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辛离小声解释道:“其实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人一旦没了良心,就可以赚好多钱呢……”
“哦,所以是让我用这种状态,自己去赚啊?”
温蝉翻了个白眼,顿时觉得没劲,“此良心非彼良心啊。”
“又没人给我升职加薪。”
“……”辛离不知道说什么,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从柜子里翻出吹风机。
他自然而然的伸手接过,“我帮你吹!”
温蝉没拒绝,把东西递给他,重新回到洗漱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抹假笑。
辛离跟着进来,站在她身后,给吹风机插上电源,开始帮她认真的吹头发。
温蝉通过镜子看着辛离认真严谨的模样,勾唇笑了笑,
“那你赚多少钱了?”
按照他的说法,他很早就没了良心,应该攒了千万金吧。
辛离手一顿,表情有些心虚起来。
“烫!”温蝉连忙提醒一声。
热风抵着她的头皮吹,整个人都感觉快熟了。
辛离立马回神,把手拿远一点。
小声回复着她的问题,“都拿来交住院费了。”
“啧,一点没留?”温蝉皱眉。
辛离摇头。
“可恶!”
温蝉回过身,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晃了晃,“以后你的钱都给我攒着知道吗?不准乱花!”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每次副本结束,玩家在副本里的支出,最后都会落到她的账户里。
那辛离的小金库也等于是她的!
这跟花她的钱有什么区别!
心痛!
啊,她没有心。
温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辛离被她晃的头晕,感觉眼冒金星。
他老实巴交的回复道:“可是我不花钱住院的话,就死了诶。”
“蝉蝉,是我重要还是钱重要?”
温蝉:“……”
万万没想到,这小怪物有一天居然能问出这么致命的问题!
温蝉转过身,沉默着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辛离二话不说,秒懂她的意思,重新举起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动作熟练的不像话。
洗漱间里只剩下吹风机的运行声音。
但透过镜子,能看到辛离时不时瞄她的眼神。
他始终在等着她的回答。
温蝉想了想,叹出一口气,“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根本不会死?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个活的?”
命这个字在他身上,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辛离错愕,表情受伤道:“这种情况下,你甚至都不愿意说我的命更重要?哪怕是骗我都不行?”
她居然这么在乎钱!
“唉。”温蝉再次叹气,“我不愿意骗你啊,宝宝。”
辛离:“你倒不如骗我呢。”
真令人伤心。
温蝉在镜子里瞥了他一眼,抿唇轻笑,没说话。
辛离闷闷的给她吹完了头发,又用橡皮筋给她绑了个低马尾。
做完一切,他顺势从温蝉身后抱住她,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直视着面前的镜子,与镜中的温蝉对视着。
他的嘴巴噘得老高,“我以后的钱都给蝉蝉留着,以后生病快死了,都不来医院,就等着病死。”
温蝉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转头在他噘起的嘴角亲了一口。
“这感情好,记得死之前租个房子,这样房子就成凶宅了,房东肯定便宜出售,到时候我低价收购,这样我们就有家了。”
辛离:“……”
一时间竟分不清她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辛离愣住了。
他眨了眨眼睛,竟然觉得这个方法还不错。
“蝉蝉,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到时候你真的会买下来当我们的家吗?”
家这个字眼可太温馨了。
他愿意一试!
“……”
这下沉默的变成了温蝉。
见辛离真的一副思考的样子,温蝉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面对着他,用手捧住他的脸,让他低头跟自己对视。
“可行个屁!万事你为先,你的身体最重要,懂吗?别我说什么你都觉得行,你要是没了,我就找别的帅哥去了。”
“刚觉得你最近长脑子了,这会儿又不行了?”
经历得越多,温蝉越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智商是有些变化的。
但很多时候他还是会把玩笑当成正事儿去研究。
有点像那什么……轻微智障。
辛离:“……”
他被温蝉的双手捧着脸,嘴巴被迫嘟了起来,眼神十分复杂的说:“啊……这么说,你不给我买房子啦?”
