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娘这挺胸抄手,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当真动人。
此时早已去了易容,变成原本模样。
不惊艳,却极为耐看的面庞上,一颗浅浅泪痣,缀于左眼之下。
眸子灼灼,潋滟波光,似能将沉睡之人都烫醒。
“既是你自己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苏瑾伸手。
萧姑娘妖孽一般,笑的似狐,侧身躲过。
衣袂擦过苏瑾的手,触感亦如春风。
“想得美!”
祸国殃民的狐媚子愈发懂了,朝心上人眨眨眼,眸子弯弯,内里是银河霄汉。
动情的绯色浮于面颊,便是最好的妆。
她却又还是从空间戒指中取出镜子,胭脂,水粉,不一会,便琳琅满目摆好。
房内烛火绵绵,狐媚子的小家碧玉模样,亦有大家闺秀气质,开始梳妆打扮。
她是顶级斥候,是铭魂强者,率领属下东征西战,屡屡与血刃宗高手交手,踩钢丝般行走江湖。
又哪能爱美?
别的不说,只胭脂水粉气味,于交战之时,或许便是个容易被敌人察觉的破绽。
但此刻,心上人就在眼前,哪个女子不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两句话是并列的。
何况,她还从未用女儿家模样,梳妆打扮,让自家好兄弟看过!
长得这么好看,不让苏瑾欣赏,太可惜了。
苏瑾见得此幕,便知急不了了。
前世女子化妆,耗时可是相当恐怖的。
索性坐靠于床上,这床,昨夜萧姑娘也睡过,淡淡的自然体香。
梳妆的少女,见苏瑾就这么躺自己床上,脸上生出羞赧,继续梳妆,啐道:
“见我便这般没话说?无聊到打算睡觉?
快,说说离开这段时间,你都经历了什么!有没有对别的女人动心!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苏瑾看着眼前人,听着这娇嗔,亦感受到对方浓浓爱意。
嘴角的笑,自相见,便不曾退却。
“离开这段时间的故事啊……”苏瑾思量着,亦组织着言语:“那可太多了。”
于是娓娓道来。
拜老爷子为师,前往允州见唐大帅,上灵巢宗见顾宗主。
回得北境之后遇智障和尚,上霜龙关,遭血刃宗袭杀,九死一生。
到得老爷子重伤冰封,自己继位修罗宗宗主,激活修罗帝尊之印。
唱空城计,只为争取发展时间。
除了与系统有关之事做了隐瞒,加工成别的说辞,其他一丝不落,通通说与萧姑娘听得。
哦,关于那灵巢秘境,被六六所坑,引发的百世情劫,苏瑾也没说。
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求生欲还是要有的。
难得见一面,实在没必要说这些……
萧姑娘认真听着,渐渐便听入了神。
听到顾雁翎要将齐心霁许配给苏瑾时,忿忿蹙眉。
听得遇袭之事时,又紧张的捏紧小拳。
妆容已定,少女年芳很美,端庄芙蓉髻上,朱钗莹光闪烁,玉簪流苏轻摆。
亦如少女的心,明暗摇曳间,与心上人休戚与共。
“血刃宗真该死!”萧姑娘呢喃,暗暗发誓,定要让其付出代价。
心中亦有浅浅涟漪,这是源自女人独有的第六感。
尽管苏瑾已有避讳,乃至特意少言,可她还是敏锐捕捉到了一个名字。
顾雁翎!
也不知怎的,便有了防备之感。
却是奇怪了。
这吃味的感觉,不该源自齐心霁么?怎会落在她师尊身上呢?
萧姑娘也觉莫名其妙。
待得故事说完,子时已至。
房内灯火橙黄,烛泪堆叠,簇成饱满的玛瑙珠子,泛着赤色润光。
二人一躺一坐,隔着一丈距离,桌子一张。
萧姑娘敛了情绪,将对血刃宗的恨与对顾雁翎的疑,暂且压下。
眨眨眼,看向苏瑾玩味的笑:“故事讲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要歇息了!”
