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苏瑾感受着浑身澎湃的气感,全身上下好不舒爽。
【血煞诀】经过一路修行,今晚再次突破一阶,来到锻胚五煅。
这般速度,已然足够骇人听闻。
他肉身的杂质越来越少,肌肉,经脉,骨骼,内脏坚韧通透,越发强横。
上次酝酿了一半的气感,也在今夜返还,越发精纯。
这不断被凝练,压缩,升华的血煞之气,带来的不仅仅是战力的提升。
对于今后的修炼,也将起到极大好处,气感越是精纯,修行速度便会越快,此乃修行界公认的真理。
又自凝神,开始了每日一次的嫁接环节。
尝试将枪,棍,长杆刀这三门武学套路融合,让自己在实战中,能将劈砍、穿刺、钝击三类伤害最大化利用。
嫁接武学套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一,每次的消耗却是百分之八十的体力与精神力。
苏瑾已经失败了很多次,这次也没抱太大希望。
随着一阵虚弱之感传来,身体与灵魂好似被掏空一般。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识,现于苏瑾脑海。
“咦?成了?”失败太多次都有些麻木的苏瑾,已经准备倒头便睡了,这意外的惊喜,却让他瞬间振奋。
棍乃百兵之主,刀乃百兵之帅,枪乃百兵之王。
三种长武器的套路,是前人无数次实战总结出来的,最有效的迎敌方式。
此刻在农夫嫁接效果下,完成了某种特殊的融合。
这种融合,类似融会贯通,又类似触类旁通,成就的全新套路极为特殊,又似曾相识。
将三种武器的优势发挥到极致的同时,更能无缝切换,相互补充!
苏瑾的记忆力已然强的离谱,不需要将脑海中嫁接出的套路写下,便已牢记。
又有强大的学习能力,很快便初步掌握这嫁接而出的全新套路。
要灵活运用,只需在接下来多加练习,便能上手。
忍住立刻持槊修行的冲动,苏瑾沉吟半晌,掏出在坎腰村得到的那本【荒身诀】,细细思量。
“嫁接效果,当真强大的很!再升级后,也不知能否将功法融合?”
魔门九宗,对应九尊魔神,拥有九门功法,皆是指向魔门正宗。
各个功法又各有偏向,相互互补。
修罗宗【血煞诀】的高爆发,高威力;幽鬼宗【阴煞诀】的持久绵长,生生不息。
而眼前这本灵之流武道【荒身诀】,擅长的则是血脉提纯,并用于己身。
古妖宗,擅长御兽,也擅长通过功法提纯妖兽血脉精华,增强武者自身能力,非常特殊。
修行到高深阶段,武者甚至能将身躯妖兽化。
至于兽化之后的战力强弱,就与铭魂刻印时选定的妖神有着至关重要关系。
“魔门九宗,每一宗看起来底蕴都不弱,那当年的九圣宗到底是因何解体?”
“同时期打败了九圣宗,成为天下之主的大齐,又该有多强?”
苏瑾拖着疲惫身子,躺在床上,想着想着,渐渐成眠。
明日要做的事还很多。
……
到得翌日。
瀚阳城掀起一场不算太大的波澜。
万量楼请客看戏,来者给钱!
这可真是一出笑话。
这允州之地,允剧之乡,瀚阳作为首府之城,更是人人懂戏,随口便能像模像样来上一段!
这样的地方,看客挑剔,大腕云集。
都有了饭圈文化。
有钱的主,为了捧喜欢的名角,打赏的银钱多到吓死人,对于偶像的竞争对手,也是往死里踩。
在这样的地方花钱请人看戏,主角还是个名不见经传戏子,更搞笑的是连名字都没有。
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众人只道万量楼掌柜疯了心眼,钱烧的慌。
却耐不住,别人带着大把钱,好声好气上门来请。
更把昨日一曲《忠魂叹》征服古匈奴的事迹,说的神乎其神。
终于,多重攻势下,瀚阳城内的名角大腕,各个戏班的掌柜当家,以及上得了牌面曲艺师傅,都被说的好奇了。
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遛,他们也想看看那个无名小生,到底唱的是有多好。
却也没人惯着,但凡今天这出戏稍有不足,怕不得被唾沫星子喷死!
苏瑾很低调,提前半个时辰,进了万量楼后台。
化好了妆,听得外面人声嘈杂,看客越来越多,心里满意。
觉得今天戏子再升一级,该是稳了!
生旦丑三角,此刻状态却是不对,一个个紧张的很,跟初次上台一般,眼神中都飘着恍惚。
也是难怪,他们的手艺也就这样,平日里勉强混口饭吃,何曾见过这般大的阵仗?