温蝉:“……”
她没忍住抬头凑过去咬住了辛离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说半天,他在意的居然是她不给他买房子这件事!
“……”
辛离一张脸瞬间爆红。
眼神都不知道该看哪里好,只能四处乱转,转的自己脑袋发晕。
刚刚亲亲都是贴一下就离开,触感不是很明显,温蝉这是直接上嘴咬。
这感觉,比第一次亲他额头,和刚才浅吻他嘴角刺激太多了。
辛离慌乱了好一会儿,缓缓伸出双手,似乎想回抱她。
但下一秒,突然一个用力,把她给推开了。
他捂着自己的脸,跑出了洗漱间。
温蝉被猛地一推,后腰撞到洗漱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有股浓郁的腥味。
刚才把辛离咬出血了。
“呸!”
温蝉扶着自己的腰,把嘴里的血腥味吐了出去。
死了几天的人,血都没这么腥臭。
这下她更加确定了,辛离这家伙就不是个活人。
温蝉漱了个口,表情难看的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辛离撅着个屁股趴在病床上,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你还没习惯吗?”
温蝉顺势坐在他旁边,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
这一巴掌打下去,温蝉倒吸一口冷气,仿佛拍到了石头上。
“你的屁股是石头做的吗?这么硬!”
感觉手掌心都在发麻。
辛离“娇羞”的晃了晃自己的屁屁,还是没把脑袋从被子里抬起来,他也没说话。
“每次亲个嘴你都羞成这样,少儿不宜的时候没见你害羞。”
温蝉侧躺在床上,上半身凑到辛离脑袋旁边,薅了一把他微长的头发。
“辛离,我刚才被你推到洗漱台上,撞到腰了,好疼。”
“刚才打你一下,手也疼。”
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自己打人把自己打疼了,还要跟被打的人诉苦。
但一直不肯见人的辛离,终于是有点松动了。
他动了动脑袋,像是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想要抬起来安慰温蝉,却又迟迟下不定决心。
“你到底在害羞什么?我都见过了。”
温蝉鼓励了他一把。
他各种害羞的样子,她都见过!
无非就是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她都看过的!
“真……真的吗?”辛离闷闷出声。
“蝉蝉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你什么样我都能接受。”
猫头人身都见过了,还有什么是她接受不了的……
“卧槽!”
辛离缓缓抬起脑袋,试探性的看向温蝉。
温蝉见到他脸的瞬间,惊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呜……蝉蝉你骗我!”辛离再次把脑袋埋了回去,“你就是嫌弃我!呜呜呜……”
温蝉:“……”
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一个被人皮绷紧的骷髅头!
这个她真没见过!
辛离之前就是瘦成皮包骨,但除了脸颊有些凹陷,整体很瘦之外,至少能看出来是个人。
刚刚辛离那张脸,完全没有肉,仅剩一层皮,紧紧包着他的头骨。
眼球凸出,鼻子凹陷,嘴巴能从破掉的嘴皮上直接看到牙齿的形状。
……破掉的嘴皮!
温蝉总觉得他的状态有点熟悉,从破掉的嘴皮这里她想起来了。
他就像是一个气球漏了气,泄气之后,把塞在气球里面的东西包裹出形状来。
她把辛离咬漏气了。
难怪咬着咬着他就把自己推开了,原来是这样……
所以她刚刚在唇上尝到的特别腥臭的东西是什么?
不会是尸液吧?
“呕——”
思及此,温蝉捂着自己的嘴巴,跑到厕所去呕吐了。
温蝉自诩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什么场景都见过了。
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一个大女人轻轻的碎了。
辛离:“……”
听到她的呕吐声,辛离哭的更大声了。
不仅嫌弃他,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还吐了!
明明是她让他变成这样的!