这话,看你怎么理解。
一个人睡是睡,两个人睡,也是睡。
苏瑾又不是小白,开始脱衣,麻溜的很。
萧姑娘睁大眼,一本正经:“哎呀!你作甚!这是我的闺房!”
“你!回自己的戏楼去!”
可那眼中忍住的,娇俏的笑,却是藏不住,小狐狸般。
“这么晚了……外面又这么冷!”苏某人叹气:“何况,这里距戏楼也远,我一个人走夜路怕……”
渣言渣语开始出现。
却将萧姑娘逗笑了:“走夜路怕,我让吴长老送你!”
她抄手挺胸,傲娇模样,新换的赤色裙裳煞是好看,如绽放的芍药。
又一本正经,毫无商量模样:“苏瑾!你要知道,本尊可是幽鬼宗主!”
“屋外长老们都在!我怎能留你过宿!这成何体统!今后他们又该如何看待本尊!”
别说,还真有睥睨之气,威仪万方,女王似的。
苏瑾起身,便要穿鞋,唉声叹气:“也对,得顾忌你的名节,我家好兄弟是领导了。”
“便不要吴长老送我了,我自己回去便罢……”
“天冷夜寒,我要寻个好去处,找个好姑娘,替我暖床。”
萧姑娘大怒:“找谁暖床!你也不嫌脏!你找别人暖了床,今后便不许再碰我!”
气势汹汹,眼神会咬人一般。
又咬着唇,气呼呼环顾四下,早就想做的行为,一直因羞赧,扭捏着没敢施为。
趁着那冤家调笑的机会,借坡下驴:“你本该回去的!”
“也是看在天晚了,你独走夜路不安全!罢了!留你一宿!”
说出口,萧姑娘踱步,柔荑掀开烛笼,吹熄灯火。
她也觉,自己身子有些颤,连呼吸都急促。
轻轻的,脱下衣裙。
房内没有火光,余剩夜色
月色亦冷,浅浅映出萧姑娘身上白玉一般的光。
她来到床上,拥入苏瑾怀中,琼首蹭在少年面庞,颤抖着,像只猫。
“苏瑾,你好兄弟我冷……”便连话音也发颤。
她的确很冷。
身子也的确发烫。
苏瑾搂着她,温柔哄着,出奇的心安。
少女的心,亦安了。
身子依旧滚烫,也依旧发颤,莫名的,眼角却有了泪。
她搂着心上人,低语呢喃:
“苏瑾,你还会唱戏!你故意要惹我哭,才说的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
“你该知我想你想的紧,见到我,却先想着欺负我。”
泪也落下,滴在苏瑾胸膛,亦滴在他心上。
“非是要惹你哭,而是我亦想你,想到难耐,才有感而发。
是表白,而非惹你伤心。”
哄女孩子,说实话,只要苏瑾愿意,当真便是绝杀。
前世经历带来的手段,用在此界当真降为打击。
自然,也是真心,他的确想自家好兄弟,想着怀中的姑娘。
“睡吧!我娶你时,再要你。
我在修罗宗建了房子,亦是我心中的家,家里的女主人,便是你。”
苏瑾哄着,他察觉出怀中少女越发颤抖的身子,亦安慰着。
真不是伟大,也不是柳下惠,前世他经历的太多了,老手中的老手。
对这种不含杂质的爱,反倒更加珍惜,也无急色。
“我只想着,你在我身边就好,今后若能不离开了,便更好。”苏瑾抚着萧姑娘发丝,取下朱钗,发簪。
怀中的人儿,听着这话,亦像条蛇,将苏瑾缠住。
吐息,亦滚烫,攀到苏瑾耳畔:“我现在,就在你身边。”
旋即,搂得更紧:
“但你能选……”
“在上边……还是下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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