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面色如常,当做没听到段柏南预备着占便宜的那番话:“好了,你要的南瓜饼,慢慢吃,我给伍老送一些去。”
她走以后,段柏南嘴角下垂,沮丧的道:“媳妇儿,完了,便宜占不成了。”
夏央瞅他那一副错失一百万的嘴脸,就嫌弃,她移开视线:“没出息,吃饭了。”
段柏南嘟嘟囔囔的:“我这叫节俭。”
“给自己脸上贴金。”
段柏南一边吃饭,一边辩驳:“那谁叫咱俩穷呢,我要是有上一万块,我还能亏待了自己?”
夏央呵呵两声:“就是没有一万块,你哪天亏待自己了?”
段柏南又有话说了:“过日子嘛,就得这样,亏待别人贴补自己。”
夏央无话可说,唯有大拇指一根表达自己的心情。
但是:“你说的对。”
段柏南伸长了手,捏了捏夏央鼓鼓囊囊的脸蛋:“央央儿,你就应该是我媳妇。”
夏央拍开他的手:“一边去,少动手动脚的,吃饭呢。”
段柏南也不恼,欠欠的从夏央嘴里抢下半个南瓜饼,吃的贼香。
挨了好几个大白眼也可高兴。
夏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段柏南说的对,他们俩,合该天生一对,三观无比的契合。
“对了,媳妇,我后天出差,你让沈娇娇把信赶紧写好。”
“行,我明天跟她说。”
不过:“你不是刚回来吗?”
“这个月排到我们车两趟。”段柏南解释了一句。
又问道:“你有什么想要的没?我给你带回来。”
夏央摇了头。
“好,我到时候看着给你买。”
他都这样说了,夏央自然也不会拒绝:“好的呀。”
段柏南走后第三天。
一号仓库总算是清理出来了。
清理完的当天,汽车班的同事就把水泥和砖块拉来了。
随后就是建筑队进厂,这就没夏央什么事了。
她开始常住五号厂房,协助沈娇娇研究香肠。
说起来,香肠也没什么可以研究的,最最要紧的就是调味和包装了。
沈娇娇不比夏央,她在厨艺上是很有天赋的,调出来的味道哪怕不是夏央吃惯了的口味,也不会很难吃。
比较难的是包装上。
韩秘书说:“你说的那种包装,以我们厂现有的包装水平来说根本达不到。”
是的,食品厂是有包装车间的,只是人不多,就十多个,包装机械也是最简单的那种。
毕竟除了特定的几个糖果,其他的东西都很少用到塑料包装。
夏央闻言皱了眉头,这确实是个麻烦事:“要不再想想办法,最起码先弄出一批样品来。”
其他的,等忽悠着老外下了订单有了钱以后再置办也不迟。
“其他的厂子有没有好的包装机器,咱们先借用一下呢?”
韩秘书:“我想想办法。”
夏央:“好的。”
方子她给了,办法她想了,再不成她也没办法了。
包装的事暂且无解,韩秘书转而提起另外一件事来:“对了,新的保卫科主任明天到,你跟我一起去接一下。”
夏央:???
“我去?我一个仓管?”
“但一号仓库还在建设中,你闲着也是闲着。”
他这么说话,就不是很好听了:“谁说我闲着了,我还当试吃员呢。”
拜托,她已经身兼数职了,还要负责接人?
给她开多少工资啊。
干不了一点。
韩秘书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点无礼,但是:“是个女同志,我想着带你过去,会更好沟通一些。”
夏央:“话又说回来了,我身为厂里的一份子,能为厂里做贡献,是我的荣耀。”
保卫科主任,小姐姐?
想看,喜欢,她去。
韩秘书狐疑抬头,只看到了夏央满脸的公正无私:“好,明天见。”
“明天见。”
目送韩秘书走远了,沈娇娇端出藏起来的绿豆糕:“夏央儿,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我就是很想看看能担任保卫科主任的女同志。”夏央实话实说。
保卫科主任,一听就很爷们,最后上任的却是个女同志。
这个女同志肯定很厉害。
沈娇娇倒不是很稀奇:“那有什么的,我在我小哥部队里见过不少女兵,各个都不比男的差。”
夏央就说:“我没见过嘛,好奇啊。”
沈娇娇:“是哦。”
次日。
夏央收拾好以后,看了看房间里占了大半地方的自行车,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姿势,抬到楼下去才能不损形象。
思考了半天无果。
她决定放弃了。
实在不行,一会让韩秘书上来搬,反正是帮他的忙。
到了厂子里,夏央先去跟楚遇民说了一声:“韩秘书叫我一块去接保卫科新主任。”
楚遇民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韩秘书的意思:“去吧,不算请假。”
这正是夏央的目的:“谢谢主任。”
她在办公室等了一会,韩秘书就来叫人了:“夏央同志,走了。”
“咱们咋去啊?”
“开车。”
“哦豁。”
夏央看着韩秘书一身中山装,坐在副驾驶上,转动着方向盘,颇有一种割裂感。
虽然车是老式吉普车,没有后世那么豪华的装备,但就是很不搭啊。
“你还会开车吗?”
“不明显吗?”韩秘书从后视镜里对上夏央的赞叹的目光。
“主要是不太像。”韩秘书这人吧,平日里给人感觉的就是旧时代那种账房先生,看着笑眯眯的,实则贼能坑人。
韩秘书笑了笑,并未解释什么。
而夏央也就是随口感叹一声罢了。
快到火车站的时候,她想到一个问题:“你知道新来的保卫科主任长什么样吗?”
韩秘书:“不知道。”
很快他又补充一句:“但我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
“安溯溪。”
夏央目光扫了一圈,没看到有用的东西,只能暂且作罢。
等到了火车站,她让韩秘书等着,自己跑到售票处借了块木板,借了根粉笔。
拿回去给韩秘书:“哪几个字,写一下好找人。”
韩秘书利落的写下三个字:“还是你们女同志想的周全。”
夏央翻了个白眼:“疏忽就说疏忽,扯什么男女。”
好像女同志天生就该想的周全一样。
韩秘书摸了摸鼻子,笑道:“是我失言了。”
夏央没纠结这个话题,问了另一个:“几点的火车啊?从哪来?”
“沪市,十一点到。”
夏央点了下头:“你在外面守着车,我进去等。”
韩秘书:“行。”
夏央买了站台票进站,找了个显眼的地方等着。
没一会。
远方传来嗡鸣,火车靠站,车门被打开,夏央总低着头呢,听到一声:“媳妇儿,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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