今日观众里,可有不少名角大腕,梨园老手,是老掌柜死皮赖脸拉来的。
在这些前辈面前表演,他们该虚。
苏瑾今晚就要离开瀚阳,这次演出对他来说很重要,见到大家这般紧张,便展颜一笑。
“各位莫慌,想想昨日面对蛮夷时的心境,今日便是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且唱着,一切有我。”
少年言语和煦,却好似拥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众人点点头,一时间,竟真安定了下来。
……
戏台之下,看客们多已到场。
万量楼是老掌柜自己的产业,不必交租子,楼内座位不少,坐得下两百四、五十余人。
此刻,已经满了大半。
前排入座之人。皆有些地位,此刻也正玩味聊着。
“哟嚯!熟人不少,就是怎得没看见紫愿楼的当家?”
“嗨!紫愿楼乃大齐第一,又哪会来看这种草台班子,给多少钱都不会来,掉了面。”
“可不,我看万量楼掌柜的也是失了心疯,整出这么大场面,多半要闹笑话了。
请人看戏?这种拉人气的馊主意,在别地或许行得通,在这瀚阳城,只能赔了钱还闹笑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来此的原因也大同小异。
拿了钱,又听了老头吹牛,屈尊降贵来看场笑话,就当乐子呗。
至于紫愿楼,那是皇家亲赐牌匾天下第一楼,来了才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嘻嘻哈哈,都是乐子人。
万量楼掌柜又不在,据说还要亲自上场演那异族大汗,众人便笑的越欢。
阴阳怪气的逗乐:“你们说,掌柜的是不是一辈子没唱过大戏,临老了想花钱捧一捧自己?”
此言落,引得大伙儿笑的欢快。
“说不准,是掌柜的看上了哪家白面小生,体验了那兔爷儿的温柔,享受了断袖的爽利。
一时春心起,老来动了情,想着倾家荡产,也要捧一捧那娇俏小郎君?”
这损到骨子里的话,总不缺愿意说的人。
再次引得众人捂嘴,笑的脸都红了。
便有一名无须老者,拈着花指,半掩着嘴,小声说道:
“你们也别光顾着笑,这次万量楼掌柜的算是惹上大事了!
允剧乃我大齐国粹,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是皇家脸面。
昨日里,紫愿楼掌柜的与当家几位台柱子,听说了万量楼这事,据说还发了脾气。
只说花钱请人看戏,本就坏了梨园规矩!
万量楼为了造势,更胡说八道,歪曲事实,偏说昨日那小生演技征服了古匈奴的蛮子!
更提起,那名不见经传的小生,还敢改词!
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啊!”
一时间,众人不笑了。
紫愿楼乃允剧魁首,当家掌柜与各路台柱,已然脱离戏子卑贱身份,地位超凡。
他们这表态,其实就已经给万量楼判了死刑,今日过后,这万量楼怕是吃不了唱戏这碗饭了。
“那……那万量楼的掌柜后面是怎么说的?我们今晚来了,不会遭牵连吧?”
这话问出了大家此刻心声。
看热闹没问题,乐子人,乐子魂。
可看个乐子,被紫愿楼盯上,打了标签,那可就玩脱了。
不少在瀚阳城有些排面的人物,此刻已经挪动屁股,打算跑路了。
乐子人,主打一个爱玩,但菜。
那无须老者,见大家都认真看着自己,颇为自得,一手消息传播者,总是这么自信。
“紫愿楼掌柜的说啊……
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然后,看他楼塌了。
至于咱们,想看的尽管看,就看看这楼是怎么塌的,事后与紫愿楼一起,教教这万量楼梨园的规矩!”
挪屁股的人,这下又坐的瓷实,不走了。
却有些不解。
紫愿楼,天下允剧魁首,地位超然。不来捧场,这是常理,来了才不对劲。
可听着那无须老者的话,这紫愿楼似乎对万量楼此次行为,恶意极大啊!
这犯得着么?一只老虎朝着一条狗使心眼子了?怎么觉着,怎么不对劲,怪怪的。
众人皆是这般心思,好奇心被无限拔高。
正欲发问。
万量楼外,却传来巨大动静。
开道铜锣大响,鼓乐齐鸣,这,是官府大员驾到的场面。
“这……这什么情况?有官老爷来看戏?来万量楼?”
“万量楼掌柜的有这本事?”
“今天是真要玩这么大么?我都紧张起来了!”
前排五十余人,在梨园是有点地位,也有些排面的。可与当官的一比,那就什么都不是。
一时间纷纷起身,恭敬候着,哪里还敢入座?
其余抱着赚钱目的,顺便看个戏的百姓,更是慌忙起身,齐整跪倒一片。
这万量楼的阵仗越闹越大,是真有些收不了场了!
后台也得了通知,好不容易被安抚好的三角,再次紧张起来。
齐刷刷看向老掌柜,眼中尽是愕然!
“掌柜的,您将官府大老爷也请来了?”丑角小心问着。
心里补了一句:你怎么不逆天?!
老掌柜,此时亦是目瞪口呆。
“我不造啊!”
“哎呀……这到底是要闹哪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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