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无裕眉头微皱,关于郑越歌这件事他心里有股莫名的违和感,让他难以忽视,在沉思片刻后方才开口说道:

    “你可知如今这郑越歌是何境界?”

    “他离开万元宗时已至元婴后期,如今这许多年过去,若是突破了也未可知。”

    张清浩如实回答。

    他表现得几乎知无不言。

    这一次新无裕没再有什么表情变化,只点了点头,随即忽然懒洋洋地靠在床边淡淡道:

    “我有一事要你去做。”

    张清浩看着他,神色微动,但还是先温和有礼地询问,“不知小师叔想要我做些什么?”

    “我要你帮我收集至少炼气中期之人的精血!”新无裕将事情直接说出。

    张清浩闻言不由瞳孔皱缩一瞬,“这…”

    新无裕面露讥讽:“我看你之前斩杀你那师弟时,可不像现在这么优柔寡断。”

    要不是自己身上有秘密,张清浩绝对不会如此受制于人。

    他不是没想过找个理由,让他师父帮其探查体内有无异常。

    但如此也会直接暴露,他丹田中的秘密。

    张清浩双手缓缓握紧,也不再伪装那副温和的样子,他神色阴笃地咬牙问道:

    “你要多少?”

    “七七之数。”新无裕抬手,打了个七的手势。

    张清浩顿时恼怒起来“不可能!昨日李清繁才在秘境中出事,现如今七元小秘境都暂时不允许弟子进入了!”

    “你要如此数量的精血,就要杀如此多的人,宗门绝对会发现!想都不要想!”

    “你们为何会在秘境外围遇上那头辟谷后期的妖兽,不用我说的太详细吧?”

    新无裕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看到张清浩随着他的话语,神色逐渐变得不自然起来。

    于是又继续往下说:“想个办法把昨日那个黑衣人的事情圆上。”

    他此举,是想给越松向宗门众人一个交代的理由。

    再说张清浩,原本是想利用那头辟谷后期的妖兽将李清繁弄死的。

    但没想到一切安排好之后,许清心几人也要进入秘境。

    如此被新无裕说破,此刻他的脸色很是难看,好半晌才又出声道:

    “但你要的数量太多…”

    新无裕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语,“慌什么?我非是让你一次性收全,你可每隔一段时间,收集一份给我。”

    但即便这样,此事也绝没有新无裕说得如此轻松。

    张清浩随即陷入了犹豫。

    可这次新无裕已是没有耐心,只见他从床榻之上起身,行至张清浩所坐的蒲团前。

    蹲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似两个人关系极是亲近般,低声说道:

    “你体内有什么,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了吧?”

    只是他话语里的威胁之意却不言而喻。

    张清浩心里一惊,总感觉新无裕说的话有些一语双关。

    不仅仅指的是先前在秘境中,被种入自己体内的不明力量。

    “我知道了。”内心挣扎了一番,张清浩闭了闭眼,再睁开双眼的时候,表情又恢复了以往那种温和的模样:

    “想必以后也要小师叔多多关照才是。”

    他同样话中有话,在多多关照上加重了读音。

    意在告诉新无裕,他是为他行事,若是之后被人发现,新无裕不能袖手旁观,否则他也绝不会对新无裕之事,守口如瓶。

    新无裕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只站起身来,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就在张清浩以为叙话结束之时,忽然感觉脑中警铃大作!

    他本能反应想要起身,四肢百骸却蓦地剧痛起来,好似有万蚁噬咬一般,直叫他在一瞬间疼得冷汗直冒。

    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被极大的力道,猛地一脚踹趴在地。

    紧接着,新无裕便抬起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张清浩仍是浑身剧痛,按理说他已是辟谷期修士,有宗门庇护,这种痛苦,他已经许久未曾感觉过。

    他羞怒之下,拼命运转起灵气想要反击,但也只是换来了脸上传来更用力的踩碾。

    “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你我可不是什么同盟关系。”

    新无裕冷漠的嗓音随即传来,“你只不过是一条供我驱使的狗。”

    “讨好我,服从我,你才不会如此痛苦。”

    张清浩受此屈辱,双目通红,但他心性却远非常人,居然颤抖着声音应下了新无裕所言,

    “…没错…我就是…供您驱使的一条狗!”

    新无裕居高临下,低头打量他此时屈辱隐忍的表情,片刻后挪开了踩在他脸上的脚,嗤笑了一声道:

    “行了,收起你这一套吧!”

    随着他的动作,张清浩感觉身体内的痛楚逐渐减退,他不由大口喘息起来。

    “最后一事,郑越歌离开万元宗后建立的教派,把你知道的详细说说。”新无裕旋即转身坐回塌上。

    张清浩就是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小人。

    你若退一步,他便进一步。

    你若是沉浸在他的花言巧语中,被他表现的温和或屈服所麻痹。

    他随时都可能抓住机会,狠狠地撕咬你!

    某种程度上,和新无裕是有相似之处的。

    再看张清浩从地上起身,自觉地面对新无裕跪好,才回答他的问题,只这次没有先前的装模作样,只老老实实道:

    “郑越歌建立血灵教,血灵教中人行踪诡秘,这些年万元宗封山之后,便更对其知之甚少了。”

    看来他所知也有限。

    不过新无裕却忽然又想到应跃临死之前的那番话来,看来应跃误以为他也是这血灵教之人,大水冲了龙王庙?

    不免有些好笑,他随即结束了今日的问话,只懒懒冲跪在地上的张清浩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张清浩见此,不敢怠慢,起身前对着新无裕的方向叩拜,但没有出声。

    甚至在起身后也一直保持躬身的姿势,直到退出天盛居。

    万元宗的弟子外出时意外身亡,居然始终无人前去找寻。

    新无裕早在拿到宗门玉牌之时,就对万元宗的现状有所推测。

    如今再看,再没有比万元宗更适合他的宗门了。

    看着张清浩离开的身影,新无裕不再多想,当务之急,是在万元宗封山结束之前,尽可能地突破己身境界。

    他取出前后获得的灵石与丹药,开始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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