呜……
辛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皮。
没有肉,简单的一层皮,感觉随时都会被他扯掉。
粘又粘不回去……
他以后只能顶着这副样子……
辛离突然眼神一沉,抬起那张令人害怕的脸,望向病房里半开的窗户。
…
温蝉吐到感觉自己胃都空了,又漱了漱口,才打算出去安慰安慰辛离。
她只是第一次尝到尸液的味道,有点一时接受不了。
她可以多试几次……
然而,人还没跨出厕所门,一阵天旋地转袭来。
温蝉晃了晃脑袋,再睁眼时,感觉自己脑袋不受控制的正在往前伸。
“别咬!”
面前传来辛离大喊的声音。
温蝉停了下来。
眼神逐渐清明。
她又回到了咬辛离的前一秒。
温蝉:“……你又去跳楼了?”
看着辛离完好无损的样子,温蝉明白自己又重置剧情了。
他的脸还在自己手里,温蝉用力揉了揉,严肃道:“我前面还在跟你说,你的身体最重要,你又去跳楼?”
辛离委屈,“你嫌弃我!”
温蝉:“你跟你媳妇儿亲嘴,吃一嘴子尸液你不恶心啊?”
辛离:“?”
“我没死呢。”他眨巴眨巴眼睛,眼神里有泪花闪烁,“蝉蝉别捏了,一会儿又把我的脸捏爆了,我粘不回来的。”
粘不回来,就只能自杀重来了。
温蝉:“?”
她连忙松开了手,还轻轻揉了揉他的脸颊,试图把他的脸颊揉得圆一点。
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犯恶心,“你说你没死呢,那你这层皮是谁的?你不会是什么扒皮怪吧?那我吃到的是别人的?呕——”
温蝉正想干呕,辛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是我自己的皮!”
他怎么可能让蝉蝉亲别人的皮。
他都嫌恶心呢!
温蝉稍微松一口气。
“那我吃到的那个东西是……?”
辛离认真说:“可能是胶水吧,你亲我,我害羞,太热了胶水就化开了。”
“……”温蝉气笑了。
真严谨啊。
“所以蝉蝉你嫌弃我!”
辛离继续翻旧账。
“我没有。”温蝉一本正经的反驳,“我就是以为那是尸液,有点不适。”
“你有!”辛离满脸严肃,“你刚才看到我瘪下去的脸,你说“卧槽”!”
“这是一个动词。”温蝉把他往外面推,“意思是说,我现在要对你做点少儿不宜的事。”
“我要是嫌弃你,能对你做这种事吗?”
辛离:“……”
他认真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思考了一会儿,他又说:“你现在看我恢复了才这么说的,我要是再瘪下去,你肯定就不愿意跟我做了。”
温蝉:“你要是瘪下去我肯定不愿意啊。”
辛离:“你看我就说!”
温蝉:“你都瘪下去了,那玩意儿肯定也没气了,那还做什么?跟面条似的,有意思?”
“……”
话糙理不糙,但这话也太糙了!
辛离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脸一红,坐到床上,扯过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腿。
温蝉这回没有坐床,而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表情惆怅。
“你又搞这种身体有问题的是吧?你明知道我喜欢咬你。”
之前那些奇形怪状的就算了,起码能动嘴。
这个以后一咬就漏气。
她唯一的快乐没了。
“你不会不喜欢被我咬,故意的吧?”温蝉忽然转头,危险的看向辛离。
“什么?”辛离根本没懂温蝉这话的意思,他还在思考自己的到底能不能用。
不会真跟面条一样软吧?
“算了。”温蝉看了一眼时间,又倒回去半个小时,“以后我自己磨牙。”
听到这话,辛离突然转过身,朝温蝉撸起袖子,露出一条白骨手臂。
“用这个磨牙行吗?”
温蝉:“……”
果然!
她就知道!
他的病号服下面,是骨头!上次她就没摸错!
是辛离自己搞了个皮!
温蝉盯了一会儿,一把拍开,“我不是狗,狗才喜欢用骨头磨牙。”
温蝉:“……”狗好像也喜欢咬人。
她把自己绕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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