么高调,天子脚下,不敢,怕被人弹劾行事跋扈、铺张。
那么……
胡管家正胡思乱想一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时,一行车马已到了门前停下。
胡管家猛地回过神来,面露喜色迎上前去。
能在京城里有这般排面的,当然肯定是他们家曾用天子仪仗出行的大小姐呀!
果然,就见云棠穿着一身道袍姿态悠闲地迈下马车,对禁卫道:“你们先回去,明天再来接我。”
禁卫领命,很快一行车马就离开了。
云棠转身就看见胡管家一脸激动地看着自己,不由微笑道:“胡管家这是?”
“属下在此恭迎大小姐回府!”已经久候多时了。
“辛苦你了。”云棠一听便明白,过去多次都有这样的情况了,她笑着道了声辛苦,便往大门走去,再也不是初回侯府时情景了。
胡管家连忙跟在后面,早有门上小厮跑去禀报永安侯了,另几名小厮站在一侧一脸崇拜地给云棠行礼问安。
云棠随意摆了摆手,抬脚走进侯府门内,一路朝东北角方向走去。
胡管家跟上来,连忙禀道:“大小姐,今儿王公公来传信时,侯爷正好在府里,得知你要回来了可高兴呢。”
“这时候,侯爷与二老爷、三老爷都在书房那边等你呢。”
听胡管家这么一说,云棠便脚步一转,往前院书房走去,既然父亲与二叔、三叔都在等她,总要先过去打个招呼。
胡管家一路跟着,便将府里最近的情况大略说了一遍,倒也没啰嗦细节。
但他们如今每天做得最多的都是学道、奉道,还分批去过云上观,胡管家觉得这些进度,有必要向大小姐禀报一下。
见他们学道积极性这么高,云棠很满意。
有了前段时间的祈福法事,那几千信众里算有一半以上是新增加的,年后办罗天大醮时,这些信众会产出新的功德,又能从大醮获得功德回馈。
这是互相成就的好事,对百姓、信众们都是好事。
一开始她在侯府的做法是引导,如今既已进入正轨,也不需要她多过问什么了。
但夸奖和肯定的话还是要说的。
得到大小姐的认可和称赞,就是见多识广又有眼力功儿的侯府管家,此时也是满面笑容很是开心。
他们大小姐可是道门名观出来的天师呐!
得到堂堂天师的称赞,对每一个奉道者无疑就是一个功德。
云棠去到书院,就见江彦庭正牵着小铭儿在院子里溜弯儿,看见她回来了,小铭儿立刻开心地喊了一声:“姑~”
小家伙不管隔了多久没见,还是一如既往地亲热且熟悉地喊着那一声“姑~”
“大哥。”云棠笑着朝江彦庭抱拳一揖,随后便将摇摇晃晃自己跑过来的孩子弯腰抱了起来。
“棠儿,你的眼睛……已经好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九师兄……也好了吧?”
江彦庭眼中也闪过一抹激动,朝妹妹走过去,却接连问出关切的话语。
那天是第一次去清风殿,去得晚了并不知道云棠在做的事情代表着什么,却亲眼见过妹妹在清风殿是什么样子,皇上有多宠着她。
后来很多天后,才听二舅说起那天他们没听到的真相。
云上观的祈福法事、棠儿那些日子在做的事,都是为了给她九师兄驱煞,比平国公世子所中还要严重的煞气。
法事使然,棠儿她身上也有煞气,眼睛不能视人反而会伤人,这才用绣了符文、盖了玉玺的龙袍衣料遮眼、出行才有天子仪仗随行。
都是为了保护棠儿。
而这也是棠儿不回家、不见他们的原因。
这些真相当然仅限于他与父亲、二弟知道,他们根本不敢回府多嘴外传,只能默默期盼着、担忧着。
直到今天宫里传来棠儿要回家的消息,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云棠从大哥的反应知道他们的担忧,笑道:“嗯,已经完成了任务,九师兄也好了。”
云棠虽然没有说她无事,但从她毫不迟疑抱起了小铭儿,就知道她身上已无煞气了。
兄妹说着话就走进了书房。
窗前暖榻上,江明礼和江明威正在喝茶,永安侯正在书案前写字静心。
听见她的说话声,三人竟都迎到门口来了,云棠将小铭儿放下地,对父亲与二叔、三叔行了道礼。
“云棠见过父亲、二叔、三叔。”
永安侯三人见到她真实地站在面前,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禁想起以前。
初见云棠一身道袍,父叔只会觉得心情复杂,虽不像某些妇人那样觉得她寒酸,但也觉得这孩子流落在外定是吃了不少苦。
可如今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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