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西门越音此时的境界,在几个元婴修士面前实在是不够看。

    即便她此时拼尽全力,不顾自身可能会受伤,去回护躺在床榻之上的吕明洋。

    也依然未起多大作用。

    吕明洋本就已经如风中残烛,文济忽然释放而出的源自元婴修士的气息威压,直接让他整个人面色不正常的红润起来。

    只见其双目紧闭,眉目紧皱,似是非常痛苦,甚至眼耳口鼻处皆是渐渐溢出刺目的鲜血来。

    西门越音心悸不已,只能更加拼命地运转灵气。

    然而,作用依然微乎其微,吕明洋的气息更加衰弱了下去。

    就在她在巨大的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力下,灵气枯竭,即将支撑不下去的时候。

    忽然有一道力量窜入了西门越音的体内,让她本来已经枯竭的丹田内再次生出些微灵气。

    甚至随着那道力量在她的体内游走,让她因为文济释放出的威压,而受的伤,都逐步好转。

    几乎就在那道力量进入她体内的同一时间,又有一层黑色的雾气,将她与吕明洋所在的空间尽数笼罩在内。

    这片雾气顿时仿佛护罩一般将她们二人护在了其中。

    西门越音看到这熟悉的黑雾,整个人不由浑身一颤,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抬头向新无裕所在的方向看去。

    只见对方也正看向她,甚至少见地对她露出一个安抚地微笑。

    这边二人间虽一派和睦,文济与上官素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气氛诡异地安静又紧迫,似乎一场大战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新无裕收回看向西门越音的视线,抬起左手搁置在座椅扶手之上,他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再次说道:

    “既然文护法不认可这个要求,那不如…”

    “我们打个赌如何?”

    他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亦是从其身上蓦地升起一股无形无状的力量。

    这股力量与文济先前释放出的威压,仿佛两股看不见的力量发生碰撞,只在一瞬间,皆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石室内的压力陡然一轻,气氛也随之恢复正常。

    文济的脸色也好转了一些,他不再装模作样,但也不敢刺激新无裕,只冷声道:

    “打什么赌?”

    从那种濒死的感觉中缓过来的西门越音,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更是莫名。

    她不由也在心中暗道,又来?

    不知他这番,和先前要与我打的是不是同一个赌?

    虽然当下的场合并不太合适,可西门越音还是下意识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神色。

    新无裕则忽然神采飞扬起来,他从座椅之上站起身,对着文济与上官素二人说道:

    “我为教主大人所研制的秘术,最近大有进展!”

    “可现在还未有诞生出真正的成品,我们就赌这个怎么样?!”

    文济有些没听懂,“你所说的秘术,与我手中的血灵丹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只想快点把这烫手山芋交出去,偏偏新无裕此人态度恶劣,尤为难缠,可对方的状态,又让文济心里打鼓。

    可谓是打也打不得,憋屈得很。

    “若此次秘术失败,我便服下血灵丹,将先前之事,一笔勾销。”

    新无裕语气中透露出些微兴奋之意,缓缓道出己意,

    “若是成功!我不止要你双手奉上血灵丹,还要…”

    他说到此处,整个人都表现得很是愉悦的样子,微微垂目,以气声说道:

    “你的命。”

    可以说,新无裕从头到尾都在接二连三地挑衅。

    但文济为人谨慎,他修炼至今几百载,经历过众多危机时刻,多少次死里逃生,绝地翻盘,便都是因为他足够隐忍和谨慎。

    冷静!

    此子在逼我动手,事出反常必有妖,虽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若我忍不住。

    恐怕接下来绝无好事!

    心中的怒火几次翻腾之后,文济先是传音于上官素安抚了一番。

    后又看着立在近前的新无裕沉声道:

    “我应是比你年长一些,便厚着脸皮与你就此事再说上一二。”

    “这整件事情就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新无裕没有应声,就只是神色平静了下来,从方才那种有些兴奋的状态中恢复,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又坐回了原处。

    见状,文济便知晓了新无裕的意思。

    而新无裕自从来到血灵教之后,不是闭门不出的修炼,便是沉浸在原初之地研究那些秘术,改造出了众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妖魔。

    郑越歌在血灵教中亦是对秘术邪法非常感兴趣,一直想要用这些歪门邪道之术,创造出媲美修士的生物。

    两人在此事上不谋而合。

    只是创造出的妖魔却大多异化严重,且境界固定,再没有成长的可能。

    新无裕所说的成功,便是创造出能够继续成长,继续突破境界的“妖魔”。

    若是他失败,仍然推三阻四,不肯好生服用丹药控制体内的情况,我便只能去寻冷千霄了。

    想让我将这个锅背了!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至于,若是他成功。

    成功?

    怎么可能,郑越歌对此一道钻研百余年,直至其突破化神,都未有成功。

    凭此子一个区区元婴初期,无异于痴人说梦!

    心中最后权衡了一番,亦是给自己想好了退路,文济便耐下心来决定陪对方赌上一场。

    “你既坚持如此,我若一再推脱,倒显得我太过古板。”想罢,文济沉吟着答复道:

    “那便依你所言,只望你到时能够愿赌服输。”

    见他同意了,新无裕嘴角这才意味深长地浮起一抹笑意,不再如之前那般面无表情。

    至于这个赌约,新无裕自有其用意,有些时候招数不怕老套,好用就行。

    而就在这边二人敲定了赌约之时。

    这些天在血灵教中渡过的谢从声,却是每天都神经紧绷。

    他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甚至难以入睡。

    他所在的石室,从起初的数十人,待到如今,已经只有不足十人。

    其中还包括那个在沧澜门中阻拦过自己的少年。

    经过后来几日的相处,谢从声方才好不容易知道了对方姓名。

    温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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